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王宮,此時此刻。
御塵與坐在王位上的榕夙漪對視了一眼,殺雞儆猴!諸多海龍王中,屬北海龍王鋒芒最露,他是非死不可!
“北海龍王!”榕夙漪端正地坐著,手中執(zhí)掌的三叉戟始終沒有松開過。她露著嫵媚卻冷漠的笑容,不急不快地說道,“本王才上任,你的女兒才新婚,我也不想破壞了這一大好時刻。可是,這么多海族,總有人要犧牲一下!就當(dāng)作為海神的三叉戟獻(xiàn)祭!這等好事,怕是非你莫屬了!”
“哼!”北海龍王冷笑著,他直指著御塵,“我認(rèn)得!自詡狼王的臭小子!各龍王!海域異主,重回榕族之手我無話可說!可這位新上任的海皇勾結(jié)狼人一族!我們海族可是神族!豈能被那等妖穢魔族給污染了!”
北海龍王越發(fā)得激動,他跪在地上,看著海神的三叉戟,目露悲切,面帶著虔誠,“海神?。∥液W鍓櫬浒。±铣极I(xiàn)祭不當(dāng)緊,您可瞧見了!您可是瞧見了!”
御塵白了他幾眼,玩扇動人心?海神三叉戟面前,又有誰敢造次?御塵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接過榕夙漪手中的三叉戟,眾人皆驚愕不已。
海神三叉戟!如此神圣之物,非榕族血脈不可觸碰,或是現(xiàn)任?;?,她!又是怎樣的身份!狼王?不!不會那樣簡單!
北海龍王哽咽,想說的話全部咽了下去,他看著御塵拿著海神的三叉戟朝他走來,一步一步,死亡也一步一步離他極近。
“今日,我殺了你,并非弒仙神!而是代表海神與?;剩瑧徒淠氵@居心不良之人!怎么死,你自己選吧!”御塵手一揮,在北海龍王面前出現(xiàn)了幾樣?xùn)|西,那些都是他兵器庫中淘來的。
殺人不見血的匕首,能毒死神仙的藥以及一朵熾熱的殺人火焰…
北海龍王怨毒地盯著御塵,他不甘草草橫死于此,他是一海之主,這些年他權(quán)傾四方,又怎比?;蔬d色!“你究竟是誰!你究竟是誰!”北海龍王質(zhì)問著。
御塵只是淡淡一笑,“那就火刑吧!”御塵撇頭轉(zhuǎn)去,閉上了眼睛。
海王宮中,一段清幽空靈的琴聲響起,北海龍王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那瓶裝著一朵殺人火焰的玻璃瓶子。
他驚悚地看著自己慢慢拿起瓶子,盡管手在努力抗拒而不停地顫抖著,可它始終沒有停止動作。
他恐懼,他絕望,他悚然,他的眼睛像是要爆出眼眶,張得極大,頭上的青筋欲發(fā)的深紫,憋紅了的臉,合不攏的嘴,口水不自主地往下掉著。
終于,他打開了瓶塞,火焰從瓶中鉆出來的那一刻,點(diǎn)燃了他的皮膚,他吶喊著,卻無人敢救,直至他絕望地?zé)苫覡a。
御塵深吸了口氣,睜開眼睛,轉(zhuǎn)身瞥了一眼地上閃著微弱靈光的灰燼,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你們!有何作態(tài)?”
那沉寂的時刻,海王宮里死寂得可怕,眾龍王在御塵發(fā)話后紛紛跪在了地上,“吾等跪拜海榕王,吾等愿示死效忠海榕王!若有異心,天打雷劈!”
榕夙漪不過是冷冷一笑。姓名和身份都尋回來了,就如御塵所說,欲帶王冠,必承其重。她已不再是以前的河魔漪水了!她現(xiàn)在是神了!海上的神!海域的神!
御塵握著三叉戟,看向一旁一言不發(fā)的前任?;恃嘈?,北海龍王算是解決了!這回該到你了?!八?,接下來的事便交給你了!”御塵道,“夙漪,帶上燕旭隨我來!”
