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州一切都沒變,唯一改變的就是整座城連一個活物都沒有。
空城!
不但信陽州成了空城,信陽州四周方圓五十里范圍除了王家寨外,所有村落也全成空村。
即便是信陽衛(wèi),此時也是人去衛(wèi)空。
盧象升眉頭很是皺在一起,他想不明白。
高迎祥等流寇此時應(yīng)該還在鉆深山老林玩,河南地區(qū)也沒聽說過又出現(xiàn)什么大股流賊造反。
“繼續(xù)探查,擴大范圍!”盧象升下令道:“你去臨近的縣城詢問下信陽州到底發(fā)生何事了?”
盧象升不清楚信陽州到底發(fā)生何事了,王邙卻大抵猜測的到。
四千三百多土匪齊聚,更是大搖大擺的從信陽州路過,肯定嚇破劉知縣那個小胖子的膽子。
當(dāng)然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這家伙和那兩個錦衣衛(wèi)看過王家寨和土匪大戰(zhàn)的。
氣勢如虹的四千三百多土匪都被王邙打敗了,而誤認(rèn)為王邙造反的劉知縣哪里還有膽子守城,肯定是逃了。
劉知縣一逃,信陽州城中的百姓哪個還敢留在城內(nèi)?
“老師,學(xué)生先回家看望下老母!”王邙和紅娘子一起觀看完信陽州的城防后,直接來到盧象升面前說道。
“嗯也好,為師先讓流民在此地安頓下來。”盧象升說完,兩眼放光的望著王邙,有點扭捏的說道:“王邙,你還沒字吧,為師給你取個字可好?”
“老師,等我回家,會讓人送糧食過來的!”王邙才不信自己這個有點豪邁的老師會突然想起給自己取字的事,這家伙肯定因為糧草的事,卻又不好意思開口,找引子引到糧草問題上罷了。
“胡說,為師怎能要學(xué)生的糧食呢?”盧象升故作怒氣的說道:“我真的只是想給你取個字而已!”
王邙有點鄙夷的看了口不應(yīng)心的盧象升一眼,沖紅娘子問道:“媳婦,你信嗎?”
“信!”紅娘子并沒給自家夫君面子的打算:“我相信我要拜師的話盧師絕對不會拒絕的!是吧盧師?”
“咳咳......”盧象升連聲咳嗽不已,他感覺自己遇到對手了。
想當(dāng)初,自己微服私訪,看到王邙趕考竟然將自己的飯食分給窮苦流民不說,還將身上的銀錢都散發(fā)給他們,一時愛才之心大起,強收王邙為弟子。
沒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強制拜師的紅娘子。
他也不是沒考慮過教授點系統(tǒng)的武藝給紅娘子,可一想到紅娘子的身份他就放棄了。
畢竟紅娘子在朝堂之上都掛上號了——河南女匪首。
一旦朝堂之上的那群只會犬吠的言官得知自己和紅娘子的關(guān)系,怕自己真有大麻煩了。
“哼!”王邙輕哼一聲:“老師既然不愿,那媳婦咱就不強求了。您也不用安頓流民,等會我會派人將他們接到王家寨去的!另外安頓流民怕是會很忙,學(xué)生就沒空再給老師踐行了!”
開玩笑,自家媳婦要拜師,自己豈能不支持。
所以王邙話里藏針:“媳婦啊,等著為夫給你尋個遠(yuǎn)超盧師的師傅!”
盧象升臉紅一陣,白一陣,好似重新認(rèn)識王邙一般:“胡說,為師文武雙全,這大明為師不敢說數(shù)一數(shù)二,也是屈指可數(shù)的.....”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盧象升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最后,直接詢問紅娘子是否要拜他為師。
說完,盧象升才回過神來,自己貌似被自家學(xué)生和學(xué)生媳婦給算計了。
可話已經(jīng)出口,再收回來的話明顯不是自己的作風(fēng)。
紅娘子一聽有門,立馬跪倒在地,卻不料被旁邊的夫君一把給拽了起來。
盧象升一看王邙竟然阻止他媳婦拜師,不禁急眼了,這小子不會還如以前一般瞧不起自己這個當(dāng)老師的:“臭小子,你真看不起為師是吧!”
“哪敢呢?”王邙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老師,拜師萬萬不能草率,尤其是不能在大馬路上強行拜師是吧?”
王邙故意在‘大馬路’三個字上加重語氣,盧象升豈能聽不出王邙的意思,不禁冷哼一聲。
“好,很好!那你說要如何拜師?”
“師者傳道授業(yè)解惑也,自然不能隨意、草率,要遵循古禮而行,老師您也準(zhǔn)備下,多寫幾封信,嗯?也許幾十封吧,通知下您的親朋好友、老師學(xué)生等等?!?p> 盧象升沒好氣的看了眼正在偷笑的王邙,他豈不知王邙的打算,打算借自己的勢徹底洗白自家娘子:“你小子,好聽你的!”
王邙一聽立馬大喜,紅娘子的身份一直是個隱患,現(xiàn)在誰還敢說紅娘子是河南女匪首,她分明是受盧師派遣,扎到敵人內(nèi)部的釘子嘛。
“老師,我們走了,您一會也過去吧,拜師所需東西我們會準(zhǔn)備好的,不需要您操心!”
“臭小子,拜師所需本就要徒弟準(zhǔn)備好吧?!北R象升笑了笑,自語道:“不過回贈禮還真有點頭疼?!?p> 盧象升哪里想到自己會再收個學(xué)生啊,這次主要是押送兩萬流民到自家學(xué)生這里來將他們安置好的,根本就沒帶什么貴重東西。
“家主,您那學(xué)生不錯!”作為跟隨在盧象升身邊出生入死的家丁頭領(lǐng)——盧立,不知道多久沒見盧師笑過了:“就是有點太隨意了,有點不太尊重您?!?p> 不是盧立故意說王邙的壞話,概因從他跟隨盧象升開始,哪個敢如此和盧象升說笑啊。
不管是官員,還是學(xué)子,無人不對盧象升恭恭敬敬的。
“哈哈......”盧象升一陣開懷大笑:“尊重不是在表面行為和嘴皮子上的!”
盧立拍了拍自己的大腦袋,疑惑不解起來,不在行為和嘴皮子上?難道家主懷疑我對他不敬?
越想盧立越感覺是這樣的,畢竟王邙是家主的學(xué)生,那也就是自己的少主,紅娘子也馬上就會成為家主的學(xué)生了,自己在家主面前非議他們,確實僭越了。
“盧立,將我佩劍取來!”盧象升打算將自己的佩劍作為回贈禮給紅娘子,可一想到王邙,他感覺自己貌似虧欠于王邙。
正好,這信陽州縣令不知所蹤,自己就舉薦王邙擔(dān)任信陽州知縣吧。
“皇上啊,您若是再縮水賜封我學(xué)生官職,少不得我要回京和您來場辯論了!”
殊不知,此時勤勉執(zhí)政的崇禎實在太忙,忙的有時連早朝都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