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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游封年

牛肉配紅燒酒2

洲游封年 難與得 3232 2020-04-05 15:53:16

  說起駱文豪與周舟洲的相識(shí),因?yàn)槟桥H?,更因?yàn)槟蔷?,那家酒館。

  十一二歲時(shí),周舟洲便是天城小有名氣的美食家了,當(dāng)時(shí)他到天城一兩年,此前一直在塵海關(guān)跟糙爺們兒打交道,也有些血?dú)狻?p>  回來遇到的第一件事兒便是一紈绔子弟,周大少爺一不小心撞到了他。

  那廝沒點(diǎn)兒眼力見,周家公子道了歉還不依不饒,讓家丁收拾他。

  邊關(guān)公子可不是在溫室里的廢柴可以比的,三兩下全收拾了,打斷了那紈绔兩條腿,丟進(jìn)分城河喂魚去了。

  紈绔他爹聽了就要告狀,一打聽自家孩子惹了周大公子,嚇得魂兒都沒了,連忙跑回了老家。

  自此周大公子的名聲就打了出來。

  周大公子又喜歡吃,酒樓什么的聽了周公子的事跡,招待起來那是個(gè)利索。

  就周公子皺了下眉頭都得把小二廚子全罰了。

  可還是有人不怕的,幾位皇子自然不怕,那駱家長子也不怕。

  一日,周家公子閑來無事四處逛逛,逛到了城南一小巷子里,剛到巷子口就聞到了一股清冽的酒香,想都沒想就尋著味道往巷子里鉆。

  找了個(gè)路人打聽之后,就到了那家奇怪的沒有名字的酒館。

  “什么鬼酒館,名字都沒有?!?p>  周舟洲撓了撓頭,梳理了下雜亂的頭發(fā),走了進(jìn)去。

  “小二,上酒上菜,最好的!”

  過了一會(huì)兒沒店員出來招待,柜臺(tái)那管賬的也不招呼一聲。

  “啥意思?”

  那算賬的老頭放下了筆,揉了揉眼睛說:“要吃菜自己去后廚找廚子。”

  一聽周公子就火了,我來了幾個(gè)月了還沒有哪家館子敢對(duì)本公子這樣,真是不知好歹!

  “知道小爺誰么?”

  “知道,周將軍的獨(dú)子嘛?!?p>  “那還不把好酒好菜端上來!”

  “管你是誰!天王老子來了都得守我的規(guī)矩!”

  那爛木板梯子走下來一十幾歲的小孩,跟周舟洲差不多大,聲音如悶雷一般,震得周公子發(fā)昏。

  周公子揉了兩下耳朵,擺了擺頭,眼中收起了往日的紈绔說道“你就是這店老板?”

  “正是?!?p>  那小老板一身褐色土衣,頭發(fā)披散著,中段扎了根黑繩,英氣十足,眼里盡是威風(fēng)。

  “敢問老板貴姓?”

  周舟洲心里覺著這小孩不是一般人,還是好生點(diǎn)兒對(duì)待。

  “包羅萬象的羅?!?p>  “羅老板,您這兒的規(guī)矩?”

  周舟洲小心試探著。

  “想要點(diǎn)菜,上二樓?!?p>  “這么簡單?”

  羅老板沒說話,直接回了二樓。

  周舟洲捏著鼻梁,心想,就吃個(gè)菜,上二樓什么意思?啥把戲。

  沒得出個(gè)所以然,心一橫,就上了二樓。

  反正這天城沒多少人敢得罪我。

  剛踏上那爛木梯子,一股極強(qiáng)的重力就壓在了他條腿上,一個(gè)不小心周舟洲就摔在地上。

  “這?這什么?!”

