“白家最近是怎么了,難不成失女心切竟不賣豆腐了。”
“誰知道呢,白家是非多,前些年他們兩個女兒的事不就鬧得沸沸揚揚,只不過我們都忘了罷?!?p> “那是什么事兒?”
“你是外鄉(xiāng)來的吧,這前些年白家三女還沒及笄呢就賣個那有錢人家當童養(yǎng)媳,還有個四女,銀兩給得足竟拿去給別家做沖喜娘子,結果那個男人沒兩天就去了,也就十來歲年紀婆家也不肯放她走,要活生生地守一輩子寡?!?p> 那人震驚,這還是人做的事嗎,把自己親身女兒賣了,“白家拿那么多銀錢做甚?總歸不會是給自己養(yǎng)老?!?p> 他看一眼四周,許多人都等著他下文,“還不是為了他家那個小兒子,同白四姑娘是一對龍鳳胎,待遇可是千差萬別,我猜白二姑娘還未被她那對父母賣,估摸著模樣生得好,要嫁個好人家才罷休。”
好人家是誰不用人多猜,除了李府還能有誰,眾人心知肚明沒有說出來罷,白荷同李銘洲走得近她的目標不正是李二公子。
“要我說,她的目標是李大公子才對,你們是沒看見,她最近同李大公子走得近,整個白玉鎮(zhèn)誰人不知李大公子風流成性?!?p> 眾人默契對視,不把心中想法說出來,李二公子高風亮節(jié)不同他大哥,誰最好親近人人都清楚。
玉芙蓉不急不緩地打包豆腐,這群人是不是太閑了一點,買了豆腐不走,還在店門口聚眾聊八卦,“你們別堵在這里影響我生意?!?p> “玉姑娘,你就沒有一點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她翻一個白眼,“我才沒你們那么無聊,要聊去旁邊聊,后面還有人。”
得嘞,小玉姑娘是真的不感興趣,旁人都以為玉芙蓉會幸災樂禍,最差也是跟著他們附和幾句,不料她腦子里全是賣豆腐。
她的確不感興趣,她不是真正的玉芙蓉,同白荷沒有恩怨糾纏,玉芙蓉最后沒有恨白荷,最后悔的是沒有把芙蓉豆腐發(fā)揚光大,所以白荷招惹誰與她何干。
抬頭的一剎那,她睜大眼睛,芙蓉豆腐設在離白玉河最近的地方,抬頭就能看向對岸,“他們怎么會在一起……”
原本玉芙蓉以為這些人是在開玩笑,在她意識中白荷就應該同李銘洲在一起,可河對岸的男人同李銘洲極為相似,行為舉止卻沒有半分相像,不是李洲賀又是誰?
顧亓也看向河對岸,眼睛微瞇,實際上他更希望同白荷走在一起的是李銘洲,河岸兩人并肩而行,李洲賀拿著柳葉逗白荷,逗得她嬌笑連連。
表面看可真是一對璧人,只不過芙蓉為何驚訝?
“芙蓉,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庇袉栴}??!問題大了!什么時候白荷與李洲賀為伍,玉芙蓉記憶中白荷一向以高潔示人最看不起的就是李洲賀這類花花公子,最開始李銘洲就是被白荷蓮花一樣圣潔的氣質吸引。
蓮花怎地變成了嬌艷欲滴的玫瑰,看得人心生蕩漾,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底哪里出現(xiàn)了問題,如果白荷同李銘洲發(fā)生了改變,那么自己這具身體是不是也能夠活到壽終正寢?
一時間種種疑慮浮現(xiàn)在腦海,顧亓發(fā)現(xiàn)玉芙蓉不對勁,又說不出那里不對,李洲賀同白荷在一起都不應該同玉芙蓉扯上關系,她有事瞞著自己?
“芙蓉,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不要想了,順其自然就好?!?p> 順其自然……也是,她的目的是為了名揚芙蓉豆腐,在她的世界里兩人都與自己不相干。
玉芙蓉最后朝白荷看去,她眼力極好,隔著一條河也能看清白荷眼中帶有一絲嫵媚,恐怕她的目標真的是李洲賀。
兩月后
在這期間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有一兩回來砸場子的人,根據(jù)傻魚調查這些人都有一個雇主,那就是白氏。
好在傻魚能打,沒幾下就把人打到在地,經(jīng)過好幾次他們報了官白氏才消停,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傻魚一個書生還會功夫,不都是說讀書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顧亓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那些動作好似刻進靈魂,在看到芙蓉有危險莫名其妙地就出了手,和夢中一樣,若是能夠保護玉芙蓉那他接受這股來歷不明的力量。
“阿湫?!庇褴饺孛亲?,忍不住咳嗽,她以前身體很好從來沒生過病,這還是她第一次感冒,腦袋昏昏沉沉,“傻魚,我好像染上了風寒?!?p> “昨天還好好的,怎么就病了?”顧亓趕忙扶住玉芙蓉,怕她一不留神摔倒。
玉芙蓉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很突然?!?p> 算了也不指望玉芙蓉說出原因,估摸著是她昨晚蹬了被子,要么就是穿得太薄。
今年白玉鎮(zhèn)冬天來的格外早,還來不及換衣服冬天就來了,她迷糊中還不忘記自己曬的咸魚,“我要回去把小魚干收了,不能便宜那只貓?!?p> “還想著咸魚,再不去看大夫你就要變成一條咸魚了。”
“我是一條咸魚?”玉芙蓉傻傻笑著,在顧亓懷里轉了一圈,“咸魚翻身!”
