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浪都城門,便能感受到這里的一片歌舞升平之景。
江南天抱著之前送給道一木的小獵犬,好奇地看著周圍的茶館和酒家,酸酸地說道:“以后你可就要長居于這個地方了,不要因為這里的燈紅酒綠,忘了故人,要是見了帥哥,可不許動心?!?p> 道一木嬉笑著白了他一眼:“一進浪城成浪子,那可由不得我了。”
江南天便佯裝生氣,逗著小新說:“我們回去嘍,這位小姐姐春心萌動,怕是十分危險呢。”
道一木忍不住笑出聲來:“別鬧了。”
正說著,她看到對面有一個黑影竄過,接著便聽到空中簌簌飛來幾根銀針,江南天急忙攬住道一木的腰,飛速避開了那些銀針。有些針落在旁邊酒家的木墻上,旁邊的幾個百姓,被驚嚇到四處逃竄。
道一木和江南天向黑影飛去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一條胡同的盡頭,那個黑影卻看不到了。旁邊一個院落內(nèi),傳來一聲門的吱呀聲。
江南天給道一木使了個眼色,兩人便輕手輕腳地翻入院內(nèi),貼著斑駁的院墻向堂屋的方向走去。
行至門處,里面又傳來一聲像是瓦罐倒地的聲音,江南天踢門而入。借著門洞照射進去的光,看到地上躺著一黑衣人,嘴里滿是血。江南天探了下他的鼻息,已是十分微弱。
道一木也跟著進來,蹲下身來查看刺客。
“奇怪,難道是他自己吞毒自殺了?”江南天從刺客臉上拈了一抹血,放在鼻口聞了下。
“這是天風(fēng)毒,這種毒一個時辰才會發(fā)作,他應(yīng)該早在一個時辰前就服了這種毒。”
道一木驚魂未定:“怕被我們活捉,所以事先吞了毒。他應(yīng)該是沖著我來的,知道我今日要來浪都報道,便安排了這起刺殺。你覺得這會是誰派來的?”
江南天在刺客渾身上下的衣服里摸了摸,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物件兒,又準(zhǔn)備把刺客的衣服扒開,道一木便轉(zhuǎn)過臉去。
“得,身上也是一片白凈,什么線索都找不出來?!苯咸炀趩实卣f。
“不過,知道這天風(fēng)毒的人可不多,安排這次刺殺的人一定是學(xué)過巫術(shù)的?!钡酪荒菊f。
“巫師里面誰要置你于死地呢?”
“這天下巫師這么多,我認(rèn)識的不過寥寥數(shù)人;而且人心叵測,即便看上去覺得沒什么仇怨的巫師,也可能視我為眼中釘?!?p> 江南天也有些無奈:“之前你久居深山,無人知道你是天剎神師,生活便能安穩(wěn)些,跟天降帝公開對峙,你的身份之謎便也傳遍了三界,人人都知原來雪界的木公主是一枚天剎神師;在朗界的建國大典上,更是賺足了風(fēng)頭,想不被人追殺也是很難。”
“這么說都怪我之前太高調(diào)嘍?!钡酪荒疚剜洁阶?,這次她沒把嘟嘴的習(xí)慣憋回去,任由江南天笑話。
“當(dāng)然不是,你頂著雪界舊皇室公主和天剎神師的雙重身份,如今又被封為了朗界國師,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你看,想要不高調(diào)太難了,以后刺殺你的事情可能還會發(fā)生。”
“哎,我怎么這么倒霉?!钡酪荒疽荒槅蕷狻?p> “所以,你以后應(yīng)該甩不開我了,缺了保鏢,你的神師歲月將是非常艱難……”江南天不無夸張地說。
道一木嗔怪道:“都什么時候了,還不忘開玩笑??煜胂朐趺床榻裉斓拇炭停铱刹幌胂麓芜€被這波人追殺?!?p> “先去皇宮報道吧,刺客的事,我留在浪都陪你慢慢查?!?p> “你留下來?!不過答應(yīng)我,查清楚了就趕緊回去,軍營里更需要你。”道一木開心之余,還是有些擔(dān)心。
道一木和江南天在皇宮門口,見到了早已候著的兩位太監(jiān),跟著他們?nèi)ネ嗳A宮,這是榮耀帝居住的地方。
“這位大帝果然不拘小節(jié),竟然在寢殿里召見國師?!苯咸炱财沧?,低頭跟道一木嘀咕。
太監(jiān)似是聽到了,便笑呵呵地說道:“榮耀帝向來喜歡在寢殿內(nèi)招人議事,聽說在寢殿內(nèi)呀,大臣們沒壓力,更容易說真話?!?p> 江南天沖著太監(jiān)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心理學(xué)和管理學(xué)雙料大師。”
這太監(jiān)聽得一頭霧水,也不好問,只是滿臉問號地繼續(xù)帶著二人往前走。
進了內(nèi)廷,只見榮耀帝穿了一身寬大的便服,頭發(fā)也隨意地扎著,正坐在書桌前執(zhí)筆畫畫,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正低頭研磨。
聽到二人進來,女子便驚喜地抬起頭來,道一木一看,原來是冷月,情不自禁地遠(yuǎn)遠(yuǎn)沖她笑了起來。
榮耀帝停下手中的筆,似是對剛剛畫的不太滿意,自言自語了聲:“這狼還是畫得不夠有威風(fēng),缺點東西……”。
抬起頭對二人說:“你二位一路過來,舟車勞頓,甚為辛苦吧。來人吶,給兩位客人賜座?!?p> 又面向江南天問道:“這位兄弟看著面熟,我們好像在哪里見過?”
