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nèi),承歡晃悠著小短腿兒,吧唧吧唧地吃著桂花糕,香香甜甜的,真好吃!
朱雀撐著腦袋,直瞅瞅地看著承承,任憑錦溪怎樣也趕不走,嘰嘰喳喳,叨叨著無關(guān)緊要的家常。
小團子隨意地接著話,滿嘴的糕點,說起話來悶悶的。
“公主,按您的吩咐,前兩日采摘的茉莉,已經(jīng)曬干,新泡的花茶,你嘗嘗!”
黃色的羅裙,棕色的頭發(fā)稱得肌膚勝雪,明亮的眼睛閃閃動人,笑起來,頰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聲音婉轉(zhuǎn),如珠落玉盤。
“鹓鶵(yuan'chu),你怎么在這兒?”
朱雀和承歡正聊得很開心,滿心滿眼都是激動,但看著端著花釉茶壺的鹓鶵,語氣突然變得不友善!
“朱雀,君上命我掌管鳳族內(nèi)務(wù),如今錦溪公主作為貴客,入住在赤羽殿,鹓鶵豈有不好生招待之理?”
鹓鶵說得不卑不亢,這理由說的真真切切,合情合理。只是,錦溪何嘗聽不出話中的意思,她是鳳族的貴客,而鹓鶵卻是掌管內(nèi)務(wù),主客分明。
那天,她在鳳炎煊的寢殿,門外喊他起床的聲音,便是鹓鶵!
錦溪大概也能猜到,她應(yīng)該是喜歡她的君上的吧,不然也不至于對她禮遇有加,疏離更重。
只是,錦溪不明白,朱雀一向心大,不愛計較,卻唯獨對鹓鶵橫眉豎眼?
“那公主,我還有事處理,先退下了?!?p> 鹓鶵對于朱雀的質(zhì)問,回答也是滴水不漏,朝著錦溪,微微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朱雀死死盯著鹓鶵的背影直至消失,才回過神來,“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錦溪揭開壺蓋,淡雅的香氣立即撲面而來,白色的小花在水中旋轉(zhuǎn)蕩漾,配上花釉色的茶壺,倒也是賞心悅目。
“公主,以后別理鹓鶵!”
朱雀不屑的口吻,似乎和鹓鶵結(jié)怨頗深。
“她得罪你了?”
錦溪呷了一口,果然是清香無比,鼻尖唇角都是這馥郁的茉莉香。
“也不是?!?p> “為情?”
錦溪戲謔道。
“公主聽我的便是了。”
朱雀的臉上,倒是真的出現(xiàn)了可疑的紅暈,看樣子是真的被錦溪說中了。但她不愿提及,錦溪也沒多問,畢竟誰都有事不愿與外人道。
可看著朱雀有些低落的神色。
“哦?聽你的?這話要是君上知道知道了,他會作何想?”
錦溪本意是不想讓朱雀在為鹓鶵煩心事,所以才這樣轉(zhuǎn)移注意力,沒想到
她竟然如臨大敵!
“公主,我可是已經(jīng)被禁足兩個月了,你都不可憐我還挖苦我!”
咬著嘴唇,一臉的可憐兮兮,委屈至極!
“好啦,逗你玩的?!?p> 為耳根子清靜,錦溪也不逗朱雀,對于鹓鶵,她說不上喜歡,卻也沒有討厭。
“娘親,承歡要喝茶茶?!?p> 小團子,一口一口不帶停地,也不知吃了多少桂花糕,是該喝點茶,潤潤嗓子。
“有點燙,吹吹?!?p> 錦溪給小團子倒了一小杯,放到他面前,小茶盞冒出絲絲熱氣,忍不住叮囑怕他心急燙到舌頭。
“呼呼?!?p> 承歡依言吹了兩下。
“呀,真好喝,娘親,等爹爹回來,也泡給爹爹喝好不好?”
“好呀,等你爹爹回來泡給他喝?!?p> 錦溪恍惚有一種錯覺,他們真的是一家三口。
“那爹爹什么時候回來?歡兒有一點想他了?娘親,你想嗎?”
小團子略帶沙啞的嗓音,讓錦溪一瞬間真的開始想他,他走了好幾日,不知道身上的傷恢復(fù)得如何?鴻鵠和鸑鷟想來也不太會照顧,偏偏還把朱雀趕回來了!
鳳炎煊該不會是避嫌,怕她吃醋吧?
