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戰(zhàn)草草地掩埋兩具尸體,搜出一些金幣還有兩塊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令牌刻了一個大大的‘李’字,赫然是李家客卿的身份令牌,與邢家的客卿身份令牌有些類似。
所謂客卿,不過是某個勢力招募的食客,某種意思上,客卿不過是三教九流的烏合之眾而已。突然到來,突然離去,是經(jīng)常發(fā)生的事情。隸屬的勢力往往也不太重視,除非某個客卿表現(xiàn)出色,才會得到重視。
看起來,眼前的兩具尸體曾是李家的客卿身份。
沉默了一會兒,邢戰(zhàn)留下了一枚身份令牌,將另外一枚也丟入墳坑之中。
待到朝陽灑下萬道金光,溫暖的清晨到來之時,一道衣衫襤褸的瘦弱少年出現(xiàn)在了軒轅城外,黑白分明的眼中凝重如水。
少年正是邢戰(zhàn)!
軒轅城的城門上,刻下了一把丈許大小的黑色長劍,傳聞之中,元武大陸之上,存在了一把極為恐怖的靈器,長劍軒轅。此劍隕落天際,落在地上,化作了軒轅城。傳說而已,真假難辯。
望著軒轅城的城門口,邢戰(zhàn)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在這血腥而殘酷的世上,每一刻都沉重如鐵,只是他已然不同。崩潰的斗氣,再次凝聚而出,曾經(jīng)斷掉的武道之路再一次鋪展開來。只是在他的前方,道路兇險無比。
“軒轅城!我回來了!這一次,我要不一樣的活法。”
邢戰(zhàn)拳頭緊緊握住,喃喃說著,緩緩邁步走過了城門。
在他經(jīng)過之時,一道清風吹過,巨大的城門上或許存在了孔洞,便發(fā)出了一道悠長的聲響,如同回應一般。
在李家的莊園之外,街道兩邊是低矮的房屋,其內(nèi)人頭攢動,赫然是李家的三百客卿。
在得到李家重視之前,尋常的客卿只能屈居在此。三百客卿三教九流,大多衣衫襤褸,甚至有一些沒有絲毫的斗氣修為。
此刻,房屋之內(nèi)煙霧騰騰,赫然是幾個李家之人正在為李家客卿分發(fā)早飯。每一間房屋之內(nèi),都有一張破舊的長桌。李家之人便粗魯?shù)貙⑼把b的飯食扔在長桌之上。
“站??!你是什么人?”
就在邢戰(zhàn)擠入人群,伸手抓向一塊黑色窩窩頭之時,人群之中,一個禿頭中年漢子怒聲說道。
隨著聲音的響起,這個房屋內(nèi)二十多人紛紛一愣,畏懼地看了禿頭漢子一眼,而后紛紛看向邢戰(zhàn)。
邢戰(zhàn)眉頭微微一皺。他也曾聽說,客卿們也是有爭斗的。基本上,每一個房屋內(nèi)都有一個頭目??磥?,禿頭漢子便是這個屋子內(nèi)的頭目。
禿頭漢子不過是中階斗者修為,邢戰(zhàn)絲毫不懼。
“老子蘇戰(zhàn),從今天開始,就是這個屋子的老大。誰有意見,可以問一問老子的拳頭?!?p> 邢戰(zhàn)啪地一聲,將李家的客卿身份令牌拍在長桌之上,強大的力道震得長桌上的飯桶而跳了起來,眾人更是紛紛嚇了一跳。
禿頭漢子也是一驚,認真地打量邢戰(zhàn)一番后,冷笑起來。
“嘿嘿!哪里來的不知死活的小子!既然同樣是客卿身份,難道沒有聽說過我陳爺嗎?”
說著,禿頭漢子跳了出來,手里拎著一根寒光閃閃的牙棒,微微舞動,帶出了嗚嗚風聲。
見狀,眾人紛紛縮了縮脖子,對于禿頭漢子的牙棒恐懼不已。
“唉!少年,快跪下認錯吧!你決不是陳爺?shù)膶κ?!?p> 在一旁,有一個瘦高的漢子,說話之間,露出了缺失的門牙,嘆息一聲,對邢戰(zhàn)勸說道。
“是??!少年,快跪下認錯吧!免得丟了門牙后悔?!?p> 又有人開口說話,赫然也是缺失了門牙。
邢戰(zhàn)卻不為所動,凝神望著緩緩走來的禿頭漢子。
“受死吧!”
臨近之時,禿頭漢子猛然發(fā)出了一聲暴喝,眼目猙獰,雙手高高地舉起了牙棒,以泰山壓頂之勢,向著邢戰(zhàn)當頭砸落。
眾人紛紛驚呼,暗暗為邢戰(zhàn)捏了把汗。
卻見到邢戰(zhàn)眼內(nèi)寒光一閃,閃電般轟出了一拳,拳頭之上凝聚強大力道,沉重如山。
感受到的剎那,禿頭漢子眼孔驟然一縮,驚訝不已。
砰!
