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出發(fā)
“……拜拜!”
“好了,媽,小謙,我們走了。”
寧倩雯和王施離坐在車上,說完后,車窗緩緩上滑。
葉麗發(fā)目送車輛消失在視線盡頭。
寧譯謙站在旁邊。
“媽,雯姐回來干什么?早上來下午又急急忙忙的走了?!?p> “她現(xiàn)在呆在老公上班的地方帶孩子,一日三餐至少需要煮兩餐給老公吃,全職媽媽當?shù)靡膊惠p松。至于她回來干什么?我倒是不清楚了,之前打電話的時候,她語氣低落,說回來休息一趟,我總感覺是出什么事兒了,她堅持要當面說,我當時也沒多問,今天中午洗了碗,我問她,她說沒事兒,就回來休息下。說不上來,總感覺怪怪的,你說休息怎么可能上午來下午走,豈不是舟車勞頓嗎?”
“是啊?!?p> 寧譯謙似乎已經隱隱明白,寧倩雯十有八九是回來拿錢的。
說好聽點是借。
借了父母的錢后,能夠成功如數(shù)奉還的又有幾個?
自己不主動還錢是常態(tài),就算你主動,父母未必愿意接受。
拿了錢,目的提前達成,倒是不用在家里多休息……
寧譯謙轉身回屋,發(fā)出嘆息。
……
第一天送走寧倩雯。
第二天送寧譯謙走。
下午的時候,寧譯謙和陸銘琨需要翻山去到幸福村開車離開,葉麗發(fā)照例,給寧譯謙準備了很多自己做的菜,鹵菜和泡雞爪等等,可以直接吃,方便。
分量上,不比給寧倩雯準備的少,都是自家孩子。
“好了,媽,我們出發(fā)了,你回去吧?!?p> 寧譯謙坐在副駕駛上,把安全帶捆好。葉麗發(fā)堅持要翻山送寧譯謙,知道葉麗發(fā)熱情的性格,寧譯謙知道拒絕沒用,老寧今天倒是一大早就出門忙了。
“阿姨,你回去吧,上山下山慢點啊,我會幫忙照顧好小謙的,他要是不吃飯,我長鞭伺候,再說了,你給我們準備的菜那么好吃,他怎么拒絕得了?”
陸銘琨身體前傾,透過寧譯謙身邊的窗戶,看向外面。
葉麗發(fā)站在車旁,靜靜看著。
她沒有說話,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朝他們揮了揮手。
寧譯謙把車窗關上,陸銘琨開車,車輛緩緩出發(fā)。
在鄉(xiāng)間差不多只有一輛車寬的水泥路上駛過,七拐八繞。
葉麗發(fā)選擇目送。
“孩子們這個年紀,都有自己的事業(yè)要忙,人真的是很復雜啊。沒事業(yè),雖然可以天天陪在我們這些老年人身邊,但是呆久了,總會覺得煩,覺得他沒有出息。而有出息了那自然是好,但有出息了就意味著工作忙成狗,哪里有時間陪伴家人啊。自古兩難全啊,老同學?!?p> 村長站了過來。
葉麗發(fā)偏頭看了眼村長,這話,她是贊同的。
在有出息和沒出息之間,她更愿意讓子女有出息,時代不同,嬌生慣養(yǎng),他們此生總不至于和自己一樣呆在田里耕作,日日背太陽過山吧?
我這么努力,付出這么多,不正是想改變現(xiàn)狀嗎?
……
“阿姨年輕時很美吧?”
“你想干啥?”
“你說我想干啥?我就說阿姨年輕時肯定很美,不然怎么可以生出這么帥的謙總,和那么美的雯姐?每個人都年輕過,每個人年輕的方式都不一樣?!?p> “憂郁陸?”
