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層。
CP區(qū)是這一層治安最好的幾個區(qū)之一,同時也是富人和權(quán)貴匯集的區(qū)域。
上午時分,不少悠閑的富人牽著自家的寵物在外面慢悠悠地散步,彼此之間即便是兩個陌生人,在靠近之后也會熱切地打招呼。
若是遇到相熟些的,更是會聊些毫無營養(yǎng),卻又能打發(fā)時間的話題。
轟?。?p> 震耳欲聾的聲音打斷了所有人的動作。
眾人紛紛驚恐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遠遠看到一行黑煙升起,黑煙之下是一座著火的別墅。
附近值守的巡邏小隊,聽到聲音后,第一時間抵達事發(fā)地。
看著被火光籠罩的別墅,巡邏隊長當即給隊員下達了命令:“小文,立刻去通知特殊災害應對小組,讓他們派人過來滅火。小許,立刻疏散周圍的人群,別讓他們靠近。小帆、小藍,你們和我一起進去,看看里面有沒有活人?!?p> 若是其他區(qū)發(fā)生火災,他們自然不會這么殷勤。
可在這片富人區(qū),不少人屋主與高塔政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這就使得他們巡邏小隊不止要對本職工作盡責,還要把其他不屬于自己的工作做好,做優(yōu)秀。
否則指不定被人投訴,到時丟掉工作事小,惹上麻煩事大。
兩分鐘后,幾具焦黑的尸體被抬了出來。
別墅里的人,唯有一個皮膚被嚴重燒傷,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尚存一點呼吸。
巡邏隊長當即把療傷藥丸塞入男人的口中,勉強穩(wěn)定了他的氣息。
由于傷勢過重,巡邏隊并不敢把這名傷員直接抬上馬車,而是準備等待專業(yè)救援團隊的到來。
由于別墅與別墅之間相隔較遠,火勢雖沒有減少,但蔓延的可能性極低,不少人已經(jīng)跑出家門,圍在周圍看熱鬧。
在這娛樂活動稀少的高塔世界,圍觀是種天性。
“天吶,都燒成焦炭了,好可怕?!?p> “太不幸了,怎么會有這樣恐怖的事情發(fā)生?”
“哎呀,我不行了,親愛的,快扶住我?!?p> 不少婦人一臉害怕,陪同丈夫一起前來的婦人,更是直接靠在丈夫身上。
但無論如何,他們的目光都沒有離開現(xiàn)場,反而還津津有味地打量起那名唯一的幸存者。
“那東西都被燒沒了......”
幾個熟悉的婦人聚在一起,小聲議論。
而男人們的關(guān)注點,則在其他地方。
“這棟別墅,好像是范家的獨子范程的吧?”
“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范程應該不在這里面,他是二階職業(yè)者,不可能被一場小小的火災困住?!?p> “不,他就在這里面。”
“不會吧?”
“那個唯一活下來的人,就是范程?!?p> 一名與范程相識的男子解釋道:“他家只有兩個女仆和一個管家,再加上范程和她的女伴一共五人,其中以范程的身高最高,那名傷者除了他還有誰?”
有人發(fā)出疑問:“可這明顯不正常,范程可是二階職業(yè)者,怎么可能被一個小小的火災困住,甚至連求救都來不及?”
“這應該不是意外?!?p> “不是意外,那就是人為?”
圍觀眾人很快就給這起火災定性,話題也從這場火災,變?yōu)檫@片區(qū)域的安全問題。
畢竟這場火災雖與自己無關(guān)。
但隱藏在這場火災背后的安全問題,卻與他們息息相關(guān)。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專業(yè)的救護團隊已經(jīng)抵達,運送范程離開了這片區(qū)域。
急救室外。
經(jīng)過長達數(shù)小時的搶救,主刀的醫(yī)生終于走了出來。
早已等候在外面的范程父母,迅速包圍了醫(yī)生,詢問結(jié)果。
“傷者的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p> 醫(yī)生摘下口罩。
范程父母正要松一口氣時,又聽醫(yī)生說道:“不過,傷者除了燒傷之外,還受過其他傷勢,后面的情況恐怕不容樂觀。”
“醫(y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兒子?!?p> 兩人聞言,連連說道:“用最好的藥,我們不缺錢。”
范程是他們唯一的兒子,同時也是家族產(chǎn)業(yè)唯一的繼承人,于情于理,他們都不想他出事。
醫(yī)生頓了頓,神情嚴肅道:“他......事情就是這樣,你們兒子蘇醒的可能性只有不到萬分之一?!?p> 詳細解釋了一通,他就快步離開。
他可不想留在原地,傾聽著傷者家屬的懇求,或者威脅的話語。
見此,范程父母不顧護士的阻攔,沖入急診室。
“怎么辦?怎么辦?我們兒子有可能永遠也醒不來了?!?p> 范程母親看著手術(shù)床上,那個沒有一寸皮膚完好的人,痛哭道:“如果讓我知道誰干的,我一定殺他全家?!?p> 范程父親臉色陰沉,說道:“治安局的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是詭怪做得,詭怪重創(chuàng)了程程,并且引發(fā)了爆炸?!?p> “不可能是詭怪,一定是人為!人為!”
范程母親肯定地說道。
如果是人,他們還能報復,而一只消失的詭怪又去哪里找?
范程父親道:“這件事我會讓人徹查,如果真是人為,不管是誰,我都要他付出代價......”
“好痛苦!”
“好痛苦!!”
“好痛苦?。?!”
暗淡無光的意識空間中,范程瘋狂咆哮著。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塊肌肉都在哀嚎痛哭。
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讓他恨不得立馬去死。
可偏偏,他無法對目前的情況,做出任何一點影響。
現(xiàn)在的范程,只能感受到身體疼痛,卻無法控制身體做出任何微小動作,哪怕是動動手指、眼皮。
他后悔了。
人生中第一次這么后悔。
若是早知道自己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落到現(xiàn)在這副意識被困在軀體中,永遠也無法蘇醒的地步。
他說什么,也不會再去招惹管甜。
一個女人,縱使再怎么喜歡,也無法跟錢財,跟更美好的生活相比。
可是,已經(jīng)遲了。
范程想起數(shù)個小時前,當遮擋自己視線的黑布被拿開,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侯新峰與那名身背棺材的男子。
正是這兩人,在給予他莫大痛苦的同時,讓他陷入這般地步。
無論他怎么哀求,都沒有起到一點作用。
“他們是惡魔!是惡魔!”
范程崩潰地想到。
突然,他聽到外面?zhèn)鱽砀改傅穆曇簦B忙大喊:“爸媽,我在里面,救我,快救我出去!”
“求求你們,救救我......”
但不論他如何做,也沒能傳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