緊接著,一道沉悶的聲響傳出,一道恐怖的力道順著牙棒洶涌傳來,禿頭漢子忍不住悶哼一聲,粗壯的身軀登時倒飛開去,狠狠地撞在后方的墻壁上,一縷殷紅的鮮血隨之緩緩溢出了嘴角。
叮當叮當,牙棒拋落在地,遠遠地滾落在墻角。
這一瞬間,眾人紛紛強烈震驚,嘴巴張得大大的,無法置信地望著眼前一幕。
陳爺?shù)膹姶螅钌畹乜淘诒娙说挠∠笾?,但是眼前一個初階斗者少年竟然輕易地擊敗陳爺,大大出乎眾人的意料。
眼前瘦弱的身影,在眾人的眼中,頓時有了不同。就連禿頭漢子望著邢戰(zhàn),也臉色慘白。他的右手不住地顫抖,只有他清楚,眼前少年的拳頭擁有何等強大的力道。
毫無疑問,眼前的少年擁有著強大的實力,可以碾壓中階斗者的實力!
“怎么樣?你服還是不服?”
在寂靜之中,邢戰(zhàn)向禿頭漢子揚了揚拳頭。
“我……陳忠見過老大!”
禿頭漢子爬了起來,就在眾人以為他要反擊之時,卻緩緩單膝跪在了邢戰(zhàn)眼前。
這時,四周的客卿紛紛起身,用一種敬畏的目光望著邢戰(zhàn)。
見狀,邢戰(zhàn)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抹笑意。
“老大,李家的客卿中,有十個小頭目,我是最弱的。最強的名叫杜子騰,是斗者頂階修為,使了一件精鐵打造的開山斧,你可萬萬不能得罪??!”
吃飯之時,陳忠湊了過來,對邢戰(zhàn)諂媚似的說道。
“哦?!”
聞言,邢戰(zhàn)驚訝地看了陳忠一眼。此人之前看起來兇神惡煞的,想不到會主動賣好。
當當當!
就在此時,從李家的大門口出傳來一道破鑼的聲音,非常刺耳。
“這是?”
邢戰(zhàn)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
“快去吧!老大,這是李家召集十個客卿頭目的鑼音。想必是有什么大人物要來了。每一次,李家都會召集客卿頭目去充場面的?!?p> 陳忠解釋道。
邢戰(zhàn)果然看到,一個個客卿頭目走了出去。
“陳忠,你是這個屋子的頭目,你去!”
微微沉吟之后,邢戰(zhàn)對陳忠說道。
“什么?!”
聞言,陳忠驚訝不已。
“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么多廢話?!”
邢戰(zhàn)揚起了拳頭,威脅道。
陳忠偷偷地看了邢戰(zhàn)一眼,帶著濃濃的疑惑,邁步走了出去。
遠遠地,邢戰(zhàn)看到十個頭目聚集在李家門口,其中果然有一個背著開山斧的赤裸上身的漢子,鼻子下帶著一個銅鼻環(huán),肌肉凸出來,給人一種強烈的力量感。
咯噔!咯噔!
緊接著,街道遠處傳來了幾道馬蹄聲,幾道人影騎馬飛身到來,見到為首之人,邢戰(zhàn)不由得臉色微變。
那為首之人,赫然是無雙城的酒壺男子,擁有大斗師的修為,曾經(jīng)一劍重傷了秦熏,更是差點取了邢戰(zhàn)二人的性命。
實際上,如何從眼前男子的劍下逃走,直到現(xiàn)在,邢戰(zhàn)還不明所以。當時,看秦熏的模樣,似乎也認為必死無疑。但若非秦熏出手,又是何人出手,救下了二人性命呢。邢戰(zhàn)想不出來,也無從去想。
此時,邢戰(zhàn)也暗暗慶幸不已,幸虧他沒有露面,否則酒壺男子認出了他,他立刻會有性命之憂。
酒壺男子來到軒轅城李家,邢戰(zhàn)猜測極有可能跟自己有關。
幕后之人布置了一盤大棋,李天舟是局中人,作為李天舟的大哥,酒壺男子恐怕也是局中人,至于充當什么角色,邢戰(zhàn)就不得而知了。
“李少甫見過林將軍!”
一個眉目陰冷的瘦削中年人,從李家大門內(nèi)走出,向著酒壺男子一抱拳。
短暫的寒暄后,二人進了李家大門,客卿頭目們便散了。
“老大!”
陳忠走了回來,怯生生地向著邢戰(zhàn)說道。
邢戰(zhàn)還在沉默,眼內(nèi)漸漸有了決斷之色。如果酒壺男子林將軍真的是沖他來的,那么李家客卿的身份,也就不安全了。在形勢變化之前,他要盡快突破口,查清當年的事情。
“陳忠,你可認識李家的長老?”
一念及此,邢戰(zhàn)問道。
能夠知道李家秘密的,至少也應該是長老。
“長老?!我不認識。但是據(jù)說,李從緣長老與杜子騰經(jīng)常在一起飲酒。”
陳忠微微驚訝,沉吟了一下,說道。
“杜子騰?!”
聞言,邢戰(zhàn)眉頭一皺,再次沉吟起來。
“如果我想要杜子騰幫忙,認識李從緣長老,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做?”
邢戰(zhàn)又道。
“這?!杜子騰喜歡飲酒,你要有一壇好酒,或許有點可能?!?p> 陳忠倒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那好!你為我約一下,我要在軒轅城最好的酒樓,醉仙居,做東請客。”
邢戰(zhàn)微微一喜,說道。
“好的!”
聞言,陳忠興奮不已,重重地拋下了飯碗,一溜煙竄了出去。
醉仙居是有身份的人去的地方,他們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李家客卿,平時也就想一想罷了。若是有機會在那里飲酒,怎能不興奮歡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