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虧星稀,降魔山莊的人正在與殺之不盡的骷髏們周旋,俊棠早已在混亂中不見了蹤影,而帝允則站在一旁觀察著這無止無休的混戰(zhàn)!
“總覺得哪里不對?”身旁的人提醒著帝允,“會不會是調(diào)虎離出之計?”
“不好!鎮(zhèn)妖塔!”帝允驚呼,忙朝鎮(zhèn)妖塔方向跑去。
只聽“轟”地聲,塔身破了一個洞,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從天而降!
在殘月的照耀下,那雙泛黃干枯的細(xì)長五指,詭異得叫人害得,那只魔爪里抓著披著斗篷的干癟老嫗,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在黑夜云霧之中!
御塵趁著混亂離開了鎮(zhèn)妖塔附近,河魔已被魆樵帶走,他們將會隨穆滄穹去千悲嶺避一避風(fēng)頭。
御塵正大光明地從降魔山莊的大門走了出去,疾馳在山林間,然而才走了不遠(yuǎn)便被截去了退路。
“你便是那個放火燒莊的黑臉小子?”那人問道,慢慢悠悠地走近御塵。
是俊棠!御塵挑了挑眉,這男人忒會裝傻了吧?表面看起來瘋瘋癲癲的沒個心眼,其實并非如此!
果然是天界唐門之人!天帝也好,帝允也罷!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俊棠細(xì)細(xì)審視著御塵,此時的他已無之前的不羈,滿臉嚴(yán)肅的他看上去竟比天帝更有幾分威嚴(yán),更加俊朗。
俊棠逼近,御塵便后退,他上前一步,她后退一步。
“哎呀!”御塵一不小心絆到了一根枯木摔了個四腳朝天,不禁吃痛地叫了一聲。
“你可真有意思!”俊棠目光凜凜,仍然目不轉(zhuǎn)晴地盯著她,御塵被看得背脊骨都開始發(fā)毛了。“你是逃不了的!除非…我放你走!”
“放我走?”御塵冷哼了一聲。
帥不過三秒,那男人的痞樣又回來了,也不知是裝太久落下的后遺癥,還是本性如此!
“是?。 笨√挠幸馑嫉乜粗鶋m,咂著嘴,搖搖頭,“你一女子扮男人倒是像模像樣的!可惜女子終究是女子,你這身上倒是能聞見一股淡淡的幽香,嗯…”俊棠湊過來,揮揮手,將味道送入鼻中。
御塵干脆席地而坐,她才沒心情在乎地上骯臟的塵土。她鄙夷地瞧著他,生得人模人樣的,要不是那張帥氣的臉和她敵不過的力量,她真想一拳揮上去。
她一向不喜著裝打扮,更別說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了!最多身上有的是皂粉的沁味。“閣下是否有???”
“你這小丫頭是打算坐地上?”俊棠笑著,“你不承認(rèn)不打緊,驗個身便清楚了!”說著,他將手伸向御塵。
御塵的反應(yīng)甚快,她一掌擊地,整個人騰空而起,一個翻轉(zhuǎn),她扯去了俊棠腰間的衣帶,然后將那衣帶束在那只“賊”手上。本以為會和他過個幾招,沒想到這無賴竟開始裝弱,直到被御塵捆著雙手吊在了樹上。
“你是故意讓我的?”御塵很是不解,她看著他,一個堂堂的天界的王族,被人吊在樹上,衣衫半敞,模樣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御塵的目光愈漸陰冷起來,“你一神族王爺,竟一點兒也不顧顏面!就算你想出丑,也不能丟了自己的臉!”
“姑娘,我這身體可好看?”俊棠先是一怔,又馬上恢復(fù)了無所謂的笑容。
御塵皺了皺眉頭,她放下了他??√臓N爛一笑,他抓住了御塵的手,反扣到后背,將她攬入了胸前?!澳闱魄疲饬宋业膸?,寬了我的衣,也不幫我理好!”
御塵狠狠踹了他一腳,不想被他給躲去了,只聽這無賴竟開始在喊“救命”了!聲音還不小,聞訊的天兵正在朝這里趕來。
御塵看看漸近的天兵心里有些急了,她感覺到了帝允和另一個強者的氣息。這下真栽了!栽在這神經(jīng)病手里!
俊棠摸上了御塵的手,他將一物塞入了御塵手中,他湊到她耳邊,悄聲地對她說道,“你從鎮(zhèn)妖塔偷了什么我不清楚,可我清楚的是,你若想讓你偷走的派上用場,你是絕對需要它的!”
御塵越來越搞不清楚這人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藥!俊棠終于松開了她,眼看著來者逼見,只見那男人又開始耍皮了!
“哎喲~哎喲~”俊棠先是在地上滾了兩圈,把衣服都滾臟了,然后一面叫喚著,一面揮手讓御塵趕緊走。
御塵既無語又感到好笑,她咬了咬牙,用盡全力,“嗖”地一下便不見了蹤跡。
“二叔!二叔!”這時帝允趕到了,他扶起俊棠,關(guān)切地問道,“二叔,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那黑臉小鬼太會耍賴皮了!”俊棠哀哉著,搭著帝允的肩往回走,“下次見著了可一定不能放過他!”
“你們再四處找找!”帝允扶著俊棠回了降魔山莊。
御塵急急燎燎地來到了千悲嶺,他們都在山腳等著,“我該回去了!滄穹長老,人你可照顧好了!三日之后,我會讓魆樵來千悲嶺接人!”
“你就放心回去吧!”穆滄穹道。
御塵看向河魔,笑了笑,“三日之后,必定讓你恢復(fù)如初!你且耐心等待!”
