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安琪有點難以置信四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她,雖然她不覺得秦琴是有意為之,但是她方才的語氣加上昨天跟今天的做派,不得不讓人懷疑她這就是故意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陳安琪站起來,走向講臺。
“老趙!老趙!趙彥文趙哥!”丁宇航轉(zhuǎn)過身來,一邊用力搖晃著他的身體,一邊大聲的喊著,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他的雙重措施之下,趙彥文抬起了頭,一張俊臉黑的嚇人,語氣也帶上了十二分的不善。
“干什么?你最好是有什么正事兒,不然......呵。”最后那個拖長了調(diào)的呵叫丁宇航心尖一顫,頓生怯意,看著面前因為睡眠不足而化身低氣壓猛獸的男人,丁宇航咽了口口水。
“喊你上去默寫呢,快點的,秦班花好像生氣了!”
管她去死??!生氣就生氣,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趙彥文理都不想理,翻了個白眼就想繼續(xù)睡,余光卻瞥見講臺邊上站著的另一個人。
趙彥文還沒醒,她站在這兒實在是尷尬又無聊,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掰了根粉筆丟著玩,一邊心里還在小聲咒罵,臭矮子,怎么還不上來,讓自己在這兒傻站那么久。
她也不好好反思反思,是誰昨天晚上拉著人家非要講題導(dǎo)致人家晚睡,又是誰今天早上自己值日遲到然后拖著人家早起。
趙彥文十分不耐煩的打了個哈欠,然后站起來從最后一排往前走。任誰都能看出來他臉上的不耐煩和暴躁。起床氣的低氣壓魔王你惹不起呀惹不起。
拿粉筆的時候,秦琴跟趙彥文目光短暫相接,一瞬間就愣住了。趙彥文的目光太冷了,她感覺一股涼意直接從頭寒到腳,方才的怒火直接消失了個一干二凈。那眼神中一點情緒都沒有,就連她原本想象的厭惡都沒有,只是平靜的像一汪幽深的泉水,你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但是這泉水,根本就沒有她秦琴的倒影。也可以認為,他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后面?zhèn)z人正在斗嘴,你倆我往的,看上去是不對頭,但是誰不知道這其實就像是打情罵俏?更何況,趙彥文在跟陳安琪說話的時候,眼睛里全是她。
憑什么?
方才熄滅的妒火又一次重新燃起,秦琴面上平靜,實際上指甲已經(jīng)沒入了掌心。這可是鋼琴家最寶貴的手啊......
默寫完,按常理是互相批改,陳安琪看著面前洋洋灑灑一黑板飄逸俊秀的字,惡毒的一個字一個字的扣,生怕自己放過任何一處的錯誤。
然而,她并沒有成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在最下面寫上極小的100。
“哈哈哈哈肉球你個笨蛋,懸崖的懸上面是兩橫!錯了吧,錯了吧!”趙彥文猖狂的笑出聲,然后用紅色粉筆毫不吝嗇的給她畫了一個大大的圈圈,在后面瀟灑的寫上了一個巨大的90。這個時候他倒是清醒了,方才默寫的時候那眼睛一閉一睜的,底下的人都怕他一個不小心睡過去。
氣的陳安琪又開始回頭給他檢查錯誤,恨不能自己上手給他改出來一兩個錯誤,然后惡狠狠的嘲笑回去。
下面的人看的嘴里酸酸的,肚子飽飽的。
媽的怎么就挑了這倆上去了,這不是公開秀恩愛嗎?一大早的被塞一嘴的狗糧,擱誰誰高興?
“我說老趙,不道德啊一大早的公然秀恩愛?!倍∮詈娇吹难浪?,等趙彥文下來了之后這才盯著張檸檬臉嫌棄道。
趙彥文沒理會他,右手摩擦著左手的大拇指,這是他想事情時候的一貫動作,看到這個,丁宇航就明白他有煩心事。作為兄弟,除了幫他應(yīng)付自家姑姑這個要求做不到之外,其余的都應(yīng)該兩肋插刀,義不容辭。
于是他慷慨激昂,極其小聲的開口問道,“怎么了你?想什么心思呢?”
趙彥文斜了他一眼,沒說話。
要是放在別人身上,估計覺得尷尬,知難而退了。偏偏丁宇航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被自家老大這樣對待,腆著臉巴巴的湊上去又問了一遍。
如果是因為方才被叫上去的事情,丁宇航嗤笑了一聲,這有什么好思考的,不就是那秦大小姐看上了自家老大,而老大這段時間,哦不,是一直都喜歡陳安琪那小妞,所以秦大小姐就吃醋了唄。
這么淺顯易懂的問題,趙彥文是絕對不會浪費腦細胞去思考的,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把這件事情這個人放在心上。他現(xiàn)在在思考,陳安琪媽媽的事情。
那個女人他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要是沒記錯的話,她上一次回來還是在他們倆上初二的時候,身后跟著一個大胡子的外國人,待了不到三天,看了兩場展覽就又走了。
直覺告訴他,陳媽媽這次回來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回過神來看著面前一張賤兮兮的放大的八卦臉,趙彥文余光一瞥,邪魅一笑,湊近他耳邊小聲說道:“你不是很好奇我在想什么嗎?你轉(zhuