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蝴蝶警覺地豎起了翅膀,將深田繪和墨蟾蜍一齊覆蓋在巨大的羽翅之下。
一只藍(lán)灰色的豚鼠慌慌張張地沖了出來,“倏”地一下鉆到了白蝴蝶的翅膀底下,縮小身體,爬進(jìn)了深田繪的口袋。
“你這只小豚鼠,爬我口袋里做什么……”
深田繪大聲抗議,白蝴蝶用毛絨絨的觸手輕輕地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別出聲。
深田繪揪住了豚鼠的脖子想把它拉出來,蜷成了一團(tuán)的豚鼠在不住地顫抖。
深田繪有些于心不忍,用力的拉扯變成了輕輕摩挲:“別害怕,小白蝶會(huì)保護(hù)好我們的!”
大風(fēng)漸止,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象是某種大型的貓科動(dòng)物收起了爪子躡手躡腳走路的聲音,刻意的鼻息聲。
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眼前再次出現(xiàn)那只斑紋貓,體格如山,目光凌厲,顴骨的位置有一道切割整齊的刀傷。
斑紋貓傲慢地盯著白蝶,前爪向前略伸,像是在招手,又像是在命令:
識(shí)相的乖乖交出小豚鼠!否則,我要你好看!
白蝴蝶頭上的觸須如鋼條般直立,藍(lán)色琉璃的眼珠閃著幽藍(lán)的冷光。
剛才我襲擊它的力度足以讓一棵五米粗的橡木截?cái)嗟模瑓s只在它臉上留下一道傷口,道行不淺。
白蝴蝶用頭腦感知著黑暗森林的邊緣——
它的翅膀呼啦啦扇起了颶風(fēng),吹得大貓不由得瞇了瞇眼睛——
這只白蝴蝶在做什么?吹風(fēng)?看起來那么厲害,只是個(gè)鼓風(fēng)機(jī)?
“喵嗚”,大貓咧開嘴詭異地笑著,輕蔑地朝白蝴蝶走過去。
大風(fēng)吹亂他波瀾壯闊的毛發(fā),它搖頭晃腦地感受著風(fēng),很是享受。
他將他高貴優(yōu)雅的爪子慢慢朝白蝴蝶的翅膀下探去——喵???什么都沒有?
不,白蝴蝶要逃跑!大貓急忙伸爪子去抓白蝴蝶,沒抓到,又飛撲一次,還是沒抓到。
白蝴蝶早像一臺(tái)超音速直升機(jī)一樣呼啦啦地逃遠(yuǎn)了——還帶走了那只豚鼠!
“喵!”大貓惱怒地叫起來,對(duì)著白蝴蝶的背影張牙舞爪!
眼中殺意四起。
他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在黑暗森林里飛速地奔跑。
他的腳步掀起帶著利刃的颶風(fēng),將整個(gè)黑暗森林殘留的靈物盡數(shù)卷至空中盡數(shù)擊殺,颶風(fēng)的怒吼與靈物們的哀嚎混在一起。
“小白蝶,剛才的那只貓,把黑暗森林里所有的生物全部殺光了?!?p> 當(dāng)他們出了黑暗森林,停在一匹巨大的瀑布旁邊的時(shí)候,深田繪不無憂傷地說。
“你別覺得奇怪。我能感知到那只貓的想法,也能看到它做了些什么。我的紅色眼睛,是一只千里眼。”
白蝴蝶飛過來,用觸腳抱住了深田繪。
又用觸手點(diǎn)了點(diǎn)她臟兮兮的裙子,指了指瀑布。
這瀑布是黑曜星最負(fù)盛名的瀑布,水可殺菌,能快速愈合傷口。
墨蟾蜍在瀑流里浮上浮下,不時(shí)翻身讓太陽(yáng)曬著它的白肚皮。
藍(lán)豚鼠停在岸邊,用爪子小心地往水里探探,又象被燙到一樣快速地回收。
深田繪則在沒過肩頸的水中洗裙子。
白蝴蝶卻一直警覺地守在岸上,遇到情況隨時(shí)將三個(gè)孩子全帶走。
“小白蝶,你是男孩還是女孩?你一定是男孩對(duì)不對(duì)?”深田繪在河水中間問。
小白蝶點(diǎn)點(diǎn)頭。
深田繪從瀑流里上岸了,仍然穿著那件防水防汗的花瓣裙。
“呲啦……”衣服某處被樹枝劃破,腳下好像撞到了什么東西。
“咦?這里怎么有只小紅貓?好小啊!它怎么不動(dòng)?”深田繪試探著腳邊貓的鼻息,拍了貓一記耳光:
“破貓!居然裝死!”
“喵……”小紅貓終于繃不住委屈地叫了一聲。
“呀,原來你真的受傷了?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深田繪將手掌上的血跡在草地上蹭了蹭,拎起小貓就往瀑布中扔。
疼!小貓發(fā)出凄厲的慘叫,掙扎著往岸上游,卻被深田繪死死地摁住:“這水能消毒,能療傷,你再忍忍!”
“喵嗚……”小紅貓委屈地大叫。我的毛都被沖掉一大半了,禿了就不帥了,你給我等著!
小紅貓恨恨地盯著深田繪,可深田繪卻張大了嘴巴在盯著一團(tuán)白熒熒的東西——像著迷似的湊上前去,用白嫩的手指摩挲著小白蝶的翅膀。
“哇,小白蝶!真沒想到你洗干凈以后這么漂亮!在水里泡那么久連一根毛都沒掉!嘖嘖!皮膚真好!你要是真變成了人形,肯定是整個(gè)九彩星系最靚的仔!”
小白蝶身體略僵,扭過頭不去看她那張花癡的臉。
九彩星系而已嗎?我可是全宇宙最帥!
深田繪又撒嬌似地抱住他的蝶腰:
“是啦,我們小白蝶是全宇宙第一帥哥!”
“噗……”小紅貓?jiān)谒飭芰艘豢谒?,咧開了嘴笑。
深田繪連忙過去把小貓撈出來——“真是一只愛笑貓!和剛才襲擊我的那只貓完全不一樣,你真是,太溫柔,太可愛了!”
深田繪將小貓抱在膝頭,用手摸著它的皮毛。
小貓舒服地瞇上了眼睛。小豚鼠也跳上她的膝蓋,用頭蹭了蹭她的手,深田繪又開始摸小豚鼠。
墨蟾蜍也想跳上去,卻總跳不上,急得“呱呱”叫。
“你就別來了啊,背上坑坑洼洼的沒什么手感。”
哼!誰稀罕你!墨蟾蜍氣鼓鼓地轉(zhuǎn)身,蹦到一塊巖石的背陰處,打起了盹。
看著深田繪擼貓吸豚鼠,墨蟾蜍打盹,小白蝶覺得歲月如此靜好。
它溫柔地在空中飛了幾圈,停在一棵草葉上。
“走開!你這個(gè)流氓!”草葉鼓鼓地抗議著,還羞答答地合上了葉子。
原來是一株含羞草。
白蝴蝶笑著落在了它的旁邊,靜靜地注視著它,它想知道含羞草的葉子到底多久復(fù)原。
深田繪卻拍了拍白蝶的肩膀:“你別等啦!只要你一直注視著它,它的葉子就不會(huì)展開??次业?!”
深田繪變出一小團(tuán)藍(lán)色的火焰,放在含羞草的旁邊。
含羞草覺得熱,終于舒展開了葉子。
“還是我有辦法吧,對(duì)不對(duì)!”深田繪得意地想。
但她重新又?jǐn)Q緊了眉頭。
此瀑布背陰潮濕,可含羞草喜歡陽(yáng)光,斷然不適合在這里生長(zhǎng)!
難道,它和斑紋貓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