三日,短短三日如月如年。
河魔被安置在千悲嶺山腳下的小木屋里,她日日坐在窗臺,盼著那黑色的影子出現(xiàn)在眼前。“容貌固然重要…”河魔摸著自己又老又丑的容貌,冷笑著,“可貌美如花又怎樣?”
蓬萊仙山,御塵已經(jīng)回到了山莊里。才踏進(jìn)山莊的門,她便被一個陌生男人拉去了玉衡居。
她看著那男人,金色的眼睛,小麥色的皮膚,俊里透著點邪!
“你是何人?”御塵反手將那陌生男人的手掰到了后頭,她瞧了一眼那人金色的眸子,竟有似曾相識之感?
“哎喲哎喲…是我!雷弦!”御塵松開那男人,滿臉驚訝,雷弦扭扭手,剜了御塵一眼,“叫你男女不分!這回可好了!我能化成人了,結(jié)果被那鬼丫頭給瞧見了!進(jìn)來,我把她給弄暈了,你看看怎么著吧!”
“你居然是男的!”御塵尷尬地笑了笑,走了進(jìn)去,只見臥室里,沐衡卿沉沉地睡著,身上竟無一衣物,只是被一條被子隨意卷蓋著?!澳惆阉o怎么了?”御塵質(zhì)問著。
“沒…沒什么…”雷弦尷尬地笑了兩聲,撇了撇嘴,“總之,你看著辦吧!我反正是沒轍了!”
“什么叫我看著辦?”御塵鄙夷地盯著他,“你干的好事!你自己收拾!再不然就只能告訴爺爺了,你就娶了她吧!”
“你開什么玩笑!我又沒把她怎么樣!”雷弦急了,他手舞足蹈地將那日的情形一字不落地描述給御塵聽,結(jié)果事得其反,越描越黑。
御塵坐在旁邊瞪著他,一面又檢查著沐衡卿的手腕上,朱砂一點猶在?!白屛?guī)湍阋残?,但是你得?yīng)我一件事!無論日后如何,以后我說什么便是什么!為我效命!可好?”御塵幫沐衡卿蓋好被子,突然嚴(yán)肅地對雷弦說道,“六界確實太復(fù)雜,也許我真的應(yīng)付不來!不過,只要我身后有足夠的厲害角色,興許,我不會太苦!”
“你突然地說什么呢?”雷弦急燎燎地壓根就沒心思體會到御塵的話中之意,他忙點點頭,忙應(yīng)下了,“行行行!您老說什么都行!”
御塵伸出手掌,一根水晶短笛在手中呈現(xiàn)。魆樵說過,有一曲忘憂,能讓人忘記一部分的記憶,然而我功力尚弱,只能令別人暫時忘記。
“你先出去!”御塵道。
“這是…”雷弦詫異,“你怎會有…”
御塵輕輕一笑。
沐衡卿的事情算是解決了,那個俊棠在御塵心里一直是個疙瘩,她揣著那人給她的東西來到了醫(yī)閣尋姜晏。
河魔的容貌倒是有桃灼操心,而她昔日的魔力…御塵舉起瓶子,里面的熒綠液體瞧得她有些厭惡。
“姜晏!”
醫(yī)閣里,姜晏正捧著古醫(yī)籍認(rèn)真地閱覽,見御塵走了進(jìn)來,便小心翼翼地收好古籍,溫爾而迎,“你回來了?”
“是??!”御塵笑了笑,關(guān)上了門,將姜晏拉到內(nèi)堂煎藥的地方,“我剛從降魔山莊趕回來,碰到了一個奇奇怪怪的人!”
“降魔山莊?”姜晏驚訝,“你可碰到飛欒將軍!那位十分厲害的天界大將軍!”
“沒有?!庇鶋m拉了兩張凳子過來,和姜晏坐了下來,她先是將瓶遞給他,然后簡單地描繪了整個過程,“你說,那個天帝的胞弟俊棠!到底是什么樣一個人物?”
“俊棠王爺…”姜晏搖搖頭,“看不透…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個貪圖美色,放蕩不羈的人!”
“就這?”御塵皺緊了眉頭,重重地呼吸了口氣,“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我覺得他那人沒那么簡單!你先瞧瞧,這是什么?”
姜晏打開瓶蓋,伸手在瓶口扇了些味道送入了鼻中,他嗅了嗅,先是點點頭,又是搖搖頭,表情很是矛盾,“我不是很確定…給我一天時間研究研究?!?p> “行!”御塵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卻被姜晏喊住了。
“有些東西可能對你能派上些用場!”姜晏快步走上樓,從房里取出了個小錦盒子來,“這是太上老君煉制的丹藥,百年難得一顆,有渡仙之用!我想來已沒什么用,但對你一定有用!”
“是!有用!有用!”御塵會心一笑。
翌日,姜晏興沖沖地清清早就敲開了御塵的門,“冷冽!冷冽!快起來!”
“怎么了?”御塵急忙跑了出來,瞧著姜晏舉著那個盛著熒綠液體的瓶大喘著氣,臉上卻是一副高興壞了的樣子,御塵也不驚眼睛亮了起來,“這是?”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做到的!這確實能助河魔重得魔力!”姜晏小心地將瓶子遞給御塵,“萬事具備!”
“是??!萬事具備!”御塵緊握著瓶子,有些激動,“我怕是等不了明天了!替我向雷弦說一聲!”
“可是…”姜晏剛想告訴御塵那瓶液體的用法究竟是如何?他還沒能研究出來,御塵便已不見了蹤影。
千悲嶺山腳下,還有一天,魆樵才會帶著御塵的東西來找她!河魔耐心地望著外頭,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
“那個黑人小子!不就是…”
她一個激靈,疾走迎去,只見那黑人小子變成了絕美出塵的黑灰發(fā)、淡藍(lán)眸的少女,那少女的臉上還掛著一絲迷人神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