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德萊厄斯重新連接
“鯊魚!”
小魚人瞬間落入海中,緊接著一頭鯊魚沖天而起,掀起巨浪將海魚號繼續(xù)推向海岸。
當波濤終于恢復(fù)平靜,船只接近港口,狂笑的魚人已經(jīng)和卡西奧佩婭,諾提勒斯一起,在大海上消失無聞。
趙信握著“黑槍”立于甲板,凝視海面,有種難以言表的憋屈。
就像一個人演了你,最后點了拉黑,你還不能舉報,趙信當時就這種感覺。
從此以后他就很少吃魚了。
直到后來,趙信等人才從水手口中得知所謂“菲茲”,就是比爾吉沃特三大恐怖傳說之一的潮汐海靈——當然,很快就是四大恐怖傳說了。
這個來自約德爾族的妖靈沒有悲喜善惡,除了惡作劇之外沒有任何業(yè)余愛好,但它自以為是的惡作劇往往帶來恐怖的死亡。
它曾經(jīng)拿走了一箱獻給大海的金幣而使整船人遇難,只為了用金幣捉弄一個水手;召喚出鯊魚掀翻船只,自己逐個去救,最終淹死了半數(shù)不會游泳的乘客,只為了“學(xué)做好事”;如今,他“選中”卡西奧佩婭變成了蛇女,只是想看她到底最害怕什么。
至于救人,也只是又一次“學(xué)做好事”的玩票行為。
潮汐海靈沒有惡意,他的出現(xiàn)本身就是災(zāi)難。
趙信單細胞的大腦不能理解為什么既要害人又要救人,更不能處理這些復(fù)雜的信息,這一天節(jié)奏太快了,他感覺有些頭痛。
卡西奧佩婭的迷失,諾提勒斯的舍命相救,潮汐海靈的惡作劇和頻繁出現(xiàn)的黑色玫瑰,事情接二連三地發(fā)生,跟快進似的,模糊而不真實。
但趙信還顧不上想太多,他的面前還擺著別的問題:
德萊厄斯似乎已經(jīng)自閉了,這團怎么打?
海魚號的船長和多數(shù)船員都沒了,要不要給尾款?
如果要給的話,卡姐如今證道成神了,錢怎么搞?
如果上一個問題沒解決,食宿怎么辦?
德萊文是一定指望不上的,從出發(fā)到現(xiàn)在,諾克薩斯第一虐菜王幾乎從不輸出;至于金克斯,她能跟團不跑就算她carry了。
趙信突然意識到德萊厄斯的重要性,以他的社會閱歷和智力水平完全不足以應(yīng)付這些問題,此前他最大的困擾也不過是一份血腸。
萬年刷野偷塔流的選手你突然讓他一保三,他裝備都未必會出。
他始終記得塞恩在諾克薩斯角斗場對他說的第一句話:“當你猶豫不決時,干就完了。”
此前這句話一直適用。
可是此刻看著蹲在港口邊探頭探腦仿佛兩個社會閑散人員的金克斯和德萊文,和已經(jīng)灰屏自閉的德萊厄斯,趙信的腦子怎么也想不明白,這種情況下,干誰?
他很像去干小魚人,但對方在泉水里,高地都上不去。
那是趙信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無可奈何。
看了看旁邊的鮮魚館子思忖再三,趙信終于說話了:
“先點菜吧......”
海魚號水手關(guān)于這幾位神秘外鄉(xiāng)人最后的記憶就是他們走進鮮魚館子的大門,提著一把巨大的沖鋒槍......
很快,《戰(zhàn)爭學(xué)院》的期刊頭條開始頻繁地刊登比爾吉沃特的新聞:
《震驚!藍焰島海域驚現(xiàn)蛇發(fā)女妖》
《又震驚!蛇發(fā)女妖竟是是諾克薩斯權(quán)貴千金!》
《還震驚!蛇發(fā)妖女海域發(fā)現(xiàn)深海泰坦,目前沉睡中狀態(tài)穩(wěn)定》
《再震驚!深海泰坦沉睡竟是因為睡前吃這五種水果!你中招了嗎?》
藍焰島海域的新聞以一天一版頭條的速度更新著,卡西奧佩婭變成蛇女的事情也逐漸公之于眾,看著新聞上用“魔蛇之擁”稱呼卡姐,四人也不得不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魔蛇之擁…總算名字好記了,”趙信無奈地自言自語:“深海泰坦也是,他是個好人?!?p> 他們已經(jīng)在比爾吉沃特逗留了一周的時間。
除了等待德萊厄斯的重新連接,也為了等比爾吉沃特直達諾克薩斯的“諾比航線”。
比爾吉沃特是位于諾克薩斯東部的島嶼,由于暗影島和艾歐尼亞的原因,直接從比爾駛向諾克薩斯的海上航線一直無法開通。
而兩座城邦中間被皮爾特沃夫和祖安隔斷,大部分交通路線都要經(jīng)過皮城,唯一一條能直接到達諾克薩斯遠郊國界的海上航線,加上不經(jīng)過皮城祖安的路上航線,合稱“諾比航線”,每個月只有兩班,時間也并不穩(wěn)定。
這是他們返程的唯一選擇,否則金克斯必然被皮城警方的鐵拳執(zhí)法官攔截。
暴走蘿莉在她發(fā)跡的皮爾特沃夫聲名狼藉,市民對她的厭惡不亞于對整個祖安。
迫于生計——至少金克絲是這么說的。他們只能又一次洗劫了鮮魚館,有了上次的完美模板,四人組從事這類犯罪工作倒是天賦異稟。
有幸于比爾吉沃特約等于沒有的治安,四人得以在行兇后招搖繼續(xù)過市,揮金如土。
最重要的是,德萊厄斯站起來了。
自從逃出藍焰島海域,德萊厄斯就自閉掉線了。
宛如一位單機玩家跟著趙信三人,飯照吃,覺照睡,搶錢的時候一樣跑得飛快,搶肉的時候他還搶的最多。
但就是自閉,毫無表情、一言不發(fā),宛如一個工具人NPC,傻不愣登地等著被人一刀爆出神裝元寶來。
就在所有人都習(xí)慣他變成一個人形自走的進食機器,以為他會從此成為諾克薩斯的一名吃飯表演藝術(shù)家時,他突然站起來了。
高喊著諾克薩斯即將崛起。
所有人都傻了。
金克絲直接從床上掉下來,德萊文嚇出了豬叫,號稱“從來不慌”的趙信,差點把“黑槍”杵到自己臉上。
大哥你重連都不說一聲?自己人都gank的?而且你這稻草人跳大恐懼的技能是怎么點出來的?
