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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世星塵

第一百三十二章 如夢初醒

兩世星塵 D.唐玦 4117 2020-07-20 11:44:17

  “塵兒!”

  一個熟悉身影映入了帝允的視線,那個清逸出塵的溫潤男人!是泊海漁村的醫(yī)師云禹!是他!帝允皺了皺眉頭。

  “塵兒?!痹朴韥淼搅擞鶋m身后,“塵兒,隨我回?zé)Z湫山!”

  “撫靈之神!”穆彥將那只握著匕首的手掩在身后。

  云禹…御塵透過穆彥的眼睛看清了云禹溫潤如玉的臉,他還一副溫謙爾雅的模樣,仿佛身邊這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回?zé)Z湫山?她如今這副模樣還能回?zé)Z湫山嗎?御塵收回樂心琴,那群人依舊在混戰(zhàn)之中,誰也不放過誰,于是一齊倒在了血泊之中。

  還有那著了道的風(fēng)珈,已錯殺了好些個仙神了,帝允則夾在中間,一面顧及著風(fēng)珈的安危,一面錯開仙神而斬殺狼人。

  這時候,他是想讓她什么都莫管隨她離開回?zé)Z湫山嗎?

  “我不回去!不能回去!”御塵道。

  “這里自會有天宮的人來解決,無關(guān)你我之事。走吧!”云禹的溫和即是冷漠無情,他的態(tài)度讓御塵耳目一新。

  “師兄!水邊青在雪之國的牢里,他被人挑了手筋和腳筋,已然是個廢人了,我給他續(xù)著命,卻沒能讓他蘇醒過來,也不知道他能熬多時…對了!穆彥可領(lǐng)路帶你前去,畢竟人是他害的!”御塵偏過頭看了云禹一眼,他還是動容的。

  云禹皺了皺眉頭,看向穆彥,穆彥驚得直引路,云禹也無遐顧及御塵,于是甩手前往牢中。

  狼人與仙神之戰(zhàn),已傷亡得差不多了,帝允飛向御塵,抓起她速度離開了雪之國。

  “你要帶我去哪?”

  “撫靈之神找不到的地方?!?p>  “風(fēng)珈呢?”

  “你忘了!有撫靈之神在,她會沒事的。何況,大地的守護(hù)者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殺害的!”

  “皇兄!皇兄!”追月帶著沐北才趕到雪之國,看著一片血泊尸海,仰頭還看見帝允和一黑袍人在一起,也瞧不見誰劫持了誰!追月焦急大喊著,“神王!皇兄被抓去了!”

  沐北望向天空,那抹黑影有些熟悉,思緒中,他瞥見了失控的風(fēng)珈,他拎著法杖快步向前,一記將風(fēng)珈敲暈了去。

  “赫胥風(fēng)皇?!”

  屋檐上,那條蛇悄無聲息地游走了。沒多久,雪域便開始傳著帝允被黑袍人擄走的消息,慢慢散波開來。

  “我想陪他在這海域過一世?!?p>  “也不過是一輩子,放下一切度過一生也挺好?!?p>  “人們口中所說的一輩子不長,也就百年?!?p>  “人吶,生老病死,脆弱得很,也許不出百年就…”

  “御塵,泊海漁村真的不再留有我們生活過的印跡了嗎?”

  “那場瘟疫帶走了一半的人,也一并帶走了我們和那一生的回憶。如果還有機(jī)會回到這里,也許我們還能找回我們來過、生活過的痕跡?!?p>  “御塵,一生過得真快,好想再這么過下去,只可惜我們都背負(fù)沉重?!?p>  “這平平淡淡的一世已經(jīng)夠了,為何還要有生生世世…”

  ……

  “我們曾經(jīng)認(rèn)識嗎?”

  御塵腦海里浮現(xiàn)出零星的片斷,盡管零碎,卻是她重要的記憶。御塵摸著臉上的淚水,她驚訝著她竟然情不自禁地哭了。

  夢魘!又是夢魘!

  御塵睜開眼睛,臉頰上掛著兩行淚。

  帝允看著她,伸出手來為她輕輕拭去,御塵的目光馬上被帝允的手上帶著的金色枝椏吸引了去。他的和千律送她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手上的那只有她的氣息,有兩世之地的氣息。

  “我不知道這么做對不對,但是我想讓你記起我,記起一切。你可以拒絕,但你必須得相信我,就像你信任風(fēng)珈一樣信任著我。你說過,我們是親人!”

  親人…多么深重的詞啊…御塵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模樣,忙抓起衣帽帶上。

  帝允抓住了她的手,他像兄長般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fā),溫暖地笑著,“你我是親人,曾一起生活了一世,一起同甘共苦過,我又怎會介意你的相貌是美是丑呢!”

