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話 倪曉釧的前身（中）
“那個護士，我們找到了……”魏秘書喘了口氣說：“把她帶過來?！?p> 只見，兩個保鏢推著一個年輕的女護士長走過來。
肖博超拿過一張椅子，溫柔地說：“來，別怕，坐下說吧?！?p> 馮秘書嘟囔道：“對女的，我發(fā)現(xiàn)你都挺溫柔?！?p> 肖博超白了他一眼，微笑著問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這里的護士嗎？”
女護士眼里夾著淚水，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道：“我叫卜小艾，我，我是這里的實習護士。不過，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p> 倪曉釧看了她一眼，對肖博超說：“她確實是剛來沒多久的實習護士?！?p> “那是誰叫你去帶范甜甜離開的？”馮秘書質問道。
“我，我不認識什么范甜甜，只是盧護士長讓我去，我就去了。”卜小艾頭也不敢抬，哽咽地說：“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p> “沒關系，你不要害怕。我們也只是問問，如果沒事的話，就會讓你回去，繼續(xù)工作的?！毙げ┏D了頓，繼續(xù)問道：“那你把那個人帶到哪里去了，這個你總可以告訴我們把？”
卜小艾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看了一眼肖博超，又看了一眼倪曉釧，正準備說，卻瞅見吹胡子瞪眼的馮秘書，又哭了起來。
肖博超走到馮秘書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轉過身去，然后微笑地問道：“你別怕，你告訴我們你帶她去了哪里，你就可以走了，真的。”
“真的？”卜小艾正準備說，突然沖出來一個人，開始喊：“小艾，小艾，你在哪里？”
“我在這里！”卜小艾趕忙站起來，想跑出去，卻被保鏢攔住。
馮秘書示意保鏢放那個人進來，居然是卜算子，他見到小艾就撲過去抱住她。
“誒，我說你……”馮秘書剛想阻止。
卜算子抱著卜小艾說：“小艾，沒事吧，嚇死爸爸了?！?p> “唉？你女兒？”馮秘書和肖博超都驚呆了，倪曉釧莫名地看著驚訝的二人，不明就里地問：“小艾，你爸爸怎么來醫(yī)院了？”
“哦，我爸爸……”卜小艾剛想回答，卜算子突然搶話道：“我來接我女兒下班，怎么了？”
“這么巧？”肖博超和馮秘書異口同聲問道。
“大家不要猜了，他以前也是我們醫(yī)院的醫(yī)生?！北R護士長突然出現(xiàn)。
“什么？你是說卜算子以前也是醫(yī)生？！”肖博超驚訝地問。
“他，他不是野火經紀公司的經紀人嗎？”馮秘書也趕到很詫異。
“他以前確實是醫(yī)生，而且還是婦產科的醫(yī)生?！北R護士長走到卜算子跟前對他說：‘你女兒沒嚇到吧？你們先走吧，剩下的事情，我來交代?！?p> “慢著，卜算子可以先走，但是他女兒還沒交代把范甜甜帶到哪里去了！”馮秘書阻攔道。
“帶到瀚海科技去了?！北R護士長面無表情地說：“現(xiàn)在，可以放他們父女倆走了嗎？”
“行，走吧。”肖博超嘆了口氣說。
“慢著，我還有些話要問。”馮秘書又阻攔道：“我想問下野火經紀和瀚?？萍际遣皇怯惺裁疵芮嘘P系？”
卜算子拉起女兒，一邊往外走，一邊回答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員工，你們應該去問肖博瀚或是林孝東！”
“你！”馮秘書還想阻止，被肖博超攔住了，沖著他搖了搖頭說：“算了，我們還是和盧護士長聊聊吧?！?p> “您請坐?！毙げ┏瑢χR護士長說，盧護士長坐到了剛才給小艾的椅子上。
“媽，到底怎么怎么回事？怎么你也會牽扯其中？小艾又是怎么回事？你們和范甜甜又是什么關系呢？為什么要救她呢？”倪曉釧實在忍不住了，連珠炮似地問道。
