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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散

十 愛情

音散 豆腐圓圓 1396 2021-03-20 05:53:06

  愛情有無數(shù)的歌,如同年少時躺在黑皮沙發(fā)上聽著歌的午后。

  歌曲是《寂寞咖啡》。

  陳落想象著自己與愛人在舞臺上深情對唱,臺下是無數(shù)驚呼的觀眾。

  鋪著光芒的舞臺飄著花瓣,落在完美情人的烏黑長發(fā)上,陳落一手執(zhí)著話筒,另一手替她拂去粉紅色的花瓣,二人對視且泛著光,應(yīng)和著舞臺的閃爍。

  音散時,女子將手自然地挽在陳落的右臂上。

  陳落的右手插在褲袋里,酷酷且緩慢地一齊走下舞臺。

  留在原處的,僅剩觀眾的歡呼。

  只是醒來,除卻眼角的濕潤,還剩下什么呢?

  陳落經(jīng)歷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喜歡一個又一個的人,終究有些失魂落魄。

  他改了微信的性別。

  由男轉(zhuǎn)女。

  粉嫩嫩的標(biāo)志象征了陳落的絕望。

  他堅持過,也動情過,也努力過。

  只有將所有的失敗歸于身高,最后歸于遺傳給他的母親。

  惡毒。

  “我好恨。”陳落無數(shù)次在心里這么說,只是不知對象是母親還是自己。

  看著身邊好友從單身到結(jié)伴,又從結(jié)伴到單身的無數(shù)次循環(huán),陳落仍舊找不到自己的彼岸。

  他不免會想:“這世上還有真愛嗎?不過都是得過且過罷了……”

  父母之間有愛情嗎?沒有的,只是因為有了姐姐和自己,不舍得離婚重來罷了。這樣的組合真讓人唾罵,陳落好恨,卻也慶幸……

  如果離了婚,自己何去何從?

  年少的時候,如果嗎?沒有如果吧。

  這世間的歌曲有多少謊言,不然何以遍處是愛情的傳唱?陳落想起初中時表達(dá)愛意的方式是,買了兩包口香糖,為了那個女生能吃到一片,特意將周遭座位同學(xué)都發(fā)了一遍,直到發(fā)給那個女生。

  那個時候的愛情,是多么的朦朧與可愛。

  而不想之后,開始充滿骯臟與灰暗。

  像性的沖動足以毀壞所有人的理智,包括陳落,一樣不免俗套。

  女人的胸部,女人的下體,女人的一切包括口水,都好像特例變成了某種下三濫的思想在建構(gòu)陳落的幻想。

  直到大學(xué)畢業(yè)后的某一天,用骯臟的金錢終于將幻想拉入了現(xiàn)實。

  那時的陳落,會罵臟話,抽起了第一口煙,同樣,穿起了西裝,西裝的口袋里放置著那一臺iphone xs max。

  原來,“陳落”便是陳落。

  沒有消失。

  曾經(jīng)用無數(shù)幻想壓抑自己沖動的陳落,在構(gòu)建了無數(shù)骯臟的夢后,終于在烈日下破碎,造成了后果。

  “愛情?你不曾擁有過,也妄想擁有。”鏡子里的陳落再度出現(xiàn)在了面前。

  陳落的眼前多了一面明鏡。

  不,是四面八方。

  全是鏡子!

  無數(shù)的陳落。

  而鏡子與鏡子之間的銜接處是無盡的空白。

  陳落在一片茫然的世界里。

  像是下雪。

  西游記里的孫悟空若是使出了觀音賜下的三根毫毛變出數(shù)以萬計的猴子猴孫,與陳落眼前的景象一比卻也是不足。

  無數(shù)的明鏡像是無數(shù)的眼,深深地扎在陳落的眼里。

  突然,陳落正前方的鏡子說了話:“你真的很丑?!?p>  “現(xiàn)在還很臭!”

  “小矮子,殺了我!”

  陳落一拳猛擊向明鏡,卻劃過一道勁風(fēng)之后,拳頭便戛然而止。四個因緊握而突出的關(guān)節(jié)映在鏡子上,唯獨看不見大拇指所彎曲的突出關(guān)節(jié),而左側(cè)的另一塊玻璃同樣也瞧不見。

  鏡子里,竟是母親。

  所有的鏡子里,全都是。

  分明恨意綿綿,卻始終揮不下去手。

  陳落回拳,一拳打在了自己的右臉上。他吃痛,不知道對著誰說:“夢該醒了?!?p>  話音剛落,所有的鏡面玻璃同時破碎,所有的殘渣匯聚成了一個人。

  “陳落”揮了揮手,所有的鏡框消失無蹤,只剩下空白的世界里穿著一模一樣的二人。

  《寂寞咖啡》的歌曲再度從二人的手機(jī)里響起。

  “你知道嗎?剛剛你那一拳若是打了下去,那個女人必死無疑。”

  “我知道了?!?p>  “你知道什么了?”

  “必死無疑?!?p>  “什么必死無疑?”

  “你說的必死無疑。”

  “……”

  陳落指了指自己的左胸,繼續(xù)說,“我知道,這不是夢。不然,我的心不會這么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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