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御塵沒有征兆的出現(xiàn)在風(fēng)柔漪與風(fēng)漣漪的家中,她聽風(fēng)珈說過這個頑劣野心勃勃的長老,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
御塵滿腔怒火正愁沒處發(fā),她一個沖進(jìn)了府中,將一群攔路人通通打傷,她直沖那長老。
“不可!”風(fēng)珈即時地出現(xiàn)在這里,她握住御塵的手,請求著她手下留情,“你的雙手還不能沾染鮮血!如果你非如此,才能泄憤的話,那么…梨雪!”風(fēng)珈喚來了梨雪,狠心下著命令,“一個不留!”
“是!”梨雪這一次沒有用她的彎刀,而是拾起地上的尖刀,一個將府中的人都刺死了,一個不留。
御塵看著倒在她面前的人,這是她想做的,也是風(fēng)珈想做的,梨雪為她們都做了?!皩Σ黄?!也怪我我辦事不利!沒有提防那兩姐妹!”
御塵縮回手,她望了一眼被屠門的風(fēng)柔漪家門,她想要的并非如此。風(fēng)珈愧疚地向死去二老鞠了一躬,然后隨著御塵離開了這里。
翌日,赫胥便又盛傳著,狼人一族血洗風(fēng)府!而那風(fēng)府則是天宮那位帝妃的娘家!
穆滄穹也知曉了穆深的事情,是御塵的派穆彥告訴他的,在他想作為的時候,御塵早已先動了手。穆滄穹再造訪赫胥的時候,御塵依舊是病秧秧的模樣,但比起上一次,像是好了些。
“小殿下!”穆滄穹愧疚地看著躺在床塌上的御塵,滿臉擔(dān)憂。
御塵瞥了他一眼,也不知他是在愧疚沒能保護(hù)好穆深,還是在愧疚我為狼人一族做了這么多卻依舊是個外人?!皽骜?,我沒有辦法了。”御塵緩緩道。
“沒事,怨我,沒多留心?!蹦聹骜肺罩鶋m伸出的手,向她保證著,“我不放過她們的!我狼族穆族絕不能被那群仙神給染指!”
“滄穹!”御塵坐了起來,望著叫喊不及的穆滄穹,御塵無意間瞥見了他后腦勺的那幾縷白發(fā)。
御塵皺了皺眉,近日穆滄穹的法力好似強(qiáng)了許多,有時候他冒然前來我都察覺不到了…御塵眼眸閃爍著,順手摸向自己前額上的一縷銀絲,“黑暗縛?”
沒多久,天帝唐煌為俊棠王爺和月深公主賜了婚,因為慎月公主遺孤之事,也沒能好好選擇吉日,婚期便草草訂在了兩天后,盡管倉促,但由于俊棠的親力親為,這場婚禮還是盛大隆重的。
穆深對著鏡中的自己,鳳冠霞帔,鮮艷的紅色襯得她明艷動人。都說結(jié)婚的女人最美,御塵站在穆深的背后瞧著鏡中的影,鳳冠搖晃后發(fā)出清脆的敲擊聲,煞是好聽。
“你…”穆深瞧見鏡中的黑臉小子先是嚇了一跳,然后慢慢轉(zhuǎn)過身來,這是她們唯一一次安安靜靜地面對面地站著、對話?!澳憔褪切氯蔚睦峭??”
“是?!?p> “你來…是…”穆深扯了個尷尬的笑容。
御塵盯著那雙琥珀色微微金的眼睛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你真要嫁給唐俊棠!他是天宮皇族,你是狼王子嗣。即便你們順利成親了,你生下的孩子也是帶著狼王血統(tǒng)的!血脈是無法割斷的?!?p> 穆深低下了頭,情不自禁地摸上了那扁扁平平的肚子,“我想為他生個孩子?!彼^腦一熱竟不覺說出了那樣的話。
“報仇呢?”御塵冷冷一笑,“你怨御堯的消聲匿跡,又將那冷冽逼下山崖,卻因為一個男人,仇人!而放棄報仇?”
穆深放在小腹上的手突然顫抖了起來,她握緊了拳頭,琥珀色微微金的眼眸里已然沒有了從前的純粹?!安粍谀M(fèi)心!仇我會報!要死的始終是唐煌!與俊棠無關(guān)!”
御塵不再說話,她側(cè)了側(cè)身子,身后穆滄穹出現(xiàn)在穆深面前。
“舅舅!”穆深盯著穆滄穹。
“你也知道叫我聲舅舅!”穆滄穹冷笑著,即便他是那樣失望,但他也絲毫沒有放棄她的意思?!拔医o你兩條路,一取消婚約回狼族,我們現(xiàn)在有能力捍衛(wèi)自己的家族了!二,你若與唐家的人成了親,那么便是我狼人一族的敵人了!”
