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們結婚以來這個女人就喜歡化濃妝,聽說總化濃妝對皮膚很不好。
方荻笑著,調(diào)皮的在她耳朵上捏了一下,這個女人從來都不會照顧自己。
輕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去衛(wèi)生間拿了兩樣東西,是卸妝棉和卸妝水。
他一個大男人,連護膚都是水和乳倒在一起往臉上招呼,哪里知道這些東西的正確用法。
第一次林汝佳帶妝睡著的時候,他只好用卸妝水把卸妝棉浸濕,像擦臉一樣,一點一點的把濃濃的妝容都擦掉,然后又用濕毛巾把臉擦一遍。
后來他專門了解了這方面的知識,還在自己的臉上試了好多次。
動作已經(jīng)十分嫻熟的他把三片卸妝棉浸濕,分別把它們敷在林汝佳的兩只眼睛和嘴巴上。
看著這樣的林汝佳方荻不免發(fā)笑,還挺可愛的。
不是女人睡的太香,而是他的動作真的很輕,輕到不足以吵醒一個人。
給她收拾清爽,手指又撫上她的眉間,極力想要撫平那緊蹙的眉頭,卻只是徒勞。
看來林汝佳是真的睡得很沉,他走到客廳大大的落地窗前,給一個號碼打了電話。
是程寧寧。
?“佳佳一到國外就犯了胃病,但她不愿意拖團隊的后腿,甲方那邊催的緊,打了兩只針就繼續(xù)工作了,她基本上一天只睡四個小時,靠黑咖啡撐著,我都不知道她竟然還有酒窩,那臉都塌了個坑?!?p> 方荻面色凝重,不吭聲繼續(xù)聽。
“本來是小半年的行程,她硬是壓縮成了兩個月,你知不知道她忙成了什么樣,你竟然忘了去接她,真不知道她這么辛苦為什么,還有,下次記得手機要充電,下了飛機給你打了三通電話都不接,她給我發(fā)信息告訴我的,我剛看見。估計是怕吵醒我沒給我打電話,自己打車回去的。”
?程寧寧替林汝佳訴完苦方荻就掛了電話。
程寧寧在那邊罵娘的事兒就先不說了。
方荻看著漆黑一片的外面,眼里的情緒一層有一層,復雜到誰也看不清。
可憐胡偉軒大半夜的還要幫這個損友去處!理!后!事!
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雞窩頭,認命的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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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紗簾變得柔和,照到搭在床上的一雙人兒交疊的胳膊上。
林汝佳睫毛一眨,眼睛睜開一個小縫,看著身前男人的手,緊緊和她握著,呵,她離開的兩個月,這雙手又握過多少人。
“多睡會兒吧,公司我已經(jīng)請好假了。”方荻溫潤的聲音從林汝佳的身后傳來。
“不行,我今天約了李總。”林汝佳突然反感,把方荻搭在自己腰間的胳膊甩開。
“不用去了,好好休息休息?!狈捷妒站o胳膊,把林汝佳摟的更緊。
林汝佳感覺出不對勁,轉(zhuǎn)過身子和方荻面對面“你給我請了多久?!?p> 林汝佳不過是一個給方家打工的,這假期當然是方荻說給多少就是多少,說給請了假,其實方荻只需要和林汝佳的頂頭上司說一下的事。
“你需要休息,你沒恢復好之前不用去工作。”
昨晚給她卸完妝看到她眼下的一片烏青,心里擔心的不行。
“不行,這個月有好個幾大項目?!?p> 林汝佳不喜歡請假,不喜歡自己手下負責的事情脫離她的掌握,不喜歡,方荻這樣的獨裁。
我不插手你的私生活,你也不要介入到我的工作中來!到底懂不懂禮尚往來。
“別這樣和我說話?!?p> 方荻沉下聲音,林汝佳慢慢的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皮上遮出影子,方荻很少這樣和她說話,一是舍不得,二是不需要。