  周舟洲心有怒氣,卻沒人給他發(fā)泄。

  他那自詡英俊帥氣的臉也扭在一起。

  被壓出樓梯之后,他癱了一會(huì)兒,思考了一下可能是什么法術(shù)。

  這次使出在塵海關(guān)練的內(nèi)功,再次登樓。

  然后就到了晚上,也沒上去。

  灰溜溜地回了家。

  回到周府,癱在床上渾身酸痛,腦子都被壓成漿糊似的,連思考都困難。

  就這樣昏昏沉沉睡去。

  侍女們還以為周少爺被欺負(fù)了,想問問,叫也叫不醒。

  一覺睡了兩天,她母親張夫人還請(qǐng)了郎中來看,就是個(gè)勞累過度。

  周公子醒來之后,大吃特吃,一頓吃了一天的飯量。

  “那樓梯有古怪?!?p>  然后就跑去大書院問老先生那個(gè)樓梯的事情。

  什么也沒問出來,回來路上又在東二街吃了一屜花糕。

  雖然這次周公子吃了個(gè)癟,但是要找回來。

  還是得花些時(shí)日研究研究。

  說不定那二樓有什么絕世武功,或者神兵利器。

  那老板或許也位絕世高人,到時(shí)候讓他傳授自己些武功那就齊活了。

  “臥虎藏龍呀?!?p>  周舟洲贊嘆了一句,翻了個(gè)身,繼續(xù)在老龍血樹下打盹。

  任由那紅葉飄落在身上。

  “少爺,起風(fēng)了,回屋睡吧?!?p>  一個(gè)黃衣侍女走了過來,蹲在周少爺邊上提醒他。

  “阿寧你給我拿條毯子,再整盤牛肉。”

  周少爺捏了捏那位名叫阿寧的侍女的臉蛋說。

  阿寧紅著臉,站了起來。

  “少爺,您別捏奴婢的臉了,會(huì)胖的?!?p>  “快去快去?!?p>  “諾?!?p>  秋風(fēng)又冷了幾分,吹拂著周大公子,頭發(fā)也被吹得亂飛。

  他還在思考著那梯子和那家酒館。

  決定明天再去一趟。

  今日,周大公子穿著往日一身灰衣,沒有點(diǎn)兒世家子弟的氣派,大搖大擺地朝著那家酒館走去。

  路上吃了兩個(gè)東二街尾三禾村家的牛肉香菜餡兒的包子,一碗鮮豆?jié){一碟香面。

  邊玩邊走,朝那神奇的那家酒店進(jìn)發(fā)。

  走到分城河橋上遇見倆馬車撞上,停下來看了看熱鬧丟了兩塊石頭。

  到了南正街頭又遇見倆叫花子打架,你一拳我一腳有來有回,丟給倆叫花子二兩銀子。

  磨了許久才走到南正街中段那條小巷子口。

  深吸了一口氣,大步流星往前走,在那家酒館門口剎住了車。

  “小爺又來了!”

  又準(zhǔn)備在這兒耗一天,今天柜臺(tái)上不是那半截兒入土的老頭。

  羅老板踩在椅子上,伏案算賬,頭也沒抬地說了句:“你來啦?!毕窦s好了似的。

  “羅老板,你那二樓上有啥啊。”

  “你想要的都有?!?p>  “有這么玄乎?”

  羅老板沒理他,起身一揮手把賬本化為墨水滲入了案臺(tái)里,頭也不回地走上二樓。

  爛梯子一共十二層臺(tái)階,每上一層重力都會(huì)翻倍。

  周舟洲剛踏上第一層,如山般的重力就壓上來,他咬了咬牙,繼續(xù)上二層臺(tái)階,這一下汗如泉涌。

  半個(gè)時(shí)辰過了,周舟洲終于踏上了第十一層臺(tái)階,整個(gè)人像是在水里泡過,眼睛里全是血絲。

  最后一層臺(tái)階,他要是再走上去,可能整個(gè)人都會(huì)被壓成肉醬,或者壓成肉干配上紅燒酒賣出去。一生追求美食到最后被吃掉也是個(gè)完美的結(jié)局。

  “你沒得選了,走上來,慢慢走上來?!?p>  羅老板那宛如雷神的聲音在他腦海響起來,減輕了身體的痛楚。

  他下意識(shí)地踏上十二層臺(tái)階,沒有想象中那慘烈的一幕,一股奇異的香味將他包裹,麻痹了他的身體,靈魂像是脫殼而出。

  “好聞吧?”

