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所謂的差錯有許多是來自溫潯對柳辰的刻意回避,明明是自己告訴自己不要再與他深交,以為這樣就可以止住自己的歡喜。想要及時止損,認為到這個地步就行了。
人啊,真是復(fù)雜又矛盾的動物。
柳辰坐在旁邊,雙手似乎無處安放,應(yīng)該也是覺得要說些什么來緩解沉默才好。
于是他問向同樣一言不發(fā)的溫?。骸澳阍趺磥磉@么早?。俊?p> “我啊,”溫潯接過話,組織好語言,說到,“今天下午只有一門課,晚飯后就直接趕過的,沒把控好時間,就來早了?!?p> 想了想覺得也不是這樣,于是溫潯接著補充到:“也不是沒把控好時間,只是事情一件件安排著做下來,也就到這個時間了,就直接過來了唄?!?p> 溫潯感覺自己劈里啪啦說了一堆,話音落下之后,便側(cè)過頭看向柳辰。
柳辰踩著溫潯話語間的節(jié)奏偶爾點點頭,待她說完之后,也接著她的話說:“我也是,四點下課后就像個‘無業(yè)游民’似的,只好去了圖書館?!?p> 圖書館……溫潯思索著,點點頭,也不再說什么。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溫潯也不再想說些什么了,她覺得沒話找話比沉默更尷尬。
還好手邊有劇本,剛剛沒把它也收進去,索性就拿起來繼續(xù)看。
“一個被征服的國家,恥辱和傷痛,它不能像是桌子上的灰,一抹擦就沒了?!?p> 這是當時看完話劇最令溫潯記憶深刻的一段話。在和平年代,我們也需要一些精神性的東西帶著我們思考,對戰(zhàn)爭的思考,對舊社會家族文化的思考,對民族和家國的思考。
“你在看劇本???”
柳辰的聲音打斷了溫潯的思緒,轉(zhuǎn)頭對上他的目光,說到:“是啊,沒什么事做,就隨便看看?!?p> “我忘帶劇本了,可以借我看下臺詞嗎?”柳辰試探性地問到,怕覺不妥,下一秒又接著說,“如果不方便就算了?!?p> 溫潯直接笑著把手中的劇本遞過去,說到:“沒事,給。你看臺詞比較重要。”
柳辰禮貌地接過,笑著點點頭,回到:“謝謝?!?p> 說著他便翻到相應(yīng)的情節(jié)閱讀起來。
“有點皺,希望你不要介意啊。”溫潯指了指劇本,那本被她放在書包里層被壓來壓去的劇本。
“嗨,”柳辰不禁一笑,拿起劇本前后看了一圈,說到,“沒事,能看就行。”
溫潯點點頭,柳辰看向劇本也沒再說話。
于是她有些無聊地盯著被燈光打上顏色的地面,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籠罩在朦朧的暖黃色世界中。
一會兒她又抬起手看了眼時間,這個點,估摸著其他人也要陸續(xù)到了。
“你很認真啊,”說話間,柳辰笑著看向復(fù)印紙白邊的那些字,一眼就能看出來寫得很隨意,“好多備注?!?p> 他轉(zhuǎn)頭看看溫潯,又轉(zhuǎn)回看向那些字。
溫潯隨著他的目光看向那些扭曲得連自己都不太認識的字,有些不好意思,羞澀地說:“哈哈,那些啊,都是之前圍讀會上記的,不是有一些改動嘛,為了排練方便些就都記下了?!?p> 柳辰了解般點點頭,同時把劇本翻到下一頁接著看下去。
看著他的動作,溫潯繼續(xù)補充到:“字有些丑啊……”
成王敗寇,或許把自己的尷尬和悲傷這樣玩笑般說出來,才不會有人因此輕視你。
“沒有啊,”柳辰眼里藏著笑意,說到,“字寫得快了,不都是這樣嘛?!?p> “哈,也是……”溫潯尬笑幾聲,想用笑容來掩飾尷尬。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自己也不好再“妄自菲薄”些什么。
“嗨嘍,柳辰,溫潯?!?p> 坐在水泥臺階上的二人循聲抬起頭時,何川已經(jīng)笑著站在他們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