林汝佳把頭埋進方荻的胸膛,既然方荻已經(jīng)說了,就說明他將非常堅持,沒必要去做無用功,悶悶的說了個嗯。
方荻揉揉林汝佳的頭頂。
?“只在家呆著,很無聊?!绷秩昙言囂降恼f。
“先睡覺,睡醒再說”方荻把下巴抵在她的腦門上,寬大的手掌在她背后輕輕地拍著。
?林汝佳缺覺,長此以往身子肯定會被拖垮掉,眼下的烏青,方荻注視著,她眼下是什么時候開始有這化妝都遮不住的黑眼圈的呢,思緒飄的很遠很遠,只想把懷里的人摟的更緊一些。
方荻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下午了,太陽都開始在西邊往下落了,他輕手輕腳的把飯菜準備好之后回到臥室,晃了晃林汝佳的肩膀。
他可以讓林汝佳一直睡下去,睡到自然醒,但是他不能讓她餓著肚子。
“嗯?”睡眼朦朧,她好久沒有睡過這么長時間了。
絕大多數(shù)時間她都只睡六個小時,無論幾點到幾點,睡足六個小時自己就會蹭的一下清醒,所以她從來沒有起床氣。
也就只有方荻陪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才會如此貪睡。
“吃飯了,你不能再睡下去了?!狈捷兜妮p聲細語恐怕連他爸媽都沒聽到過。
“哼唧,嗷。”林汝佳嘴里嘟囔著答應,腦袋埋在枕頭里不停的扭來扭去。
這個舉動看得方荻發(fā)笑,他兩只大手一伸,從林汝佳的身下穿過,直接抱起她“你可別亂動,摔下去就慘了。”
聽到這話林汝佳也清醒了不少,自己用力回抱著他,煞有其事的說“你把我摔下去,你也慘了?!?p> 方荻嘴角一笑,沒有說話。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上,一桌豐盛的午餐擺在上面。
“我想,我需要刷牙?!绷秩昙褵o奈的說。
“水池邊有漱口水。”
林汝佳點點頭,接受方荻的提議。
看到那半瓶的漱口水,她拿在手里遲遲沒有打開的想法。
“怎么了?”
“沒事?!?p> 林汝佳最終還是說服自己用了漱口水。
他們結婚以來,都是方荻做飯的,因為…林汝佳做的黑暗料理真的,難吃到爆。
“厄國那邊還好嗎?”方荻一邊問一邊動手給她剝蝦放在她手邊的小盤子里。
林汝佳早早的就用余光掃到了,她刻意一直盯著一盤菜吃,希望能讓方荻以為只是自己很喜歡吃那到菜。
多年來練就的高超演技成功騙到了方荻,但是方荻不按套路出牌,他把裝蝦的小盤子給她放到眼前。
無聲的在說,吃蝦啊。
“不錯,如果不涉及到內(nèi)部的改革的話,基本上近兩年是不用過去了。”
林汝佳這下不能再回避,夾著方荻剝的蝦肉,沾著醬料,還是不太想往自己的嘴里放。
這是為什么。
她也在問自己。
就突然自己不太想要吃方荻的碰過的東西,心理潔癖?
矯情。
她暗罵自己,漱口水不也一樣用了嗎?怎么幾個蝦還不行了。
果斷把一整只蝦放進嘴里,機械地咀嚼,咀嚼的過程中,她還抗拒用舌頭碰到蝦肉。
自己的這種感受讓她又繃緊了那根弦。
作為一名員工和老板報告工作情況是應該的,林汝佳如實的回答。
林汝佳說的確實不錯,可他指的不是這個“你呢?在那邊怎么樣。”
她拿起勺子,不斷的攪拌著粥,那股不適感已經(jīng)過去了。
“很好啊,我好吃好喝的,寧寧她們比較辛苦罷了?!?p> 如果不是昨晚打給了程寧寧,他可能就信了。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不好的記得告訴我?!?p> 方荻收起望著她的眼神,抽出紙巾擦擦手,專注吃飯。
“嗯?!?p> 說,說什么,算了。
?林汝佳吃完放下碗筷就去了客廳看電影,方荻看著她的背影,笑著挽起自己的袖子,很快收拾好一桌殘局,把碗都洗好放在柜子里。
方荻晃到對面的鏡子,他身上的皮膚偏暗,屬于小麥色,但是臉蛋就是比較白,林汝佳當年還笑著說,你很有當小白臉的天賦啊。
她,很久沒有和他這樣打笑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