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外面簌簌地下著雪,這是矢樂島上今年下的第二場雪。
今年的天氣有點反常。
一大早,淺秋還在睡夢中,就聽見了汽車發(fā)動的聲音,那是之暮開車出去了。
“大哥出去這么早做什么?”淺秋嘟囔著,翻了個身,繼續(xù)呼呼大睡。
她夢寐以求的冬季假期到了,不用再起來那么早,現在終于可以睡個美美的覺了。
空氣中彌漫著雪花的凜冽氣息,之暮一夜沒睡,他把油門一踩到底。
車窗是開著的,寒冷的風吹進來,刮得臉頰生疼,可他感覺不到疼痛,他現在需要的就是這種感覺,這樣能讓他保持清醒。
銀行到了,之暮把車拐上去,快速地熄火,他下了車,銀行大門緊閉。
他來得太早,銀行還沒有開門。
他重又回到車上,坐在駕駛座上,拿出煙盒,一根接一根的抽著。
對他來說,一百萬只是小數目,顧清瀾現在的安危,卻是他最擔心的。
蘊家。
餐桌上,蘊庭舟一邊看著今天的報紙,一邊吃著早餐。
管家正在給他匯報工作。
“之暮呢?”他抬起頭,忽然問。
“稟告老爺,大少爺今天一早就出去了,看起來很焦急的樣子?!?p> “哦?是嗎,之暮一向沉穩(wěn)?!?p> 蘊庭舟繼續(xù)吃著早餐,電話響了。
管家把電話拿過來給他接聽。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他只說:“好,知道了?!?p> 沒過多久,聽到汽車的引擎聲,是之暮回來了。
之暮走進大廳,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的蘊庭舟。
“爺爺?!敝汉暗?。
“之暮,過來?!碧N庭舟輕聲道。
之暮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因為一夜沒睡,他的眼睛里充滿了紅血絲,下巴上冒出了一圈青色的胡渣。
管家端來一碗雞絲面,放在矮幾上。
蘊庭舟端起來,送到之暮的面前:“來,快吃,吃完了上樓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有什么事,等吃飽睡醒再想辦法?!?p> “是的,爺爺。”之暮接過雞絲面,大口地吃起來,最后的一點湯汁,也喝得一口不剩。
他放下碗,說:“爺爺,我上去了?!?p> “嗯,去吧,記住任何什么都不要慌,因為你是蘊家的繼承人?!?p> “我記住了,爺爺。”
書房里。
“怎么樣,查出是何人所為的嗎?”蘊庭舟正在通電話。
“打殘了,丟到海里喂魚?!彼榱艘豢谘┣眩^續(xù)道,“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p> 他緩緩吐出一口煙:“不過,我決定讓之暮自己去處理,如果不試著放手,雛鷹又怎么會翱翔藍天呢?”
今天的雪下了整整一天,院子里好像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棉被。
大學也放假了,之夏回來了。
這可把淺秋給高興壞了,她纏著之夏給她在院子里堆了一個大雪人。
看到雪人胖乎乎的臉,她就想起了之前斜坡上的那個雪人,就想到了林書卿。
聽說他父親帶他上大貨船了,他們家世世代代都是船員,他爺爺是船員,他父親也是,現在,他也是了。
淺秋望著雪人發(fā)呆,這時一個雪球輕輕地打到她的后背上。
她回頭一看,竟然是之暮。
她趕緊用手抓起一團雪,用力朝之暮砸過去。
之暮一閃,躲開了,沒砸中,雪球打到地上,厚厚的雪地被砸了一個小小的雪坑。
“二哥,快給我報仇。”淺秋可憐兮兮地說。
之夏聽了,趕緊抓起一個雪球,朝之暮扔過去。
之暮也不甘示弱。
“哈哈哈……”雪地上響起了一串銀鈴似的笑聲。
三樓的落地窗前,蘊庭舟正望著院子里的三兄妹,眼里露出了慈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