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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淡白桃夭夭

塵埃落定(一)

梨花淡白桃夭夭 蒂娜juve 3125 2022-11-16 19:42:42

  “魏管事,我著急去請大夫,姨娘她不好了,吐血昏過去了?!逼加昊艔堝e亂的說完,也顧不上魏紫和孫管事,急匆匆往外跑。

  “魏管事,看著萍雨這丫頭著急忙慌的樣子,過摸著夫人還不知道,您先去夫人院里吧,我去姚姨娘小院看一眼?!睂O管事將手中蜜餞果子塞到魏紫手里,轉(zhuǎn)身快步向側(cè)邊小院走去。

  魏紫回過神來孫管事已經(jīng)走遠(yuǎn),隨口喊了一句:“李四兒,把東西先送到夫人小廚房去?!崩钏膬盒∨苓^來,接過來就跑著走了。

  等魏紫到了穆夫人房中,看到站在門口似乎在等著自己一樣的文竹,也沒多想。

  有些急促的開口道:“剛才遇到了萍雨那丫頭,她說姚姨娘突然就不大好了、、、、、、”

  文竹似是已經(jīng)知道了,不急不慢的說:“魏管事,您喘口氣,我進(jìn)去和夫人通稟一聲?!?p>  待文竹通傳了,魏紫隱約覺得有些事情不對勁,她似乎突然明白了白老三經(jīng)常叮囑自己的,少言慎行,看不明白不要自作主張,只要不害人,夫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之前只覺得自己成婚之后和穆夫人關(guān)系有些疏離,如今回頭一想,原來是早都淡了呀。

  “魏管事?您進(jìn)去吧、、、、、”看著有些愣神的魏紫,文竹探身喊了一聲。

  “好的,勞煩文竹姑娘了。”魏紫輕步走了進(jìn)去,低眉斂目。

  走進(jìn)來,抬眼望去,只見林夫人端坐在香樟木梳妝臺前,對著鏡子端坐著。

  她似是從鏡子里看到了魏紫余影,輕聲道:“魏紫呀,給我梳妝吧。然后一起去看看姚姨娘?!?p>  聽著四平八穩(wěn)的聲音,魏紫突然覺得天有些涼意了,或許是天色暗淡起風(fēng)了吧。

  魏紫走到梳妝臺前,拿起桃木梳子輕輕的用桂花油幫穆夫人整理發(fā)鬢。她的手有些輕微的抖,總覺得惴惴不安,似乎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在蔓延,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一晃,都這么多年過去了,咱們都有的白發(fā),真真是歲月不饒人?!蹦路蛉擞檬謸崃藫崆邦~的鬢角。

  魏紫不覺有些心生畏懼,鏡中的穆夫人愈發(fā)像病逝的林老夫人了。那個有著菩薩面孔雷霆手段的當(dāng)家主母,她還記的王阿婆說過,林老夫人若是男兒,定能成殺伐果斷的大將軍。

  “魏紫呀,看著鏡中的自己,我這上了年歲,倒是越發(fā)像母親了?!蹦路蛉擞行└锌?。

  “小姐自是像老夫人的,從小就像呢。”魏紫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得隨口糊弄一句。

  穆夫人自顧自打開一個妝奩盒子,魏紫瞧見一根白玉簪子,莫名有些不寒而栗,這只簪子她見過,這是趙粉的簪子,那個抬為姨娘沒多久就暴斃身亡的陪嫁丫鬟。

  不對,魏紫有些疑惑,這簪子是已過世的林老夫人賞給趙粉的,上好的和田玉簪子,趙粉很是喜歡,不過趙粉她暴斃那日頭上帶著著根簪子啊。

  “你還記得趙粉么?”穆夫人突然聲音略微提高,嚇得魏紫掉了桃木梳子。

  看著似是有些淡淡微笑的穆夫人,魏紫有些不寒而栗。

  魏紫慌忙撿起桃木梳子,福身請罪:“小姐,啊,夫人恕罪。”

  只見穆夫人不緊不慢的起身,俯視著低頭的魏紫:“所以,你該當(dāng)何罪?我當(dāng)如何才能給你恕罪?”

  魏紫慌忙跪下,扣頭請罪。魏紫此時后悔萬分,自己為什么總是聽不進(jìn)自己男人的話,總是這樣固執(zhí)己見,如今怕是又捅婁子了。

  “魏紫,明月要去省城了,你跟著去也挺好,是吧?”穆夫人拋出了橄欖枝,魏紫似是明白了前陣子的庫房烏龍,姚黃的禁足。

  她一直以為是姚黃算計了夫人,換的老爺憐惜,為三小姐謀一條出路,如今看來一切都說的通了,穆夫人是以退為進(jìn)消耗完姚黃最后一點(diǎn)對世間的留戀,對老爺?shù)恼嫘陌 ?p>  讓她清楚的看到世間男子薄情寡意,只有一個人徹底死心了,看透這世間所有的美好都是假的,大約就是哀莫大于心死了吧。

  然后他想著把老三說的老爺省城怕是又要有喜事,讓自己著手準(zhǔn)備些繡品備著。

  這樣一切似乎都說的通了,穆夫人是在下一盤大棋,打定主意讓省城的那位來奉茶。

  “老爺對姚黃還是有幾分真意,不過也不多,早年可能比對我的多些,如今怕是還不如我了。你說呢?”穆夫人似是有些開心,四平八穩(wěn)的坐在椅子上望著魏紫。

  “她們年少情真意切,顯得我多可笑,我才是明媒正娶,三書六聘的穆家少奶奶,穆家未來當(dāng)家主母?!蹦路蛉艘琅f輕聲細(xì)語。

  魏紫聽得出語氣里極力隱忍的怒火。她不敢抬頭,死死的跪在地上五體投地。

  “魏紫呀,你想來是老師敦厚的,這只簪子,你稍后把她放在帶在頭上,若有人問起,你便說是多年前姚姨娘賞你的,最近得空了收拾出來就帶著了。記清楚這就行,其他的無需多言”