顧亓被她逗笑,怎么能這么可愛,他是又心疼又好笑,手摸在玉芙蓉額頭,溫度燙人,才短短一會兒功夫怎么燒的這樣厲害,怪自己不夠小心,眼看過了這個冬就要上皇都,心思全部放在書上,玉芙蓉什么時候染上風寒他也不知道,“別亂動,咸魚翻身,也是一條咸魚。”
“剛捕上來的海魚也是咸的,海水是咸的?!?p> 玉芙蓉開始胡言亂語,嘴里嘟囔著聽不清在說什么,去醫(yī)館時眾人已經(jīng)習慣兩人親密,一開始還有幾句閑話,后面習慣了真心覺得玉芙蓉和顧亓越看越般配。
人心就是這么神奇,玉芙蓉被顧亓攙扶著來到醫(yī)館,整個白玉鎮(zhèn)最有名望的白大夫就在河東,離豆腐鋪不遠,兩個鋪面平時關系不錯,一進門就有藥童來詢問。
“原來是風寒,請顧公子等一會兒我這就去找?guī)煾怠!?p> 顧亓等不得,要了一盆水給玉芙蓉擦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皎潔的小黑貓今天可憐得緊,“傻魚……我好熱,腦袋會不會燒傻掉啊?”
“不會,你不會再傻了?!?p> “那就好……我會不會死掉啊,如果我死掉了你一定要讓芙蓉豆腐發(fā)揚光大,他們一定會很開心?!?p> 她所說的他們是指玉芙蓉爹娘還有她自己,這一家人善良卻可憐。
“還有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考上狀元郎?!?p> 心中必死無疑的心態(tài)讓玉芙蓉不由自主地說出遺愿,恨不得手中有一支筆寫下遺書,可惜沒有就只能口述。
顧亓捂住玉芙蓉嘴巴,“別亂說,不會有事?!?p> 玉芙蓉平常不生病,據(jù)她自己所說,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生病了,病來如山倒說的就是玉芙蓉了。
“白大夫今天很忙嗎?”顧亓忍不住催促,玉芙蓉再這樣下去他怕她吃不消,整張臉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即使有濕毛巾擦臉冷汗也密密麻麻地往外冒,一點一點的水喂在她嘴里,十分焦急。
藥童有些為難,“師傅說看了這個病人就來,可這個病人有些難纏。”
正順著,幕簾里傳出一陣尖銳的女聲,“怎么可能,你一定是誤診,這絕對不可能!”
聲音很熟悉,不就是白荷嗎,她也生病了?聽這聲音也不像是有病的,健康得很,顧亓問道,“里面的姑娘得了什么???”
“也不是病,師傅為她把脈時診出喜脈,可那姑娘就是不認,非要說是我們師傅診錯了,還罵師傅庸醫(yī),白玉鎮(zhèn)誰不知道我?guī)煾感嗅t(yī)幾十年從未出現(xiàn)過差錯,祖上可是宮廷御醫(yī),一個喜脈怎能診錯?!?p> 白荷有喜了?顧亓略微震驚,白荷尚未成親何來喜脈?若不是白大夫真的診錯了,又想李洲賀行事風流真的有喜也說不定。
“有喜是好事,怎么會是這般反應?”顧亓明知故問。
藥童看四周沒人,偷偷說道,“你不知道那姑娘是誰,河西白荷,曾經(jīng)的豆腐西施。”
曾經(jīng)這兩個字用的妙,自從白柳離開后白家豆腐不再受歡迎,豆腐西施不賣豆腐了怎么稱豆腐西施呢。
于是這名聲也就沒了,顧亓了然于心,他猜的果然沒錯,懷里的小家伙忽然不安分,“有喜,我有喜了?”
玉芙蓉迷迷糊糊當中聽到有喜二字,她不是風寒嗎,怎么會有喜?
此話一出,藥店眾人皆看向顧亓,頗有一副好白菜被豬拱了的錯覺,經(jīng)常賣豆腐的人都知道,這兩人尚未成親,同在屋檐下和成親也差不多了,“小顧啊,小玉有喜了你怎么不和我們說一聲老太婆我經(jīng)驗豐富啊,一定能幫上忙!”
這……顧亓難得露出窘迫,他們再說什么,他同玉芙蓉關系還停留在牽手,沒有成親哪里來的孩子,憑空污人清白,“別聽芙蓉胡說?!?p> 白大夫掀開幕簾,大步走來,臉上怒氣未消,“誰又有喜了?”
見到滿臉通紅的玉芙蓉時,她口中還在胡言亂語,“哪是是有喜,分明是燒得神志不清!再晚一點恐怕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