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煙沙漠之國,穆深所住的客居里。
在她的枕邊,不知何人偷偷地放了一個銀鈴鐺。她記得這個鈴鐺!她拿起鈴鐺,涌來的回憶令她鼻酸,她推開房門,竟然有人把守在門外。
“穆姑娘!最近棘煙國妖魔橫出,你還是在屋里好好休養(yǎng)吧!風(fēng)皇命令我們好生保護(hù)你!還請你好好待在房中!”
穆深沒反抗,只是笑了笑,然后退回了房間。關(guān)上房門,她開始擔(dān)憂起黑袍女人?!八遣皇浅隽耸裁词??”穆深思索著,她召喚出那個黑黝男人。
黑黝男人看到毀容了的穆深很是驚訝,“主人!”她不是好好地在天宮里嗎?怎么又落到了棘煙國!“主人,你不是在天宮嗎?你的…你的臉…怎會弄成…”黑黝男人伸出手摸了摸穆深的疤,卻被穆深無情地撇開了手。
“替我打探打探外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穆深冷冷地說道。
“是!”黑黝男人看了穆深一眼,這個是真的,那天宮那位?黑黝男人沒有多言,只是依穆深吩咐去辦事了。
另一邊,黑袍女人手握著帝璽一路逃躥著,棘煙沙漠之國早已被聞訊而來的仙神以及妖魔鬼怪團(tuán)團(tuán)包圍,她早已無處遁形了,只能想方設(shè)法逃出了棘煙國再做打算。
但是她能逃哪里去呢?沒有了主子的庇護(hù),她早晚會被抓住的!
“陰神!陰神!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
黑袍女人站在她與陰神常會面的地方大聲呼喚著。
“是時候該展現(xiàn)你的忠誠了!這是主人的意思!你也別怪我對你無情無義!好好地逃命吧!能逃多久是多久!哈哈哈!”
陰神的刺耳的笑聲環(huán)繞著她,她緊緊握著拳頭,竟神殤起來。她笑著,無奈地只好逃躥著。
“在找不到蹤跡,就怕那魔頭出了棘煙國境,那真是毫無頭緒了!撫靈之神已經(jīng)準(zhǔn)備退出這場混亂的局面了!也不知道小殿下可否順利?”青佘瞥了鬼王琮一眼,好意提醒著,“近日前來的仙神和各路妖魔鬼怪增多,我也不便在此久留,鬼王琮!你是不是也該避避風(fēng)頭了!”
“琮琰,你先去姹紫嫣紅避避風(fēng)頭吧!”風(fēng)珈皺了皺眉頭,聽御塵說道過,青佘是冥界中人,鬼王也是冥界中人,他一直都是帶罪之身,六界似乎也容不得他。
“那…你們兩個要小心!”鬼王琮囑咐著,“不過…與其在姹紫嫣紅干坐著,不如我先去尋小殿下!看看她有何進(jìn)展了!撫靈之神若是回了焃湫,怕是會不妙?!?p> “也好?!钡墼庶c點頭,“不過穆深怎么辦?帶身邊是累贅,留下,又怕會暴露?!?p> “還是先把她留下吧!”風(fēng)珈摸了摸下巴,“她都那樣了,法力也失了大半,應(yīng)該作不出什么夭蛾子的!還失去了記憶,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總比帶在身邊好!”風(fēng)珈說得一臉嫌棄。
于是商量之下,穆深便留在了棘煙國,禁足在了王宮客殿之中,日夜有人把守著,為了安心,風(fēng)珈還特意筑了結(jié)界以防萬一。
“你是不是太介意了些?”帝允看著那道結(jié)界說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狼人一族都是群白眼狼!得了,走吧!”風(fēng)珈拉著帝允離去。
“你這是去哪?”帝允看著風(fēng)珈不像是要出宮的樣子,那方向是撫靈之神暫住的地方。帝允反手拉住風(fēng)珈,“我們先找魔頭和帝璽要緊!你放心!我已安排妥當(dāng)了!”
“什么?”風(fēng)珈摸摸頭,她可放心不下,“他就要回?zé)Z湫山了!”
“我找了株稀有的蘭花和斗蘭仙君做了個交易。我想,斗蘭仙君應(yīng)該能拖住他幾天…走吧!”
帝允和風(fēng)珈便速速離開了王宮,追隨著那些想捉拿魔頭得到帝璽的人身后必須會有收獲。而被困在屋里的穆深怎會輕易放過這次大好機會!
“主人,近日都在傳言誅仙魔頭手中握有帝璽!說是,誅魔頭,取帝璽,便能取代唐煌的天帝之位!天宮之上,唐煌倒是異常冷靜,或者說是冷靜過頭了!大概他也害怕了!”黑黝男人稟報著,“如何外面一片混亂,唐煌的天帝之位看來是要不保了!”
穆深妖艷一笑,“是個好機會!”風(fēng)珈的結(jié)界怎么可能困得住現(xiàn)在的她,她帶著黑黝男人離開了棘煙國王宮。她得意地告訴身邊的男人,別人不了解找不到她,可她最了解了!“不出幾日,我便能找到!”
“主人有何打算?”
