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慈最近都會從桌洞里翻出牛奶，都是同樣的牌子，一大清早來教室就有。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連續(xù)放了一星期牛奶之后，今天突然沒有了，顧念慈還覺得有點奇怪。
卓野在網(wǎng)吧守了夜，本來是不打算去學校的，但想著要給顧念慈送牛奶，還是從沙發(fā)上爬起來了。眼睛里全是血絲，他滴了兩滴眼藥水緩解眼球的疲勞。
但去的時候高一一班已經(jīng)開始上早讀了，卓野在后門看了顧念慈一眼，忍住了把她叫出來的沖動，牛奶揣進包里，默默離開。
有點厭棄自己，什么時候才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她身邊啊。
早讀歇息的空檔，顧念慈像是有感應似的朝著后門看過去。可惜晚了一步，外面走廊什么都沒有，空蕩蕩的，欄桿上留了幾只梳理羽毛的麻雀。
“念慈，你看什么呢？”陳小婭把書立起來，偷偷吃了一根辣條。
顧念慈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喲，知道我沒吃早飯還給我?guī)Ｄ?。怎么這么貼心呢？”周意看著卓野包里露出牛奶盒的一角，剛要施展一手回手掏，卓野一巴掌無情的把他的手打掉了。
“媽喲，還是不是兄弟？小氣樣?！敝芤馊嘀?，也沒真生氣。
“不是給你的?！?p> “哦~顧念慈的吧？”周意笑得賊。
卓野不置可否。
“小嫂子是高一的吧。我剛好要去那邊，可以幫你帶過去?！标愐怀琳f。陳一沉是他們幾個中成績稍微能看一點的人，所以化學老師還沒有放棄他，讓他去辦公室默寫公式。
正好高二十六班的化學老師也是高一其中一個班的班主任，所以他的辦公室在高一教學樓。
“好?！弊恳鞍雅Ｄ谭诺疥愐怀潦种?，“盡量別打擾她學習。”
陳一沉，“……”
陳一沉和周意表情復雜，怎么卓野談個戀愛像是跟當人爹一樣。
陳一沉拿著本子和筆到辦公室的時候，顧念慈剛好也在。顧念慈是學習委員兼英語科代表，又在幫老師批改卷子。
高二16班除了陳一沉還有一些其他人也是來默寫化學公式的。
老師讓他們分散坐下，陳一沉特意找了個離顧念慈比較近的座位。
“呲呲——小嫂子?！标愐怀烈娀瘜W老師背過身去找其他的老師聊天了，他小聲的呼喚顧念慈。
顧念慈見過他，雖然不知道名字，但是在經(jīng)?？此恳昂椭芤庾叩揭欢?。顧念慈抬起頭，清澈且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陳一沉，也沒聽清他在說什么。
“碳酸鈉和氫氧化鈣以及碳酸鈣和鹽酸的反應公式是什么？”陳一沉見化學老師還在和其他老師聊天，趕忙把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朝著斜對角的顧念慈求救。
顧念慈其實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么，但是剛才那個化學老師把默寫內(nèi)容說了一遍。顧念慈憑著記憶，從自己帶過來的本子上輕輕的撕下一角，紅筆唰唰地寫下剛才那個老師說的所有公式。
顧念慈用筆支撐著下巴，余光掃了一眼還在聊天的老師們，然后把紙張揉成團。
而陳一沉見顧念慈沒反應，又埋下頭苦著臉自己奮戰(zhàn)。他覺得耳朵有點癢，想要摸一摸，抬手的時候卻剛好把顧念慈扔過來紙團給擋回去。
顧念慈覺得不可思議，咬著唇想，果真人傻運氣背，連神仙都救不了你。
顧念慈批改完了卷子，出了辦公室，走在樓梯拐角。
“顧念慈，你剛才怎么都不救我?！标愐怀烈渤鰜砹?，小跑著跟上去，擋在她面前。
“既然嫂子無情，弟弟無義?！标愐怀聊贸瞿且缓信Ｄ?，吸管的塑料一撕，插進吸管口。
顧念慈嘴角一抽，看他那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掏出一顆手榴彈出來。
“陳一沉，臉是個好東西，你偏偏不要?！弊恳皠偤脧臉翘葑呱蟻?，就看見了一幕，“讓你送個東西還吃回扣。給小孩兒長身體的你也搶?！?p> 這回輪到顧念慈哽住了。
“我不用長了，161夠了。”顧念慈說。
“嗯，不用長個，長其他地方。”卓野湊過來，幾乎是咬著耳朵說的。只有彼此可以聽見的音量。
耳朵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顧念慈推了他一把，然后用手捂住被他“咬”過的左邊耳朵。
長其他地方，什么地方？
顧念慈反應過來后，耳朵燒得更厲害了。流氓！她踹了卓野一腳，然后噠噠噠的跑回了教室。
反觀卓野，少年眉目恣意，雙手撐在樓梯的扶手上，笑得悠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