“這是一段陳年舊事，舊到發(fā)黃，舊到不愿意，也不值得提起了。”盧護士長長嘆了一口氣。
“陳年舊事？所以您會去檔案室，也是去找這陳年舊事？”馮秘書好奇地問。
“那在檔案室偷襲曉釧的人，也是您？”肖博超問道。
盧護士長看了看他們幾個，鄒著眉頭說：“有些事情，你們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對你們都沒有什么好處。”
倪曉釧蹲到盧護士長身邊，握住她的手說：“媽，你快說出來吧。這段時間，我有很多的疑問，例如你床頭柜里鎖著的文件袋，例如您為何會出現(xiàn)檔案室，例如您又為何要讓小艾送范甜甜到瀚海科技，您和瀚海科技也有什么關系嗎？”
盧護士長摸了摸倪曉釧的頭，意味深長地說：“孩子，媽真的不想說，也沒辦法說。我能告訴你們，我做這一切都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有很多苦衷，我也是不得已的。”
盧護士長說著開始抹眼淚，馮秘書著急了：“您剛才讓我們放走卜算子父女，說讓我們來問您，您現(xiàn)在又欲語還休，您就不要賣關子了。”
盧護士長哽咽地說：“這個事情牽連太多人，太多事，我原打算帶進棺材的，但是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地步?！?p> “媽！你快說吧，您也知道，我從小就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個性，您今天一定要告訴我們。”倪曉釧把頭靠在盧護士長的腿上，撒嬌道。
“好吧，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你們一定要答應我，這個事情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北R護士長對肖博超說：“你們把門關上，讓保鏢看好外面，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我不想讓任何人聽到?！?p> 盧護士長說完，看著馮秘書，肖博超趕忙解釋：“馮秘書是自己人，沒關系的。”
“但是，他畢竟是蔚來集團的人。”盧護士長顧忌地說：“那你發(fā)誓，今天所聽到的事情，絕對不外傳給我們之外的任何一個人?！?p> “好，我發(fā)誓。”馮秘書舉起右手，發(fā)誓道。
“這個事情，要從20多年前開始說起?！北R護士長回憶道：“當年，我還是一個小護士，剛到醫(yī)院沒多久。有一天，輪到我值班，巡邏病房。我記得那天的月亮特別圓，特別亮，也特別大。于是很多病人和小孩都趴在窗口看月亮，然后有一個小女孩突然抽搐休克?！?p> 盧護士長咽了一下口水，倪曉釧趕忙站起來給她倒水，說：“媽，我給你倒杯水，你的哮喘千萬別犯了?！?p> “謝謝?！北R護士長結果水杯，看著倪曉釧說：“那個抽搐休克的女孩，后來被搶救過來了，但是性情大變，經常說一些古文，而且完全失憶。那個女孩，就是你，曉釧?！?p> 肖博超和馮秘書大吃一驚，倪曉釧整個人都呆住了。
盧護士長喝了杯水，看著驚呆的倪曉釧，繼續(xù)說：“就在那個女孩被送去康復治療沒多久，女孩的父母因為車禍雙亡。女孩因為失憶，也沒有多難過。但是，我因為負責女孩的康復治療，與她產生了深厚的感情，實在不忍心看著一個只有六歲的小女孩被送去孤兒院。所以，我就大膽地收養(yǎng)了她?！?p> “媽，您，您是認真的嗎？我，我是那個小女孩？”倪曉釧一臉茫然地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對，我，我其實本來糾結了很多次，想要告訴你。在你十八歲成年的時候，在你大學畢業(yè)的時候，在你……”盧護士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繼續(xù)說：“我設想過無數(shù)次你生日的時候告訴你，但是……每次話到嘴邊，我都不忍心說出來……”