  御塵微微一笑,黑夜中,她看見帝允的靈魂在閃爍光芒,是和圣翁一樣,溫暖治愈的顏色,那是純凈元魄的顏色…

  御塵情不自禁地又落下了眼淚,要得到的純凈元魄,不僅僅是一顆!

  “好了,先好好地休息一晚,有什么事待明天再說?!钡墼蕩е鶋m走進(jìn)了無人居住的茅草屋,里面堆滿了柴火,也算是能掩能擋了。

  帝允走到最里住,搬空了一個能容下兩人的位置,然后脫下他身上的大斗篷鋪在柴木上,“我們就將就一下吧?!?p>  御塵點(diǎn)點(diǎn)頭,她和帝允縮在角落里,挨著睡在一起,就像泊海漁村那時。

  御塵縮在帝允懷里,他的身上總有一股讓她安心的味道,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情感,但那絕非是男女之情,想必帝允也如是吧。

  深夜,御塵輕聲地坐了起來,她看了一眼熟睡的帝允微微一笑。她摸著自己滿頭的白發(fā),摸了摸臉上的黑紫藤紋,入魔了嗎?可更像是力量的反噬…

  “雪之女巫…”御塵臉海中浮現(xiàn)一張古老畫卷,“容貌清麗,白發(fā)素衣,體態(tài)輕盈,起舞時雪花紛飛…”

  古卷云,雪域之山銀粟,終年積雪,寒天凍地,有一白發(fā)巫女居之。此女巫天生白發(fā),起舞時漫天飄雪,因喜好寒冷,便深居于此,久而久之,與山相融,為山神而鎮(zhèn)守雪域。

  “你醒了?還是一夜沒睡?”帝允迷迷糊糊醒來,天已蒙蒙亮,他看著御塵坐在身邊倚著柴火堆,眼睛布滿了血絲,有些疲憊。

  “我在想,我們接下來要做什么?!庇鶋m說著,心中已經(jīng)有了眉目。

  “我們得讓狼人一族再次成為眾矢之的!你曾為狼王,狼人一族未曾滅族是因你救贖,爾今穆族心生叛意,已然不再是從前與你站在同一邊的狼人一族了!”帝允攥緊了拳頭,他在為御塵感到憤慨,“何況,他們占了雪域…至少,得讓他們離開!”

  御塵點(diǎn)頭道是?!坝袀€地方,不知你是否愿意陪我一同前去?!?p>  銀粟山腳,還沒踏及山界內(nèi)便已是寒風(fēng)刺骨,幸好御塵和帝允并非凡人,否則他們是熬不過這寒天凍地的。

  這里的冰冷像極了不周仙山,但不同的是,不周仙山的寒冷是一種考驗(yàn),而銀粟山的冷是純粹的。

  御塵哈了口氣,與帝允一同走在冰天雪地里,此情此景很是熟悉。她不記得了,她也曾和帝允一同在寒冽的雪中走過,御塵拉著他的手,像從前一樣,御塵偏過頭看向帝允,隱隱中,那份信任正在慢慢升華。

  “我們要找到真正的雪之女巫,我記得古卷中提到過,她才是真正的雪域守護(hù)者!雖非神,卻也成神。”御塵說道,她想像著那雪之女巫的模樣。

  在這白雪皚皚的地里,眼神恍惚中她仿佛看見了一個雪白的身影在雪地中行走,雪白長發(fā),浴雪而來,一切都是白的。

  “帝允,你可瞧見?帝…”凝神中,御塵與帝允失散了也未曾察覺。

  “一月青蔥,一月凋零,往生如昨,往生如夢,

  片片綠葉,欣欣落下,刻畫入心,刺心入骨,

  往生之夢,為昔日而沉,泣血而生,為昔日而陷,

  深根蒂固,只為構(gòu)一幅昨日圖,唱一曲往生歌,

  引上心頭,醉生夢死,生生不息!生生不息…”

  一曲《往生縛》,帝允看著一位雪白衣雪白發(fā)的女子在大雪紛飛中翩翩起舞,那婀娜的舞姿叫人移不開眼。

  良久,帝允轉(zhuǎn)過頭去問向身邊的御塵,“御塵!這便是真正的雪之女巫了吧!”帝允被那迷人的舞姿吸引得移不開眼,見御塵毫無回應(yīng),轉(zhuǎn)過頭去,身邊已是空空如也。

  帝允的手抓了抓,只是空氣,明明,方才是牽著她的手的!雪地中,只聽見他呼喚的聲音,卻未有一絲回應(yīng)?!坝鶋m!御塵!”