錦溪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兒,他倒是暗戳戳地替她想了挺多,這樣一來,好像更想見一見他了。
日子過得不緊不慢。
半個月時間,恍惚就過去了,每日在赤羽殿,品茗賞花,嬉嬉鬧鬧。
閑暇時,錦溪跟著花顏一起學(xué)做做做點心,學(xué)做女紅。
“公主,你到底想繡什么?”
花顏表示這屆學(xué)生太難帶了,公主是這樣,朱雀也是這樣,一會兒比翼鳥,一會兒并蒂蓮,一會兒龍飛,一會兒鳳舞……
“我再想想~”
錦溪有些不好意思,她高估了自己的水平,剛剛選的那些,著實難了些。
手不自覺撫上發(fā)髻上的簪子,卻突然想起當初他贈予她時的情景。
那個云霞滿天的傍晚。
那個人潮洶涌的夜市。
他拿著這只芙蓉花苞的簪子,輕輕插入她的發(fā)間。
那滿臉的柔情蜜意,惹得小販的調(diào)侃,也許那時她便傾心了,但卻不知他是以怎樣的心思贈與她的?
“芙蓉花吧。”
他送她一只芙蓉簪,她回贈一個芙蓉香包,可算定情?
至于,她不知道的鳳炎煊的小心思,還是下次尋個機會問一問。
“哎呦,公主和君上,請原地成親好不好?”
朱雀被錦溪那滿臉的羞澀給酸到了,哎,這情愛的酸臭味!
“你敢這么對君上說,我就立馬嫁給他!”
制服朱雀,錦溪還是妥妥的不會輸?shù)?,不過簡簡單單一句話,朱雀就已經(jīng)被噎住了。
果然是君上看上的!輸了輸了!
八月十五,月光誕在即。
“公主,我們什么時候啟程去龍族?”
朱雀每天都盼望著去龍族,畢竟她從未去過,好奇的緊,這些天她都在滿心歡喜收拾行李,每天都要往行李里面塞些小物件兒。
“明日便動身?!?p> 錦溪不明白,如此孩子心性的朱雀,是如何擔(dān)得起鳳族的護法的?不過,單純從性子來看,著實是她所知道的護法里最最討喜的。
?。欩]:我不討喜嗎?
錦溪:還行,不過我不喜歡滿心滿眼都是鳳炎煊的!)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赤羽殿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鸑鷟,當然這只是針對朱雀而言!
“君上讓我們即刻動身去婆羅谷?”
聽到這個消息,朱雀恨不得給鸑鷟跪下了,她不敢違抗君上的命令,但是,她真的真的真的好想去龍族……
“鸑鷟,鸑鷟大哥,你們先去我隨后行嗎?”
“君上之令不可違?!?p> 鸑鷟依舊是那副千年不變的冰山臉,大概除了君上的命令,其他都一概不理。
花顏最是看不慣他的死板與不近人情,不禁譏諷,“拿著雞毛當令箭?!?p> 鸑鷟聞言瞥了花顏一眼,不作他言。
“你幫幫忙,就這一次?”
能屈能伸!
“不要忘了你還有兩個月的禁足懲罰!”
鸑鷟看似友好地提醒,卻也是警告她,別再惹君上不高興了!
朱雀立即垮下臉,她不怕鸑鷟,可是怕君上吶,她可憐兮兮地望著錦溪,“公主,我不能去龍宮了,但是聽說龍宮好多珊瑚,夜明珠呀,你給我?guī)c回來好不好?就一點點也行!”
“朱雀姐姐,你這話不免有些孩子氣了,君上何曾虧待你?”
錦溪正在思忖婆羅谷,若是她沒有記錯,五千年前,神魔大戰(zhàn),魔君寒奇便是被打散元神,封印與此。
鹓鶵仍是一襲黃衫,柳黃色,襯得明眸皓齒,不過一開口,這話就是有些不中聽!
“你們倆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這段時日的相處,錦溪發(fā)現(xiàn)她倆其實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習(xí)慣性針尖對麥芒。
這鹓鶵,說話不好聽,但辦事確實是周到細致。
“鸑鷟可是婆羅谷有什么異動?”
錦溪有些擔(dān)心,若非異相,鳳炎煊自然不可能同派兩個護法前往,是不是和她前些日子的心悸有關(guān)?
“稟報公主,鸑鷟不知?!?p> 君上言明,婆羅谷的操心事兒,無需向公主敘說,徒增煩惱。
“哦?!?p> 不說拉倒,過兩天見到鳳炎煊,她自會問他,有什么了不起!
哎,又是一天背鍋鸑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