“曉釧，曉釧，你沒事吧？”肖博超看著呆滯的倪曉釧，關切地問道。
“我，我……那我的親生父母？”倪曉釧眼神恍惚地問道：“所以，我親生父親是姓倪，這些年難怪清明祭拜的時候，您帶我去墓地都是夫妻墓地，我以為……”
“曉釧，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盧護士長激動地抱住倪曉釧，一起哭泣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馮秘書看他們緩和一些了，忍不住問道：“那瀚?？萍迹€有范甜甜，和您又有什么關系呢？”
盧護士長松開抱著倪曉釧的手，擦了擦淚水，繼續(xù)說：“曉釧的父母都是瀚海科技最早的老人，范甜甜的父母也是。所以，那天我偶遇范甜甜，見到她求我，我才起了惻隱心。我也不知道她闖入了曉釧的診室，還刺傷了曉釧。不然的話，我是一定不會這么做的?！?p> 盧護士長說著，又心疼地查看了一下曉釧的傷口。
肖博超皺著眉頭一語不發(fā)，馮秘書見狀，繼續(xù)追問道：“那這小艾，還有卜算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哎呀，這手上被刺傷，怎么頭還又受傷了?！北R護士長一邊檢查曉釧的傷口，一邊說：“哦，你說卜算子和卜小艾呀。卜算子和我是同期進去這家醫(yī)院的護士，我們當年都在一個科室，小艾的話，因為卜算子的掌上明珠，一直交代我要多關照她。那天，我見到范甜甜的時候，剛巧遇到小艾，所以就順手拉她幫忙帶甜甜出去了。”
“但是……您怎么知道，把范甜甜交給瀚?？萍嫉娜恕瘪T秘書還想繼續(xù)追問，被一直沉默不語的肖博超阻攔了。
“曉釧今天連續(xù)受傷，一定也受了很多驚嚇，不如您帶她回去早些休息吧?！毙げ┏酒饋恚嗣邥遭A的頭說：“好好休息，頭上的傷可大可小?！?p> 倪曉釧抬頭看了看肖博超，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說：“我沒事的，我只是……”
“只是不想被人隨便摸頭，對吧！”馮秘書走過去，把肖博超拉到身邊，對倪曉釧說：“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進展的話，我們隨時和你聯(lián)系，放心吧?！?p> 肖博超瞥了馮秘書一眼，看他一臉吃味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你干嘛這么瞪著我！”
“你還笑，都什么時候了！”馮秘書繼續(xù)瞪著肖博超。
肖博超趕忙去開門，對門口的魏經理說：“安排一輛車，送盧護士長和倪醫(yī)生回去吧?！?p> 說著，肖博超轉身去扶倪曉釧，說：“你別開車了，回去好好休息。”
馮秘書也趕忙走過去扶倪曉釧，盧護士長跟在后面，看著三人的背影，嘴角突然閃過一絲皎潔。
看著倪曉釧和盧護士長上車后，肖博超嘆了口氣，對馮秘書說：“你覺得盧護士長對我們說實話了嗎？”
馮秘書瞇著眼睛，看著漸漸遠去的車子說：“半真半假！”
“對，我也覺得！”肖博超用手搭著馮秘書的肩膀說：“曉釧的身世她明顯沒有說完，瀚?？萍己头短鹛鸬牟糠?，還有卜算子父女的情況，她也只是說了個大概。而且，我懷疑……”
馮秘書甩開馮秘書的手，嫌棄地說：“你不知道自己變重了嗎？你懷疑的應該也是我懷疑的，那就是盧護士長隱藏了更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與你我，還有曉釧都有莫大的關系！”
“我也覺得，而且盧護士長全程講述都像是提前想好的……”肖博超回憶道：“關鍵是，對于卜算子父女這時候的出現(xiàn)，我總覺得不是那么簡單！”
“對，卜算子父女與盧護士長，還有瀚海科技之間，一定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瘪T秘書篤定地說。