  他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有點(diǎn)難聞……”

  小店門口又走來了一位少年,一身暗紋黑衣,腰間插了一支紅色的筆,他看了看破爛的店面,頓了頓,徑直走向爛木梯子。

  “山神木,臥虎藏龍啊?!?p>  黑衣少年像個(gè)沒事兒人一樣踏了上去,走向二樓。

  剛到二樓就踩到個(gè)什么東西,低頭一看,是個(gè)人。

  與他年紀(jì)相仿,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濕噠噠的。

  “請(qǐng)問老板在么?”

  “買什么?”

  昏暗的深處雷震般的聲音傳來,震得他退了一步。

  “卷海墨。”

  話音剛落,一塊四四方方的黑色肥皂似的東西掉在了他的腳下,他蹲下身子撿起了那塊肥皂,手感冰涼,猶如鋼鐵。

  “多少錢?”

  “一兩銀子?!?p>  “這么便宜?”

  黑衣少年皺了皺眉,這塊墨黃金千兩也買不來啊。

  老板也沒回他話,也不見他出來,他正疑惑著,地上的落水狗跳了起來大喊“我不要當(dāng)肉干!”一不小心將那黑衣少年撞倒在地。

  “我沒事啊,誒,我沒事兒。

  你是誰啊?”

  周舟洲看著摔在地上的黑衣少年,滿眼疑惑。

  那少年哼了一聲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好生無禮?!?p>  “這就是二層樓么,怎么這么大啊,老板你用了什么法術(shù)啊?!?p>  “西邊那片大陸的法術(shù)?!?p>  “西邊?哦,玄妙無比?!?p>  黑衣少年見撞倒他的崽子沒理他,便走上去拍了拍他肩膀“這位兄弟,撞了人不該道歉么?”

  “道歉?小爺我還從來沒低過頭?!?p>  少年皺了皺眉,后退一步。

  “紈绔?!?p>  周舟洲二話不說直接一拳甩了過去把那少年揍翻在地。

  “文縐縐的,娘炮么?”

  “你!”

  黑衣少年又摔在地上捂著自己流血的鼻子。

  “我什么我?看你那樣?!?p>  黑衣少年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向周舟洲撞了過去把他撞翻在地,小拳頭朝著周大少爺那自詡英俊的臉瘋狂地錘去。

  “你什么人啊有毛病啊?!”

  周大少爺也是練過的,小臂護(hù)臉,看準(zhǔn)時(shí)機(jī)抓住那少年雙手一推就把他從腰上推開了,站起來想要踹他幾腳。

  “要打滾出去打。”

  老板的聲音又從那昏暗的深處穿出來,一條墨龍飛了出來將他倆撞下了樓。

  倆人灰溜溜的爬了起來,拍打著身上的塵土,陽光照耀下那灰塵像是跳舞一樣在空氣中舞蹈。

  倆人誰也不理誰,找了條木板凳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吃著管賬老頭端上來的牛肉干和酒。

  “這牛肉干真好吃,酒也香!”

  周大少爺翹著個(gè)二郎腿,在那大快朵頤。

  黑衣少年低頭看著從羅老板那買來的墨,滾下來的時(shí)候沒拿好摔缺了一角,大大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

  “你賠我?!?p>  “干嘛?你自己摔壞的。”

  周舟洲看著那少年一臉要哭的樣子,無可奈何。

  “行行行我賠你我賠你?!?p>  周舟洲捏了捏太陽穴,一口悶了一整杯酒,起身走到門口。

  那少年看他要走,趕忙抓住他。

  “我又不跑,真是的。”

  周大少爺伸了個(gè)懶腰,打了個(gè)飽嗝,看小巷口又有兩個(gè)乞丐在打架,想去瞅兩眼。

  “你叫什么啊?”

  那黑衣少年瞇了他一眼,深黑色的如黑夜般的眸子里寫著無數(shù)個(gè)鄙視。

  “駱文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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