德萊厄斯則全然不顧周圍的罵罵咧咧,高昂著頭顱,目光中透露著無比的堅定。
那種昂揚的斗志趙信在角斗場也見過,當時他說自己要成為瓦羅蘭最強的戰(zhàn)士。
那牛逼哄哄的中二氣息讓趙信一度呼吸困難,本以為這段時間的連敗可以讓他有所收斂。
但是據(jù)德萊厄斯自己說,他根本沒消沉,而是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動。
據(jù)說他已經(jīng)分別制定出了五年內(nèi)針對海獸祭祀和潮汐海靈的打擊報復(fù)計劃,和組織科學(xué)團隊拯救卡西奧佩婭的科研項目。
“帝國的勇士絕不沉溺失敗,只會奮起反抗!”
看著德萊厄斯張牙舞爪地描述自己的規(guī)劃,趙信突然有些懷念他掉線期間歲月靜好的時光。
之前他擔心這次的失敗對德萊厄斯造成太大的打擊,現(xiàn)在看他完全是多慮了。
不僅沒打擊上,還越來越穩(wěn)了?
德萊厄斯是從諾克薩斯最底層的貧民區(qū)一路憑實力戰(zhàn)斗到將軍,無論是離別還是失敗,年輕的將軍都見過太多了。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失敗,但更不允許他在失敗后動搖和懦弱。
今天的場子德萊厄斯一定要找回來。
只要卡特愿意放他一條生路。
當一切看起來逐漸恢復(fù)正常,一條引爆瓦羅蘭大陸的新聞被投遞在趙信等人的面前。
當時他們正在爭論照燒雞排和炸雞排哪個更有靈魂,幾乎就要大打出手。
德萊厄斯嘴里的雞排突然就不香了。
雖然趙信還不太了解諾克薩斯的背景,但也隱約感到事情似乎有些嚴重。
最好的證據(jù)就是,德萊文的表情也開始變得凝重了。
只有金克絲對此毫不在意,高舉著沖鋒槍怒斥這三個屌絲“照燒沒有靈魂”。
很快,整個比爾吉沃特都開始討論同一件事:
卡特琳娜的父親,泰隆的師傅,諾克薩斯軍方無可爭議的一號人物,杜卡奧將軍,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失蹤了。
這條新聞后來超過了蒼白女士的死訊,在戰(zhàn)爭學(xué)院的頭條上堅挺了十五天的時間。
倒不是因為杜卡奧本身的地位比蒼白女士要高出多少,而是因為伴隨這杜卡奧的失蹤,他的女兒卡特琳娜,護衛(wèi)泰隆也一并沒了蹤影。
加上已經(jīng)成為海妖的二女兒,一夜之間諾克薩斯高層中,杜卡奧一派的成員幾乎全部消失。
年輕一派的斯維因和德萊厄斯分別遠在艾歐尼亞和比爾吉沃特。
如果考慮到塞恩將軍常年遠征恕瑞瑪邊境,那么支持達克威爾國王的核心官員,都遠離了諾克薩斯。
此刻老國王的身邊,空無一人。
《戰(zhàn)爭學(xué)院》開設(shè)了長達十五天的諾克薩斯專欄,分析杜卡奧失蹤的前因后果和諾克薩斯未來的局勢。
連比爾吉沃特的街頭巷尾也開始討論諾克薩斯內(nèi)部的危機,流言蜚語,眾說紛紜。
而此刻帝國的中心,端坐在不朽堡壘王座之上的老國王不以為意,他仍然相信城邦盡在掌握。
沒有人知道杜卡奧的失蹤,是否和他有關(guān)。
而趙信和德萊厄斯的腦海里,同時出現(xiàn)了一朵黑色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