  “帝允!帝允!帝…”御塵又見那虛無縹緲的淡紫煙云,她冷冷地看著那團(tuán)煙云已然不想和它多說言語。

  她轉(zhuǎn)過身,身邊出現(xiàn)了一顆樹,是一棵冰樹,樹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絲,有些像小小的紅蟻,爬動著,卻怎么也離不開樹。

  “這便是往生縛?!闭f話的不是食夢貘,而是那個白發(fā)雪衣的素凈女子,大概,她便是雪之女巫了吧!雪之女巫來到御塵身邊,只見她手一揮,揮開了漫天雪花,揮去白雪皚皚造成的蔽障。

  放眼望去,御塵置身于冰樹林中,一望無際地冰樹林!每棵樹都是如此,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絲,異常妖艷,異常悚然。“往生縛?”御塵扯了個笑容,“何為往生縛?”

  雪之女巫笑盈盈地走到她身邊,她伸手纖長的手來,她的指甲竟是層薄冰!她挑起御塵的白發(fā),“就像你一樣,拋卻情愿寧愿生活在幻象中的人。你將成為這片往生林的一員,不過…”

  雪之女巫撫摸著御塵被黑紫藤紋布滿的脖子以及半邊臉頰,“不過…”當(dāng)她感受到那股黑暗的力量傳來,她立馬縮回了手。

  “不過什么?”御塵看著忽然驚嚇的雪之女巫,那女巫盯著御塵,嘴里不知念叨著什么,不停地往后退去,直至人影淹沒在了林海中。

  御塵就這樣看著她消失不見,獨(dú)留她在這詭異的林子里茫然無措。

  “小殿下!”食夢貘喚道,盡管御塵無心理會,“小殿下,一入往生林,便是入了魔障,要出去,怕是有些困難?!?p>  “那你有什么好辦法呢?”御塵看著那淡紫的煙云問道,“你既能輕松進(jìn)來,又怎會不知如何離開?”

  “吾乃虛體,無孔不入,恕我無能為力?!笔硥趱溃安贿^…”

  “不過?”御塵挑起眉頭,等著它的下一句。

  “既入往生林,不做些什么豈可惜!”

  雪之國大殿,穆彥被束在地上,雪玲瑯帶著風(fēng)珈已不知藏在了什么地方。裴歆則照顧著水邊青,而裴霽正與追月和沐北僵持著,云禹則一臉從容地坐在椅子里,一聲不吭。

  雪域之事還未傳到天宮天帝的耳朵里,不過那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如此情形,是穆彥的錯還是御塵的!畢竟,御塵曾也是狼王!若說她暗中操控,便怎么也說不清了!

  雪狼族里,雪玲瑯一臉得意地側(cè)躺在塌上,玩弄著手中的蛇頭魔杖,風(fēng)珈則呆滯地佇在那里,毫無意識。

  “吾王!”小卒呈上一本用油布紙包得仔細(xì)的書。雪玲瑯小心翼翼地接過,譴開了小卒們,慢慢地輕輕地將那書打開,生怕一個不慎把它給弄壞了。

  “是黑暗縛!”雪玲瑯撫摸著黑色的書面,那厚重的質(zhì)感,雄厚的魔力,讓她欲罷不能。她現(xiàn)在開始明白,為什么那些人寧愿獻(xiàn)身于黑暗或是窮及一生,也要尋得這《黑暗縛》。

  雪玲瑯嘴角噙著陰寒的笑意,她來到風(fēng)珈面前,風(fēng)珈中規(guī)中矩地站著,手里捧著個木盒子。

  她揮開那木盒,是一串水晶鏈子,鏈子上穿著一片拎拳頭般大小的雪花,透著水藍(lán)的光色,帶著微微的寒氣。

  雪玲瑯對著雪花之鏈念著聽不懂的咒語,瞬間,污濁之氣布滿了那片潔凈的雪花。

  “穆彥!狼族是狼族,狼人一族是狼人一族!還是分清界線的好!我的雪域,自然是由我來做主!你又算得上什么?你放心,主人交代的事我自會做好,至于如何做?哼!那得由我來決定!”

  雪玲瑯將雪花之鏈扔回了木盒里,隨手拿起她的魔杖,扭動著高傲的步伐離開了那里。

  她的雪域,只有她才能碰得!

  黑暗,黑暗籠罩著雪域的天空,那厚重的云層沉沉地壓著雪域的上方,仿佛天要塌下來一般。

  雪域城民們依舊是冰凍的狀態(tài),毫無生氣,那聚攏的烏云,不見明鏡天色,即便是有撫靈之神坐鎮(zhèn),也絲毫改變不了那污濁之氣。

  也許是因?yàn)橛鶋m在雪域的原故吧?在他們眼里,她是黑暗的妖邪,已是集魔氣于一身了,再無純凈可言。

  再者,雪狼族的雪玲瑯動用了黑暗縛中記載的密法,召喚來了黑暗,誰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而這一刻,她才是雪域真正的主人!

  雪,漫天飛雪,不過下的是黑色的雪,雪域不再純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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