水神心中知了御塵預(yù)備做什么,他默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朝御塵微微作輯。
御塵、榕夙漪以及燕旭一同進(jìn)了書房之中。
御塵用海神的三叉戟之力在書房外結(jié)下了結(jié)界,她看了一眼知道自己即將死去而萬念俱灰的燕旭,又看向雖一臉平靜,但眼里閃爍著緊張憂慮亮光的榕夙漪。
“我不能殺他!一旦弒了神,按照六界的規(guī)矩,我便是入了魔,再也回不了神位了!但我又不得不殺他,沒有他的龍骨,帝允便會消失…”
“我來吧!”榕夙漪揚(yáng)起龍爪,卻被御塵攔了下來?!靶〉钕?!海域雖屬神界,卻不歸天帝所管轄!我無論是神還是魔,他都管不著!”
御塵輕輕一笑,“你現(xiàn)在是?;柿耍Q了身份,便要對得起它!”御塵看向燕旭,突然向他微微頷了頷首,表示歉意?這是她第一次這么做,弒神?這的確是弒神!御塵緊緊地握著三叉戟,有些事情,還是自己動手的更好!“夙漪,你守門外吧!”
榕夙漪點(diǎn)點(diǎn)頭,她一臉凝重地退出了門外。
燕旭望著御塵,望著那三叉戟,能握得海神三叉戟的人,背景必然不一般,而且,三叉戟是神圣的!那么她…又是哪一尊上神?“動手吧!”燕旭道。
御塵拋起三叉戟,疾速移到了燕旭的身后,星夜之光布滿了她的手,在三叉戟落地之時,她用盡全力將燕旭的龍骨完整抽離。
她接住落下的三叉戟,將刀刃對著即將散去生命的燕旭,“海神!請庇佑你的血族吧!”
金色的光包圍著燕旭的身體,脫力地御塵單膝跪地,若不是三叉戟支撐著,她就要倒在地上了,御塵喘了氣,將那節(jié)上古的龍骨送進(jìn)金光之中。
許久,光散了,燕旭大概是重生了?但他已不是神了,而是普通的小仙,這樣也好!還可以繼續(xù)過活。
“魆樵!”御塵喚來了魆樵將軍,她頭冒著冷汗,用幻術(shù)偽裝的形態(tài)已然是無法保持了,她淡藍(lán)地眸子幻散地看向魆樵,囑托著,“他算是重生了,也許記憶也是紊亂的,或者是空白的了。給他制造一些回憶,權(quán)當(dāng)是補(bǔ)償吧!”
“明白!”魆樵盤坐著懸浮在半空中,揮手變出樂心琴,開始彈奏起來。
趁著魆樵在奏樂,御塵便抓緊調(diào)息起來,大概是因?yàn)槿骊木壒剩{(diào)息得比平??欤m然是脫力的,但至少能繼續(xù)用幻術(shù)完美地偽裝了。
魆樵操控結(jié)束,御塵將正昏迷著的燕旭收入了海蚌中。她看著那具泛著金光的龍骨,撤去了書房的結(jié)界,榕夙漪見狀馬上沖了進(jìn)來,她感受到御塵虛弱的氣息,又望向她身后的龍骨,皺了皺眉。
“夙漪,我沒有多余的力氣來換骨了!”御塵摸到了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但是,他的身體,他的七魂六魄已經(jīng)不能再耽擱了?!?p> “便讓老夫來吧!”水神從門外緩緩走來,“就當(dāng)作對殿下的感謝!您好好歇息,老夫這就為帝允繼魂繼命!”
御塵將火靈珠交給了水神,見他帶著龍骨走遠(yuǎn)了,御塵馬上叫榕夙漪派人去把熬沁瑤給找來。
“你似乎對水神有些戒備?”榕夙漪道,她接過御塵遞交給她的三叉戟,“他大概也只是為了海榕族,畢竟,從父王那時起,他就一直守護(hù)著海域。”
榕夙漪嘆了口氣,她知道,她知道水神的思想,他對海域的情感是別人無法比較的,他看重她勝過于一切。他會守好海域,守好海榕王的后裔,
御塵也明白,她笑了笑,說道,“你就讓他好好地輔佐你吧!也許有那么一天,他考慮到的,也是我心中所憂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