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溫暖?此時的托雷斯的頭腦已經(jīng)無比的遲鈍,若是在平時,他肯定能體會出其中的問題,但是他在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居然真的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訂了什么學院的客房服務或者要送到宿舍里的外賣服務什么的。
“不開門?”外面的人似乎是很意外,然后聲音消失了一瞬間,隨后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FBI! Open the door!”
這下子就算是托雷斯現(xiàn)在這種遲鈍的狀態(tài),也都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然后他緩慢地從床上爬起來,想要去把門堵上。
但當他剛剛走到了門口,忽然一股大力從門口傳來,宿舍的木門輕而易舉地被人擊碎,然后一陣如同臺風的氣流從門口吹過來,直接把他又吹回到了自己的床附近。
“行動!”在倒飛的時候,托雷斯聽見了門口有個人吼道,隨后就有兩個人魚貫躍入了自己的宿舍里,然后他就扶著自己的床檐開始“嘶——嘶——”地喘氣。
他已經(jīng)很難說出人的語言,他的身體結(jié)構(gòu)正在被那粒藥丸在改造,他的脖子上覆蓋了細密的鱗片,臉頰上也浮現(xiàn)了各種各樣的凸起。他的手已經(jīng)徹底異化成為了利爪一樣的東西,他的聲帶已經(jīng)幾乎被腐蝕殆盡,僅剩下一點點的殘留讓他能勉強說出話來。
“你們、你們,不是,圣地亞學院的人!”他嘶吼道,捂著自己的胸口,開始不斷的大口喘氣,發(fā)出了猶如破風箱正在被拉動的聲音。
“呦呵?這么一下子就被認出來了?”那道慵懶的男聲的主人似乎很是意外,他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那個男人,撓了撓頭:“左飛,咱倆的打扮有那么讓人容易認出來?”
“可能吧,”叫做左飛的男人聳了聳肩,看了一眼托雷斯,沖著身邊的人說:“不過伊利亞斯,你的話太多了,小心他跑掉?!?p> “跑不掉的,你不是建立了結(jié)界么?!币晾麃喫剐α诵?,看了看托雷斯,溫和地說:“你猜對了,我們當然不是圣地亞學院的人,圣地亞學院可用不起我們這么貴的人?!?p> “不是就.......不要插手!”托雷斯沖著站在自己的面前的男人嘶吼:“我不想、殺掉你們!”
“說真的,孩子,僅憑你這一句話我就想放走你了,我也不想干掉你了?!币晾麃喫箛@了口氣:“但是我們哥倆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老板的命令,我們還是要遵守的,況且......就算我不殺你,你能撐多久?十分鐘還是二十分鐘?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干掉方默,但是實話說,你不應該碰老板的人?!彼男淇诒某鲆槐倘校苯釉蛲欣姿沟膫?cè)頸。
托雷斯嘶吼著躲開扎過來的短刃,下意識的揮出了自己的利爪。雖然大腦的思維已經(jīng)遲緩的不行,但是他的身手卻是越來越敏捷——這或許就是野獸的本能吧。
“左飛!動手!”伊利亞斯一個后仰躲開了拍來的爪子,有些狼狽的一個后滾,然后沖著身后正在看戲的某人怒吼道。
“好吧好吧,我看你玩的那么開心,本來不想打擾你的,還怕我動手到是打擾了您的雅興呢?!弊箫w聳了聳肩,“行吧行吧,既然你誠心誠意的邀請,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p> “法克魷!”即使是在面對托雷斯野獸般的進攻,伊利亞斯還抽了個空隙跟左飛比了個國際通用友好手勢,“知道嗎,小次郎的樣子不適合你啊混蛋!”
“我要是小次郎你是什么?武藏么?”左飛悠閑地揉了揉頭,“做好準備,我要來嘍?!?p> “別說這么猥瑣好不好!搞得我跟你有什么奇奇怪怪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似的?!币晾麃喫古拈_了托雷斯從左邊揮過來的的爪子,借著這股力量順勢向著斜后方一個翻滾,讓左飛正面對著處在停頓期的托雷斯。“就是現(xiàn)在!”伊利亞斯沖著左飛吼道。
“子曰:君子不器?!弊箫w沖著對面的托雷斯說了一句《論語》中的句子。若是旁人在身邊,首先會覺得左飛是不是瘋掉了,在面對著這么一個敵人的時候你居然開始吟誦《論語》?真當自己是個什么考前復習的優(yōu)等生?復習還要念出來的那種?
但是一旁的伊利亞斯沒有任何的意外,而且還沖著托雷斯的方向幸災樂禍的笑了笑。
托雷斯剛剛站起來,卻好象是被什么莫名的東西給束縛住了一般,無論他怎么掙扎,卻依舊無法擺脫這股力量的束縛,他的動作就如同看視頻的時候零點五倍速播放的樣子,遲緩而笨拙。
左飛面無表情的看著正在掙扎著向他嘶吼著撲過來的托雷斯,繼續(xù)吟誦道:“子不語——怪力亂神。”
說完之后,托雷斯猛地跪在了地上,渾身上下的異化部分卻是逐漸在被剝離。就像他的頭上有著強力吹風機正在猛烈地吸著他的身體。他跪在地上,痛苦的嘶吼,但是卻對于身上異化部分正在被剝離的事實沒有任何辦法。
左飛的臉色有些蒼白,當他正要張開嘴再進行一次吟唱,卻被站在他身邊的伊利亞斯伸手給攔下了。
左飛看著他,有些不解。伊利亞斯搖了搖頭,隨后從自己的腰上抽出一柄手槍,展示給左飛看。
左飛的嘴角抽搐了兩下,伸手一推,把伊利亞斯直接推到了距離托雷斯不遠的地方。
伊利亞斯回頭怒視了左飛一眼,左飛卻是一揮手,直接把伊利亞斯的整個身體全部讓他正面對著托雷斯的方向。
伊利亞斯伸出了沒有持槍的那只手,背對著左飛做了個國際通用友好手勢。然后走到了托雷斯的面前,猶豫了一下,卻是沒有把槍舉起來,反而是半蹲在托雷斯的面前,低聲地說了一句:“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殺掉方默對你有什么好處?”
“好......處?”面目猙獰的托雷斯嗤笑了一聲,“能活著,算不算好處?”
“你這樣......能算活著?”
“能?!?p> 伊利亞斯沉默了一會,站起身子,抬起手臂,將手槍對準了托雷斯的腦袋:“抱歉孩子,這是任務?!?p> “等......幫、幫我個忙?!蹦呐率巧砩险馐苤鵁o比的痛苦,托雷斯卻依然遲緩卻堅定的從自己的褲兜中掏出了一張紙條,遞到了伊利亞斯的面前,“幫我,去看看,好吃么?!?p> 伊利亞斯咬了咬牙,接過了紙條,然后鄭重地沖著托雷斯點了點頭。看見他點頭,托雷斯笑了——不是勉強的笑,而是那種發(fā)自肺腑真誠而開心的笑,然后他閉上了眼睛,努力張開了手臂,做出了一個朝圣的姿態(tài)。
伊利亞斯回頭看了一眼左飛,左飛面色復雜而沉重的沖他點了點頭。伊利亞斯轉(zhuǎn)過頭來,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槍抵在了托雷斯的額頭。
然后他扣下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