“到時候便知道了!”穆深深深一笑。
不知名地方的井中,御塵被突來的搭肩嚇得不清,但當(dāng)她看清后人之時,她又驚又喜?!笆悄悖 ?p> “是我!自我被關(guān)入鎮(zhèn)妖塔之后,突然有一天,我被人從塔中救了出來,后來又被關(guān)在了這井底之中。”
是俊棠!久違的唐俊棠!許多年,真的是許多年不見,他還是那個模樣,俊美灑脫,身上迷人的魅力未減還多了歲月帶來的沉靜。
他拉著御塵朝黑暗里頭走去,“不要害怕!”
御塵緊了緊被俊棠拉著的手,穿過黑暗,是真正的井中世界。像是縮小的海底龍宮,而她與俊棠所處的地方是井中牢獄,此牢很是特殊,能禁神魔?!斑@里是?”
“這座牢很特別,特別就特別在,當(dāng)牢門的鎖一旦鎖上,是無法被攻破的,唯有用鑰匙方能出去!”俊棠說著。
御塵皺了皺眉頭,她將俊棠拉回黑暗,指著她掉下來的井口,“上面不是有出口嗎!干嘛那么…”御塵抬起頭看去,那井口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她咽了口口水,有些無語,她問著俊棠,“到底是何方妖物?”
“井中龍王!”俊棠撇了撇嘴,“是邪物,是神觸碰不得的!”
邪物!
妖邪之物!
黑袍女人也是妖邪之物,活在黑暗里,無論怎么逃也逃不過黑暗的吞噬。當(dāng)初若不是貪戀永夜城之外的天地,也許她還在他的身邊陪伴著,可惜,他從來都不需要她,從來不!
黑袍女人褪下衣袍,妙曼的身姿,迷人的風(fēng)情,那艷紅的衣裳卻再也不像從前那般光鮮亮麗了。
是椰欏!魔椰欏!她沒有死!
“椰欏!主人在找你!”黑黝男人率先找到了她。
“穆深?”椰欏點點頭,“她在哪兒?”
黑黝男人四下看了一下,“去千悲嶺!梓桑樹下,主人會在哪等你,我會變成你的樣子支開他們?!?p> “好!”椰欏媚媚一笑,朝千悲嶺的方向飛去。
穆深早已在千悲嶺等著她,她看著種在千悲嶺的梓桑樹,家鄉(xiāng)的味道,可那里永遠(yuǎn)成為不了她的家鄉(xiāng)。
穆深摸著樹,樹下葬著的是穆滄穹的心臟,“舅舅,翻身的機會只有一次!我必須緊緊抓住!不管要用什么手段!”
穆深嘴角揚起陰沉的笑容,她看著自己的手,細(xì)嫩的手竟多了一些皺紋,是黑暗縛的反噬!就像御塵一樣滿頭的白發(fā)。
“穆深!”椰欏來了,她踩著婀娜的步子來到了穆深身邊,“你怎么離開了棘煙國?既然想方設(shè)法待在了御塵身邊,又為何?”
“他們根本就不信任我!我不知道在銀粟山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總覺得很奇怪?!蹦律钕胫匀坏淖叩揭瑱宓纳磉?,她告訴椰欏,御塵去了浮城,去做什么她不清楚,而風(fēng)珈和帝允則去追捕她了。
穆深嘆了口氣,“現(xiàn)在你很危險,還是想想怎么辦吧!”
“我也不知道?!币瑱宓拖铝祟^,她已然是走投無路了。“只能四處逃躥了…穆深,你得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穆深看著椰欏,鄭重其事地問道,“不過…帝璽究竟在不在你身上!”
說道帝璽,椰欏頗為無奈,她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布袋,她小心翼翼地露出了一角,那帝允純厚的金光讓穆深感到不適。
是帝璽無疑了!穆深掩藏著奸詐的微笑,她假裝摸著頭步態(tài)不穩(wěn)的樣子。
“穆深!”椰欏趕緊收好帝璽上前攙住穆深,“你沒事吧?”她關(guān)切地問著。
穆深眸子沉了沉,袖中一把匕首劃落到手中,她猛地抬起頭對椰欏露出了可怕的笑容,“對不起!椰欏,我是不想傷害你的!可我又有什么辦法呢?”
“你!”椰欏被穆深突如其來地一刀刺得措不及防,那一刀正好刺進(jìn)了椰欏的心窩。椰欏緊緊抓著穆深的衣服不可思議地瞪著她,“為…為…為什么…”還未問完,她便沒了氣。
穆深將椰欏輕放在了地上,含著淚開始痛哭起來??蘖艘粫海龔囊瑱迳砩贤底吡说郗t,然后開始笑起來,她將帝璽藏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千悲嶺。
一只七尾火貓飛躍著來到了椰欏身邊,它細(xì)聲叫喚著,嗅了嗅椰欏的鼻子,然后坐在她身上搖動著她的七條尾巴。
不一會兒,火貓的身體開始虛化起來,它化作了一團(tuán)火光鉆入了椰欏的身體之中。突然間,椰欏猛地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也就一瞬間的事,她又倒在了地上,沒有氣息。
“主人!你沒事吧?”山腳下,黑黝男子看著眼眶濕紅的穆深,慰問著,他想扶著走路歪歪斜斜的穆深,卻被她拒絕了。
“去!去梓桑樹下,把她帶走。”穆深自顧自地說著走著,然后越走越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