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命大喘著粗氣,使勁想要平靜下自己的內心。
看著眼前這個依舊神秘的男人,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回到這里。
那自稱作者的家伙口中所謂的原來的地方居然就是自己最后一次與先生碰面的地方。
是時間重置了么。
還是說自己剛剛經歷的都不過是虛假幻想?
不過墮仙府內一切卻是再真實不過,難道真的有什么東西能夠迷惑他的神智。
這個問題,可能也只有面前的那個人可以回答。
至少作者是不是眼前之人的手腳。
這個表面真誠,實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的男人,接下來是不是會做跟之前相同的動作,說一樣的話語。
吳命四處張望了一下。
他們還是坐在之前的那一間普通不過土瓦平民房內,里面布置也極為簡單,一張舊桌,兩把新椅,再無他物。
看來這種布局還是沒有改變。
哪怕面對著面,他們之間的那種距離依然遠若天際。
因為那個人是徹底的世界主宰,神都任其宰割,世界由他而生。
若是夢境,那還是順其自然罷了。
接下來,先生很可能會再次說出那番話來,他們之間最后的約定也將逐步展開。
“好久沒見,吳命,沒想到你最終還是趕來了,我還以為你的旅程。”
“閉嘴。”
果然,是這句話。
吳命一聽到男子開口,便立馬打斷他,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了。
他深知,男子接下來的話,會勾起他這些年的回憶。若是再度深陷其中,恐怕會迷失自我,忘記在墮仙府內所發(fā)生的一切。
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怎么?你都走過了那么多世界,還怕這最后一個?”
男子依舊擺著他那張微笑臉。
先生的那句話說完,之前遺留的種種記憶就迅速沖擊著剛剛形成的墮仙府記憶,好像一直在否認自己發(fā)生的那些事件,在一點點磨平吳命對墮仙府的印象。
就好像有人刻意去做了手腳。
于是索性,吳命任由記憶洗刷盡全部的墮仙府記憶,只是在腦海里深深地刻印著最后五個字。
噬界體,作者。
而后,一切歸于平靜。
他說出了本應該說過的話語,時間仿佛真的被重置了一樣。
現(xiàn)在的吳命腦海里,已經將墮仙府徹底放下。
“是啊,我是不怕,可是這里,難受的很?!?p> 吳命指著自己的心,那里。早已變得空洞,無數(shù)次穿越世界,無數(shù)次長生不死,無數(shù)次生離死別,他是人,卻活得像個神仙。
這一切,都歸功于眼前這個男子。這個哪怕是現(xiàn)在的吳命都看不透的男子。
他沒有留下姓名,只是以“先生”為稱謂。
先生二字,沉重地壓在吳命身上。
“你再怎么不愿意,那你終究還是來了。你可以在上個世界一直呆下去,不觸發(fā)被動效果就行。怎么還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一聽到被動效果,吳命那雙無神的眼睛,頓時又燃起一絲火光。
他憤怒地一拍桌子,竟站了起來。
也許是桌子過于陳舊的原因,在他那一掌之下,竟變得粉碎。
“被動效果,我剛剛經歷那個世界的被動效果是獻祭。每一分鐘就會主動出現(xiàn)一個人把全部生命獻祭給我,我在那個世界活了三千萬年了,有多少人間接被我送葬。”
先生沒有吱聲,只是稍微輕輕用手指地點了一下空中,就又出現(xiàn)一張桌子,只不過這張桌子,比起之前還破舊。
這份平淡和冷靜,越發(fā)地揪著吳命的心。
先生反手一伸,桌子上憑空就出現(xiàn)一壺酒。
一壺普通的酒。
吳命望著酒,一時間也語塞了。
他認得那壺酒。
也是那壺酒,成為了接下來一切的關鍵轉折。
在吳命的認知中,他們的一切,都是先生創(chuàng)造的,包括他們之前生活過的世界。可那壺酒卻是他的,那個人的,獨一無二。
那個人的專屬,是酒。
酒出現(xiàn)在這,就說明那個人已經與先生碰過面了。
當吳命抬起手掌準備去拿那酒時,無意間撇倒了自己的手掌心上那一抹黑點。
這蚊子一般大的黑點本來并不會讓吳命在意,只是冥冥之中有種熟悉的感覺。
“先生,你是否認識一個叫作者的家伙?”
“不認識。”
先生回答很干脆,沒有一絲猶豫。
“那你知道什么是噬界體么?”
吳命盯著那手心上的黑點,總覺得這黑點出現(xiàn)的極其不合事宜,隱約中能夠看到黑點在運動,不知是不是眼睛看錯了。
他在等待先生的答案,可遲遲聽不到聲音。
良久,先生才開口。
可一上來第一句卻是。
“你覺得呢?”
一句話,就讓吳命語塞。
是啊,先生怎會有不認識的東西。
可那噬界體,作者,究竟是從何時跑進自己的記憶里的。
他試圖去用手指去彈去手心的那一黑點,卻沒有注意到先生那邪魅一笑。
“你也許是經歷的世界太多了吧,造成了記憶的重疊,我之前可是遇見過太多想你這樣的人。”
“再你這個世界的上個世界,你是世界戰(zhàn)神,手上沾染著的血能流河萬里,屠戮的生命何止萬億。那一世,你怎么不怕。上上個世界,你是特神級屠戶,就連神獸仙妖,都是你的板上美食,你又哪來傷感。還有......”
上個世界,被動效果,殺戮。
上上個世界,被動效果,食譜。
上上個世界......
吳命早已記不清自己究竟走過多少個世界,但他知道,這些世界都是圍繞著他,興盛衰落,晝夜更替,沒有任何一人,在他所在的世界時代,可以撼動他的地位。
他多么想,自己在某一個世界,被一個橫空出世的妖孽天才殺掉,又或者這個人是一位經驗豐富的絕世老祖。哪怕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做到,他也覺得安心。
可是,他就是他。他死,世界亡。他活,世界亂。
“這些,你敢說不是你的杰作。當年的三千跨界穿越者,穿梭于萬千世界,得規(guī)矩于世間,鎮(zhèn)萬代已長生。”
“從一開始相互扶持,到后來相互角逐,直到相互殘殺,都像極了一場場鬧劇。只不過這場鬧劇,所鋪墊的實在是大,大到我們都已經麻木,極力地想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世界。這一切,都是你的游戲嗎!”
“也許,是吧?!?p> 先生沒有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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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度蜉蝣
半夜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