“是，我贊同，只是剛才曉釧在場，我覺得不便讓她知道太多。也不想當著她的面，太過為難盧護士長，畢竟她們是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母女?！毙げ┏瑖@了口氣，對馮秘書說：“還是加派人手，在曉釧家附近，還有她日常出入的時候，都多跟著點，保護她。”
馮秘書白了一眼肖博超說：“這還用你說！我其實早就想把倪醫(yī)生弄來我們公司了，要不是你瞎摻和……”
“喂，要不要什么都賴我！”肖博超不爽地說：“你有本事現(xiàn)在把她弄來呀，我就給你寫個服字，掛在我的辦公室上！如何？”
“好，一言為定！”馮秘書伸出手掌，然后又拉起不明就里的肖博超手，互相擊掌了一下。
“這是什么意思？”肖博超不解地問。
“就是擊掌為盟的意思！現(xiàn)在我們是一國的了！”馮秘書笑嘻嘻地說。
“怎么？之前我們不是一國的嗎？”肖博超詫異地問。
“之前你不是一直防著我嗎？”馮秘書神秘地說：“之前倪醫(yī)生不是還給你傳紙條，說要小心我嗎？”
“你怎么知道？！”肖博超驚訝地說。
“呵，你還以為我都不知道嗎？”馮秘書神秘地說：“我只是不知道你穿越前的事情，之后的事情嘛，就沒有我……”
馮秘書突然看著前方，原來是魏經理，他走過來，正想對馮秘書耳語，卻被阻止了。
“都是自己人，大聲說吧?！瘪T秘書對著魏經理說。
魏經理吃驚地看了看肖博超，還是看著馮秘書說：“范甜甜的行蹤有著落了，確實在瀚?？萍脊镜霓k公大樓里。只是……”
“只是什么？”馮秘書對魏經理說：“跟你說了，放心說吧，他現(xiàn)在……是自己人了?！?p> “是！”馮秘書恭維地說：“只是，我們看到卜算子、林孝東也都陸續(xù)進了那棟辦公大樓。”
“什么？！”肖博超和馮秘書交換了一下眼神，馮秘書對魏經理說：“備車，我們看來是要親子一趟了！”
肖博超看著馮秘書點了點頭，說：“我們要去，但是恐怕還帶一個人去！”
“誰？”馮秘書和魏經理異口同聲問道。
“慕容兮！”肖博超笑著說。
馮秘書恍然大悟，豎起大拇指說：“高招！不過，慕容兮，我們需要提前約吧？”
“所以羅，現(xiàn)在我們要先去接慕容兮！”肖博超說著，拿起手機撥打了慕容兮的電話。
肖博超對著手機里的慕容兮說：“小兮妹妹，你現(xiàn)在哪兒呀？我突然想到一個好地方，想和你一起去，不知道你……”
“好呀，好呀，我馬上……你什么時候來呀？”手機那頭的慕容兮迫不及待地回答道。
“好，你把定位發(fā)到我的微信上，微信和手機同號！”肖博超掛到手機，對著馮秘書，眨了一下眼睛說：“搞定！”
“你這是學習能力很強，這么快就完全掌握現(xiàn)代人的說辭了，居然連手機和電腦都用得那么溜！想當初我……”馮秘書忍不住夸獎道。
“想當初？馮秘書，我對你穿越前的事情，也很好奇呀！”肖博超笑著說。
“你怎么知道我是穿越過來的？你什么時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馮秘書驚訝地連問道。
“我不止知道你是穿越來的，我也知道他，他也是穿越來的吧？”肖博超得意地看了看馮秘書，又看著魏經理說：“你又是從哪里穿越的來的呢？你不會是魏宗賢吧？”
“你！你！”魏經理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別理他，他也是瞎蒙的。”馮秘書搭了搭驚慌失措的魏經理說：“快去備車吧，多拍些保鏢，今天恐怕有場硬仗要打?！?p> “但是，天色逐漸晚了，我們還要去嗎？要不要明天？”魏經理擔憂地問道。
“不，就是今天，夜長夢多！”肖博超看著馮秘書，兩人從表情到眼神都是一樣的。
魏經理看著篤定的兩人，嘟囔道：“你們，你們什么時候這么默契的？”
“快去！”肖博超和馮秘書異口同聲地對魏經理說，然后一起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