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大人!上神大人?”
身旁的小圣女梨雪見御塵神游的模樣,踮起腳尖在她眼前揮動著雙手,大聲地喊著魂。
御塵回過神看著那滑稽的動作不由地撲哧一笑,“走吧!隨我回客居?!?p> “噢~”梨雪長長地應了一聲,邊跑邊跳躍著跟上御塵輕快的腳步?!吧仙翊笕?!上神大人!等等梨雪!”
御塵停下了腳步,嘆了口氣,無奈地轉過身去,身后的小丫頭快活地奔跑著,御塵看著她朝氣蓬勃的模樣不禁想起了蓬萊仙山的日子。
御塵眨了眨眼睛,一縷黑煙映入了淡藍的眸子里。那是從梨雪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個味道…御塵震驚。她立馬轉過身去,臉上的笑容已然全無,她加快了腳步,只聽見身后奔跑的腳步聲,“踢踢踏踏…”
我不明白,我為什么會生存在這個世界;我不知道,我在追逐著什么;我不懂,愛恨情仇;我無法理解,我此時此刻為何站在這里;我茫然,我一步一步的,在走向哪里?
“上神大人!救救梨雪!上神大人!救救梨雪!”
“上神大人!別了!”
“不!不!~”是夢魘!夢魘!御塵已許久沒有做過夢了!她夢到了梨雪渾身是血在向她乞求救贖,而她只能靜靜地看著她無能為力。
御塵胸口堵得喘不過氣,她拭去滿頭的大汗,爬下了床,踉蹌地來到了桌邊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水猛喝了幾口才覺得好些。
御塵手顫顫不穩(wěn),她輕輕放下杯子,披了件外衣推門跑了出去。她走得不快,歪歪斜斜地,像是喝醉了酒。
她來到了風珈所述的女媧彩石附近,就在王宮后院的赫胥湖心,走過通往湖心的水上廊橋,湖心小筑中貢著的便是封印了純凈之力的彩石了。
御塵離湖邊只有短短幾米,可渾身充滿了戾氣的她卻因為那汪凈水與湖心女媧彩石的力量而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以至于沉重地跪在地上。
御塵抓著裙擺,雙手的星夜之力逐漸顯露,前方的純凈之力多施壓幾分力,她的星夜之力便強勁幾分。
“那股只有我才能擁有的純凈之力?開什么玩笑!”御塵努力壓制著體內的魔性,臉上掛著痛苦的笑容,淡藍的眸子因為黑夜而變得深藍深邃。
“小殿下!小殿下?”剛巧路過的裴霽正好瞧見這一幕,連忙跑了過來。只是走近一見御塵身上旋滿了星夜之光,卻不敢靠得太近了。
裴霽望著湖心泛著金光的小筑馬上明白了,“小殿下!快離湖遠些!”
御塵搖了搖頭,她想挪動沉重的身軀,卻怎么也動不了。她只能待在原地,任憑自己的魔力與湖心的純凈之力相較??墒沁@樣下去并不是辦法,再待下去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
御塵凝神聚力,將自己幻化了黑臉小子,也算是一種掩人耳目吧?“裴霽,快去找風皇!去找風皇!”
“是!”裴霽撒腿就跑。
御塵抓著裙擺,調整著呼吸,可是身體很重還是沒有辦法挪動。她抬起頭,望著前方金光所現(xiàn)的湖心,隱隱約約,她竟看見了湖心小筑中擺放著的女媧五彩石。
那塊五彩石渾身放著異彩,是那樣得美麗,異彩漸漸放大,變作了一男一女,盡管看不清容顏,但他們的人身蛇尾卻出賣了他們。
“人王伏義,大地之母女媧?!庇鶋m默默道。
“是,也不是?!蹦莾傻捞撚伴_口說話了,“我們不過是遺留在彩石中的兩道剪影,因為你的到來,讓我們再次現(xiàn)身。不過,力量有限,我們很快便會消逝?!?p> 御塵看著那兩道虛影,只覺身體變得輕松起來。她抬起雙手,身體越來越輕,慢慢地飄向了湖心小筑,所有的偽裝在頃刻間全部卸下。
“御塵,是你體內的血脈力量覺醒了我們。盡管你現(xiàn)在力量單薄,但唯有你,才能維系黑暗與光明之間的平衡!”
“御塵,當神木褪去新綠,至純的純凈之力大概也只剩下寄養(yǎng)在彩石中的了。我們已化作萬物靈氣守護大地,再也沒有能力來維系神木的繁盛了。你不一樣!你是帝嗣,唯有你才能守住這最后的至純力量!”
御塵聽得一頭霧水,只見那塊五彩石布滿了裂縫,突如其來地分裂成千塊萬塊,然后爆破成粉末,化成無數(shù)道金光飛向御塵。
御塵血脈瞬間凝止,她的臉慘白慘白,額前、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露。
“收下吧!”
“收…下…”御塵哽咽,她睜著眼睛卻不能眨,自己的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一樣,只聽見撲通一聲,沉沉地入了湖底。
“記著!你是帝嗣!是神!而非妖魔!”
冰涼的湖水中,御塵絲毫沒有覺得寒冷,是赫胥凈水在呵護著她。御塵睜著眼睛,許久許久,直至湖水輕輕地將她托起,將她推上水面。
湖邊,風珈拎起裙擺奔跑著,她那圓滾滾的身軀一顫動,便驚醒了一桿子人,包括沐北。
“上神大人!上神大人!”身輕如燕的梨雪第一趕到湖邊,她急燎燎地在湖岸上打轉,她怕水,又害怕御塵溺了。
那睜著的淡藍眸子空洞無光,嚇得梨雪直跺腳哆嗦,她帶著哭腔在湖邊跳動著,吶喊著,“風皇大人!風皇大人!你快來呀!快來呀!”
“小冽!”沐北望見浮上來的身影,細細一看是御塵,他毫不猶豫地沖過去一躍而下,游向御塵。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了,他不想再失去她第二次?!靶≠?!小冽!”
隨后趕到的風漣漪看到這一幕心碎地僵硬在原地,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仰慕的男人!身為自己丈夫的男人!為了別的女人而奮不顧身,真是諷刺呀!
沐北撈起御塵,將她抱上岸,她看著沐北憂切焦急的臉,那深情擔憂的眼睛,御塵不禁潸然淚下,好在滿臉的湖水已分不清是淚還是水了。
濕漉漉的衣服重重沉沉地壓在她的胸口,她輕咳了幾聲,將手勾上沐北的脖子,那張臉她看得真切,她露出了一抹微笑,卻沙啞地喚出了另一個人的名字,“羿允哥哥!”
“我不是帝允!”沐北身子一顫,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深情卻在這一刻爆發(fā)了,“你瞧清楚了,我是沐北!”
“沐北!”御塵知道,她放下圈在沐北脖子上的手,裝著冷淡,“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p> “為什么?”沐北質問,“為什么你可以叫他羿允哥哥,為什么再也不叫我作沐北哥哥?你可知,從我見你第一面起,我的心里便都是你!”
“你已經成親了?!庇鶋m掙扎著,跳到了地上。
沐北扶住沒有站穩(wěn)的御塵,抓著她的手不讓她逃走,“我不愛她!我的心里除了你便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了!只要你首懇,我便能放棄一切!帶你遠離塵世!”
風漣漪看著沐北的深情款款,落下了傷心欲絕的淚。她癱坐在地上,還有什么能比情傷更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