“舅舅!”穆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穆滄穹三叩首,然后目光堅定地向他宣告著,“舅舅!我從不會后悔與俊棠成親!對不起!我有我自己復(fù)仇的方式,原諒穆深的任性?!?p> 御塵站在一旁看著兩人,介于他們之間,介于狼人一族,她始終是個外人,即便是她與御堯曾經(jīng)相識。可她又不是御堯!
“滄穹!走吧!婚禮馬上開始了!”轉(zhuǎn)過身,御塵淡藍(lán)的眼眸里不再溫?zé)帷?p> 俊棠王爺和月深公主成親了,唐煌是難過的,可他心里有數(shù),他碰過的女人,俊棠一定不會再碰的,即便是多么喜歡。
何況這么多年過來了,他從未見過他對任何女人動過心,都是得到了便不稀罕了。把月深嫁給他,會不會太委屈她了?可是,我不能夠娶她…
深夜,唐煌對著遠(yuǎn)處的望月臺發(fā)著呆,風(fēng)柔漪為他披上了一件外袍卻被他推開在一邊。“天宮不是人間,除了天亮和天黑不會再有其他。你回寢殿休息吧!”
“夫君…”風(fēng)柔漪望著唐煌冷漠又孤獨(dú)的身影,眼里的淚不停地淚下,她委屈,她難受,為什么?即使她嫁給了別人,深夜里,天帝總會思念她!總會翻看她的畫像,即便是離那么近,他從不表露,卻在夜里獨(dú)自一人黯然神傷。
“娘親!”追月扶起滿臉淚痕的風(fēng)柔漪,心疼地擦去母親臉上的淚水。
風(fēng)柔漪看著自己俊秀的兒子,那雙眼睛也繼承了自己的琥珀色,她摸著兒子的臉頰,突然抽笑起來,他的名字叫追月?!白吩?!追月!”
“娘親!娘親!我在這里!你別嚇我!娘親!”風(fēng)柔漪的癡笑可把追月嚇壞了。
“滾!你給我滾!我討厭追月!我恨追月!”風(fēng)柔漪莫名發(fā)狠地甩了追月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涼了追月的心,也震驚了風(fēng)柔漪自己。風(fēng)柔漪怔怔,看著無辜受傷的追月,她想安慰道歉,卻被困在原地難以動彈。
“娘親…”追月含淚捂著臉跑開了。
“追月…”風(fēng)柔漪懊惱地跌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著。
赫胥國,御塵不再佯裝成病樣。對于赫胥國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并未停止,俊棠的婚禮過后,風(fēng)柔漪、風(fēng)漣漪便下凡來祭拜她們的父親。
唐煌沒有來,他的身份也不便出現(xiàn),于是便派了帝允代表他下了凡,和沐北一同查查赫胥的慘案。追月并未隨風(fēng)柔漪一起,而是跟隨著帝允左右。
“冷冽上神!風(fēng)皇!”
風(fēng)柔漪和風(fēng)漣漪客氣了一聲便直奔自己的府上了。追月沒有隨同,他和帝允待在一起,一直悶悶不樂的,帝允也管不了他。
許多天未見面,帝允一見著御塵便拉著她進(jìn)了里屋,撇下眾人在那兒尷尬地面面相覷,尤其是中傷了沐北。
“你屠了風(fēng)氏姐妹滿門?”帝允一邊問一邊握著御塵的手探測著她的力量,“你…好純粹的力量,還有一股強(qiáng)勁的黑暗力量?”
御塵縮回手,她取下手上的神木枝椏帶在帝允手上,“你這是做什么?”帝允握住御塵的手,試圖阻止她。
御塵卻直意要將神木枝椏給他,“羿允哥哥,帶著它!它也算是狼人的界線吧!只要你帶著他,狼人一族便不敢來害你。風(fēng)氏滿門雖非我親自動的手,卻也是我的命令。羿允哥哥,游戲已經(jīng)開始了!你一定得明白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帝允瞧了一眼手上金燦燦的神木枝椏,又看向御塵清清淡淡的笑臉,他不忍將她擁入懷里,這一生的情份已經(jīng)根深蒂固,這種沒有血脈關(guān)系的親情,旁人是不會明白的。
“活著!”帝允抱了她許久,只淡淡說了兩字。
御塵微微一笑,這一生的相伴早已練就了一種特殊的默契。
“莫叫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