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悲嶺石云窟,御塵雙手擱在桌面上,撐著下巴盤坐在地板上,聽著穆滄穹不斷地叨叨,只是不停地點著頭。
“所以,你上天界到底做什么?只是為了成為上神?”
御塵換了個姿勢,她背著穆滄穹。有些話不知從何說起,她煩燥地敲擊著地面,發(fā)出擾人的叩擊聲。
穆滄穹坐不住了,站了起來,來到御塵面前坐下,“你告訴我!為何!”
御塵垂著眼簾,鼓著嘴,下一秒,當她抬起頭,那雙眼里的戾氣濃郁得讓穆滄穹忽然受到了驚訝。
“我讓冷邪將蓬萊莊主之位傳給了我!從此以后,冷冽便是蓬萊莊主,天界的上神!”御塵揮了揮衣袖,一團霧起,在半空中呈現(xiàn)出青木山莊的樣子,“你瞧見了嗎?它的特別!他們的特別!”
穆滄穹很是不解,然而當他細細地看了個透徹之后,他震驚地站了起來。走近那眼前的虛幻,他伸出手來,那團煙霧形成的虛像因為他的觸碰而消失。
“這是…”他不可思議,或者說是難以置信地看向御塵。他指著消失的虛像,久久未能說出一個字來。
“穆滄穹!我不能舍棄我的家人!正如你從未舍棄過狼族一樣?在這個世界我們是那么渺小,小到讓人忘卻…是蓬萊給了我從未有過的溫暖和愛??筛绺缬质沁@世間,我唯一的親人,我又無法輕易放下…你可知,這種矛盾又無措的心情!”
穆滄穹未語,既然她選擇了,那便尊重。畢竟他也算是個長輩,在他眼里她也不過是個孩子,又何必要求她那么多?至少,她沒有和穆深一樣離開了她的族人!
穆滄穹深吸了口氣,許久,他才開口說話。
“御塵,我只有一小小的要求!莫傷害穆深!她終究是姐姐唯一的孩子!即便是她背棄了家族,她也是狼人一族!狼人一族是不容許自相殘殺的…”
“好?!?p> 御塵終究是踏出了蓬萊,她承襲了冷邪的神位,成了這天界地位居高最年輕的一位上神。
于天帝,蓬萊的靠攏不失為一件好事!于御塵,駐足于天界是她計劃中的最重要的一部分!在這天界游走,也許能方便探索哥哥的消息。是生是死,總該有個解釋!
在凌霄寶殿之上,御塵身穿白色輕簡的衣衫,披著一件鑲著金邊的米色長袍,長長馬尾,由精簡的金冠束著。
她站在殿中,清澈的淡藍眸子,黑灰的發(fā),絕美的顏,令人深刻。尤其是她看似風輕云淡卻足以訝人的語氣,更甚!
“各仙神,小女冷冽!即日起便代替冷邪上神的位置,成為蓬萊的新尊主!日后,小女便會頻繁出入天界!只望各仙神銘記,冷冽不再是蓬萊的少莊主,冷冽上仙!而是蓬萊尊主!冷冽上神!”
各仙神面面相覷,他們看著這年少卻架勢輕狂的蓬萊少女,不禁竊竊咬耳,互相議論著。
高坐在那凌霄寶殿金座上的天帝唐煌卻一句話也沒吭響,他的樣子是在告訴眾仙神,蓬萊與天帝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嗎?換而言之,唐煌已獲蓬萊支持?
唐俊棠似笑非笑地看著御塵,一言不發(fā)。
而帝允卻覺疑慮重重,帶在御塵手上的金色枝椏深深困擾著他,棘煙國黑臉小子插手的事雖有幾個人知道,可那黑臉小子手上的金色枝椏,卻僅有他瞧見了!
御塵轉過頭,無意間對上了帝允幽異的眼神,不覺皺了下眉頭。她瞥向站在帝允身旁的俊棠,那雙眼睛里放出的光彩竟讓她覺得安心?
御塵輕輕一笑,在眾目睽睽之下隨意地離開了凌霄寶殿,這倒是有那么點俊棠不羈的作風。
離開凌霄殿,御塵在天宮閑逛著,她暗暗記憶著這里的一草一木,在腦海中譜畫著一張張地圖。
回過頭去,帝允很巧合地出現(xiàn)在她身后,御塵早已看破了他的想法和心思,她只是禮貌的微笑著,裝作無害的模樣。
“你當真不是?”帝允問著。
“是什么?”御塵挑了挑眉,這臭小子,當初就不該心軟救他一命!
帝允看著御塵淡淡的樣子,早已成了習慣,在南飛欒身邊那么久,他學到的東西許許多多,尤其是在觀人入微的方面,他比南飛欒更加細縝。
那日在太微玉清宮,那個充滿殺氣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他一定不會看錯的!
“我只想知道你的身份!你救過我,我不會恩將仇報的!”帝允道。
確實,他是不會恩將仇報,這一點,他的善良,御塵早已了解。只是,若讓他知道了御塵的真實身份,是敵是友,那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御塵看著他,笑著搖搖頭,“你究竟想知道些什么?蓬萊的少莊主?如今的蓬萊尊主,天界上神!我的身份是有多出人意料?令你如此好奇?”
帝允抿著嘴,略微生氣地走開了。
御塵輕嘆了口氣,望著不遠處的俊邪身影,她不由得開始頭疼起來。真是剛走一個,另一個麻煩又出現(xiàn)了!
唐俊棠出現(xiàn)得真的是挺合時宜,雖然他沒有瞧見帝允,只是帶著重重的心事走到了御塵跟前,但足以讓御塵頭大了去!
“有事?”御塵問,今日這唐家門的人真的是將她煩透了!
“幫我一個忙!”俊棠環(huán)顧了四周,神神秘秘地道。
瞧著俊棠鬼鬼祟祟地,又突然變得嚴肅,御塵倒有點不適應了。她忙點頭先應了下來,省得他變著法地來糾纏不清。
“可以可以!成交!”
“你倒是答應的挺爽快的!”俊棠又痞性一笑,這大概是習慣了一個角色而養(yǎng)成的“惡”習吧!
“我趕著回蓬萊呢!快說吧!”御塵催促著,心中念叨著,一定得是件正經事才行!不然就著道了!
“聽姜晏說,你略懂些秘術,是否存在種可以識別真身的秘法?”俊棠問。
“有是有…”御塵想了想,“只是我已許久未施術了,有些生分,也不知能否成功。你問了要做什么?”
“你就別管了!”俊棠顯然不想告訴她?!澳憧旄嬖V我!快些!”
“噢!”御塵無語地瞥了他一眼,“手給我!”
“給!”俊棠甩甩手,倒是挺心急。
御塵眨巴著眼,一把抓起俊棠的手,在他手心畫了一個怪異的圖騰,圖成,便在手心上呈現(xiàn)起邪異的顏色。
“你只需要將這畫著圖騰的手碰及你想要查探的人的肌膚,便能有所感覺。只不過,對于封印了血脈或者是隱藏了自己的,這秘術便不是很有用了!不過,你究竟拿它要做什么?”
“這事兒保密!你不是急著回蓬萊嘛!快走吧快走吧!”俊棠不耐煩地將御塵給捻走了。
“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