  穆夫人緩步走到門前接著說道:“起來吧,帶上簪子,咱們?nèi)デ魄埔σ棠??!?p>  魏紫慌忙爬起來,頭上擦了簪子,顫巍巍的扶著穆夫人出了門。

  這邊姚黃小院里,一片哀戚,芝安堂的大夫趕來,已是無力回天了。

  青檸守在窗前,眼睛腫脹聲音沙啞,拉著姚黃的手,輕輕地哼唱著曾經(jīng)小時候生病窩在親娘懷里的那首歌謠。

  “易水流,汴水流,百年易過又休休。兩家都好住,前后總成留。”(備注1)

  百年易過又休休,似乎朝代更迭不過是一輪一輪又一輪的回環(huán)往復(fù),不過是人生代代無窮已罷了。

  姚黃靜靜的躺著,面容祥和安靜,小院里漂浮著青檸若有若無的童謠聲,無限悲涼。

  等穆夫人和魏紫、文竹趕到,萍燕剛好端著芝安堂張大夫讓煎的回還湯從偏房走過來。

  文竹眼疾手快的接過來,親自端著:“萍燕,你去請張大夫來,夫人問問情況?!?p>  萍燕急匆匆的返回去請?jiān)谄康闹グ蔡脧埓蠓颉?p>  院中八角涼亭張大夫行了拱手禮:“夫人,恕老夫直言,您家的姨娘已是強(qiáng)弩之末了,體內(nèi)毒素累計多年,前段又誤服相克補(bǔ)藥,底子已是傷透了,我這祖?zhèn)骰剡€湯喂下,在施以針法,大概還有兩三日回光返照?!?p>  “請張大夫想想辦法,不論多貴重的藥材,我們都是使得起的?!蹦路蛉搜赞o懇切。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夫盡人事,天命只能看您家姨娘的造化了”。語罷,張大夫攜著藥匣子起身,示意萍燕引自己進(jìn)內(nèi)室施診。

  穆夫人看了一眼魏紫,魏紫了然,忙接過文竹的藥碗,跟著一起進(jìn)了內(nèi)室。

  此時青檸已不大能流的出眼淚了,整個人怔怔的拉著姚黃的手,目光空洞,神色哀戚。

  見張大夫又進(jìn)來,才稍稍回了神,猛地起身想給張大夫鞠躬,頭有些眩暈差一些沒站穩(wěn)。文竹慌忙扶住她。

  青檸穩(wěn)了穩(wěn)身子,朝著張大夫深深鞠了一躬:“請大夫救救我家姨娘吧。”說完急火攻心暈了過去。萍水慌忙和文竹一起扶著三小姐青檸去窗戶旁邊的貴妃塌上休息。

  “張大夫,您快給小女把把脈,看要進(jìn)不要緊”穆夫人似是有些著急,很是擔(dān)心青檸的身子。

  張大夫自藥匣子取出絹布等給三小姐青檸把脈,閉眼思量片刻:“不用擔(dān)心,只是過于焦慮,急火攻心罷了。”

  此時穆青檸已經(jīng)醒了過來,眼神懇切的望著張大夫:“求您,求您救救我姨娘吧,求求您了”

  “老夫稍后施診,三小姐不妨去歇息半刻鐘、、、、、”似乎是知道穆青檸不肯走,他邊整理匣子邊說,“約莫施針半小時,姨娘便可醒來,到時候還需要你照顧?!?p>  聽到這話,穆青檸似是放下了心,萍水扶著她緩緩站起,她緩緩行了禮:“母親,剛才萱荷失態(tài)了,請母親責(zé)罰”

  “乖孩子,不怪你,快去歇著,有我在這呢”說著穆夫人摸了摸穆青檸的頭以示安慰。

  此時省城的一座時興洋樓宅子里,廚房兩個嬸子忙著做飯。客廳里倒是格外安逸,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婦人穿著時興的衣服,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畫報,旁邊的年長許多的男子看著手里的報紙。

  這位有佳人在側(cè)的年長男子正是穆老爺,看畫報的女子仔細(xì)看來,似是很像姚黃年輕時的樣子,嬌俏靈動。

  仔細(xì)來看女子腹部隆起,似是懷胎月數(shù)不小了。

  兩人一個看畫報,一個看報紙,背影看起來倒也算是有些溫馨和諧。

  噗通,一聲,院子里的菊花從臺沿滾落。驚得客廳二人都回頭看。

  “好端端的這菊花怎么甩了”石慈安放下手中畫報走了出去。只見一直白嫩嫩的小狗在院子里撒歡跑著。

  穆老爺也走了出來,看著日頭下的菊花,了無生機(jī)的樣子,隨口朝著柵欄外站著的福伯說:“清了吧”、、、、、、

  備注:“易水在今河北易縣,汴水離開封不遠(yuǎn),童謠中用易水、汴水來表明BJ(金朝)和開封(宋朝)這兩個地方。“百年易過又休休”,說的是北宋歷經(jīng)百年,結(jié)束了統(tǒng)治,而金朝自建國到遷都開封也已歷經(jīng)百年,衰敗之勢已成,不久就要重蹈北宋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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