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敏迷糊間察覺到有人摸了摸她的額間,只是她誰得昏沉,不知是自己做夢還是卻有一人。
到了午間,外頭的鬧了起來,唐敏細細去聽,這是在給老太太驅邪。
過了一會兒,芮恩走了進來,說道,“太太,芮雪來了?!?p> 芮雪此時不伺候在老太太跟前,來三房做什么?
“三太太安?!保茄┟嫒葶俱?,眼下也是烏青一片,想來是昨夜守了一夜老太太。
“芮雪,是老太太醒了嗎?”
芮雪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躊躇了會兒方才開口說道,“幾位太太與爺兒的意思是讓三太太去京郊的莊子住上一段時日,看看咱家的莊子收成如何。”
這沒由來的一句話讓芮恩摸不著頭腦,這是怎么了?好端端叫三太太去莊子住做甚?只是初春,看什么收成?
唐敏愣在了原地,手里握住的手爐也叮當當?shù)貪L落在地上。
叫她去莊子?她自然知道看收成是個幌子。是因為老太太病重的事兒?若是有人詛咒巫蠱只管叫人去抓那些人,若不是,就叫大夫好好瞧病。此時來叫她出去是怎么一回兒事了?莫不是覺得老太太的病是與她唐敏有什么聯(lián)系嗎?
“三爺呢?”,唐敏此時不知道找誰,只想著三爺能回來給個安心。就是要走,總要聽句真話。旁人的話唐敏也不想聽,就想著聽聽三爺?shù)囊馑肌?p> 芮雪搖了搖頭,三爺?shù)氖聝核粋€老太太屋里的丫頭哪里曉得了。
唐敏心里有些難受了,她叫芮恩先送走芮雪去,而后自己起身要去三爺書院看看。
就是三爺不在,總能問的小廝去知道三爺?shù)膭酉颉?p> 可偏是連院都沒出呢,就趕巧遇著剛回來的宋知意。
宋知意眼里盡是血絲,見著唐敏失了往日的那股子恭敬,到有些蠻狠了。
宋知意冷笑著道,“太太怎的還敢在外頭走動?既叫您去莊子小住了,何不快點收拾物件去?”
芮恩小跑著過來,聽宋知意這語氣也是來了勁兒,大聲地說道,“六姨太好大的款兒,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出來的,怎的如此丟了規(guī)矩?!?p> 宋知意有些輕蔑地看向芮恩,冷笑了一聲,并不與芮恩多加爭執(zhí)去,只是靠近了唐敏,細微的聲音只叫她與唐敏兩人聽得見,“這孩子命格不好,您就帶著他在外頭住下去,免得沖撞了張家滿門,可是大不敬的。”
孩子的命格。一個不大的孩子,還未穩(wěn)固的孩子,竟然成了命格不好的孩子。
這都是什么混賬話,唐敏的手緊握成拳,卻又松開了。她動不得這位在老太太跟前極其受寵的六姨太。唐敏只是沉聲說道,“這是哪個混賬東西說的?一個還未成型的孩子已然在你們嘴里是克星了不成?”
“自是最為信得過的道士了?!?,宋知意瞧著唐敏難看極了的臉色,眉眼間的笑意盛濃,“其實太太何必在意,您只當為老太太祈福去了就是了。”
祈福...唐敏神色一暗,“三爺呢?他知道嗎?”
“太太,這是幾房里一塊兒的主意,您說呢?”
唐敏心想,自己真是傻的,三爺也是守了一夜怎會不知呢。
宋知意見唐敏不在多言,就回自個兒屋去。
過了會兒,唐敏也回了屋,叫芮恩收拾起東西來。
芮恩不大愿意,可不愿意又如何,她只能嘀咕幾句,“太太才有了身子就叫去莊子,真不知為何三爺也不護著點?!?p> 唐敏手里的帕子都快揉碎了,老太太屋里的事兒本就是不干凈的,她也不好與芮恩說清楚了,她此時有些神傷,輕聲說著,“老太太病重,他們也是怕我在院里擔憂,讓我去莊子也是為了安心養(yǎng)胎。芮恩你只收拾些日用的,其他就免了。”
芮恩自是不信,可她到底也是不能多議論主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