江南天便笑道:“上次朗界建國大典召開時,外臣也在比武大會的觀禮席上,有幸一睹過榮耀帝的風(fēng)采!”
“道國師,這位少年看著氣度不凡,你二人站在一起便是珠聯(lián)璧合。要說這是來送你的隨從,我可不信?!?p> 道一木笑道:“榮耀帝果然好眼力,就不瞞您了,這位也是天剎神師?!?p> “我聽說這天剎神師,三界只有二人,很難想象,這二人此刻都站在我的眼前?!?p> 江南天謙虛地笑笑:“天剎神師不過是受了天命的普通人而已?!?p> “之前道神師提到這世界上有比槍還要厲害的武器,我有興趣聽二人講講?!?p> 道一木便一五一十地將光遠(yuǎn)號上藏著坦克炮,以及天降帝已經(jīng)派人筑路修橋,以便把炮火從大興山脈運出的事情講給了榮耀帝聽,又將坦克炮的火力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番。
“若是坦克炮被用到了戰(zhàn)爭中,即便天降帝不出一兵一卒,也可傷我?guī)兹f大軍。那炮火可夷平土地山川,火力之大,隔著幾百米遠(yuǎn),便可將我軍命中,把人炸成肉末。肉身即便裹了幾層鎧甲,也毫無用處。再拿陛下宮內(nèi)的建筑舉例,若是用坦克炮發(fā)射一枚彈丸,這青華宮正殿便會瞬間倒塌。而在光遠(yuǎn)號內(nèi),藏有三輛坦克炮,里面又藏著不知多少枚彈丸,如果要把朗界的皇宮夷平,想必用不了三分之一的彈丸就夠了。
旁邊的侍衛(wèi)和太監(jiān)們,忍不住都倒吸一口涼氣。
“眼下雪界和花界已經(jīng)淪為天降帝和暴風(fēng)聯(lián)盟的領(lǐng)土,三界原住民控制的地方,便只剩了朗界。一旦天降工程完成,更多的地球難民來到三界,他們也會帶來更多武器。到時候天降帝萬事俱備,一定會著手對付朗界。到時候的朗界,不過是甕中之鱉罷了?!?p> 榮耀帝本來還在飲茶,聽到一半,便將茶一飲而盡,眉頭緊鎖。
很少有事情令他有這樣的反應(yīng)。
冷月搭話道:“榮耀帝也不必過于憂慮,這炮火雖強,好在神師和巫師們也有一番本領(lǐng),這次來找您,不就是一起商量對策么?!?p> 道一木便繼續(xù)說:“雖然局勢聽上去如此艱險,可到目前為止,一切確實還在掌控之中,只要能得到榮耀帝的支持,我們便可脫離險境,變被動為主動?!?p> “說吧,國師有什么提議?”
“趁天降帝還在筑路修橋,我們要進攻雪界,破壞天降帝在大興山脈安排的所有活動,阻止天降工程的完成!”
榮耀帝沉思良久,對著他們揮了揮手:“罷了,容朕再想想。國師先回去吧,門口安排了人,送你回國師府?!?p> 冷月在旁邊道:“陛下,臣妾想隨國師同去,她新搬入府里,一切都不甚熟悉,她自小臣妾陪伴左右,情同姐妹,今日臣妾想去幫她暖房?!?p> 榮耀帝對冷月的話里,帶了十分的溫柔:“去吧。需要什么東西,盡管讓內(nèi)務(wù)府的人去采辦便是?!?p> 道一木向冷月調(diào)皮地眨眨眼,便拉著冷月的手往宮外走去。
“這個榮耀帝對你很好嘛!”道一木壞笑著說。
“小孩子家,別亂說話?!崩湓屡牧讼碌酪荒镜念^,嗔怪道。
“我覺得不錯誒,相貌嘛,雖然是沒有齊大叔帥氣,但這可是雄才大略的一國之帝王啊,跟了他,必然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要是得了封賞,就送我一對綴滿金瑪瑙的步搖,再送我兩朵玉簪花,外加三朵金絲鋁箔做成的絹花……”
道一木邊走邊夸張地跟冷月做比劃。
江南天在一旁笑出來:“沒想到道天剎神師,竟然貪戀這些東西……”
冷月也笑話她:“我看你是幾天沒見我,一見我就沒了正形?!?p> “那你到底對榮耀帝是什么想法呀?我比其他人都盼望你有一個好歸宿。”道一木認(rèn)真地說。
“不知道,我沒有想法?!崩湓缕降谋砬橹杏幸唤z無奈。
又緩緩加了一句:“我心里還有齊大哥,或許踏遍大漠天涯,臥守青燈古佛,日日念經(jīng),為心上人祈福,便是我的歸宿?!?p> 她說得異常平靜,聽不到她在此事中有任何委屈之意。
道一木一下子拉下了臉:“你怎么這么死心眼兒呢?榮耀帝多好啊!”
“榮耀帝雖好,可只有天涯和古佛,是我想要的歸宿。”冷月的語氣還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