陸銘琨的車上,罕見的沒有放說唱,而是切換到了電臺,正在放一首上世紀的經典老歌,主題是青春,陸銘琨跟著輕哼,眼淚不自覺的掉下來。
“我想我生錯了時代?!?p> 陸銘琨拿紙擦了擦。
“你想活在上個世紀?”
“不不不。人活著,怎么可以有這些倒退的思想?我想要活在未來,你想想,現(xiàn)在是充氣娃娃,而未來AI高速發(fā)展,那豈不是可以體驗到更不一樣……”
“惡心!”
“我就個俗人,我想體驗《銀翼殺手2049》里面那種感覺……”
寶馬開在鄉(xiāng)鎮(zhèn)等地,懂得人會多看兩眼,不懂的人,也就是一輛四個輪子的車,不稀奇。
經過鄉(xiāng)鎮(zhèn),開上高速。
車上的音樂,逐漸的變成熟悉的說唱,漸漸地,寧譯謙的思緒飄遠。
回家兩天,細算一下,有三十多個小時,用電影計算的話,連續(xù)至少可以看十五部電影,作為一個狂熱的電影愛好者,寧譯謙居然一部電影都沒看。
在家里,他想好好的放松一下,但眼睛一閉一睜,感覺就到了離別的時候。
很多時候,都是不舍。
當未來和責任壓在肩上,步子自動邁開,沒有選擇的余地。誰不想玩?誰不想休息?被說成工作狂,閑不下來的人,無非是肩上需要扛起的東西太多。
寧譯謙還沒有到這種地步,但他現(xiàn)在事業(yè)剛剛起步,不想松懈。
剛坐上車離家時,心中的情緒還是復雜的,漸漸地,伴著車速,伴著音樂,伴著視野,心里釋然了。
未來,是好的。
寧譯謙的視線望向車窗外,那是開闊的田野,一直延伸到視線盡頭,過了隧道,是連綿的群山,高聳壯闊,插在山上的電線桿就像一根根繡花針……
一個半小時。
寧譯謙和陸銘琨到了,他們選擇的目的地是學校。
一個多月不見,當寧譯謙和陸銘琨拿著吃的喝的回到寢室,里面還是那么的沉悶,味道是復雜的,陸銘琨振聲說上一句驚喜,抬頭看過來的人一個沒有。
晚上吃飯的時候,聽到章橋說起緣由,讓陸銘琨和寧譯謙笑不可止。
點名三次不到就掛科,并不是每堂課都會點名,章橋慣犯,一學期快期末了,上課的次數(shù)還不到三次,齊文是真的只逃了三次課,逃一次遭一次。
兩人今天都掛科了。
兩人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一天無法自拔,直到寧譯謙和陸銘琨把他倆拽起來,吃著寧譯謙老媽親手做的鹵菜,他們的精神才算有所恢復,狀態(tài)還是不好。
這不是齊文和章橋的風格,掛個科而已,誰不掛科啊?
“你們這是怎么了?”
“昨天晚上看劇通宵了。”
“昨天晚上看直播通宵?!?p> 齊文和章橋臉上掛著很濃的黑眼圈,看著很頹廢,頭發(fā)還亂糟糟的。
這才是不愿起身相迎的主要原因……
吃了飯,陸銘琨就離開了,有個女性朋友約他吃飯。在某些時候,雖然吃了飯了,還很飽,但如果對方是個很舒心的人,多吃一頓也沒什么。用渣男陸的話來說,如果她的顏值長相能夠驚艷到我,她吃火鍋,我吃火鍋底料也無所謂,前提是自己這不是無償?shù)母冻觥?p> 第二天一早,寢室還陷入沉睡,寧譯謙輕輕關門離開。
往龍門影業(yè)趕去。
今天開始后期制作。
出去拍了一個多月的電影,重新走在校園,看到那些校友們,寧譯謙總感覺自己的身份和他們出現(xiàn)了差別,他們可以無憂無慮的享受,而自己卻做不到。
當被推上社會路,便沒有回頭路,只有悶頭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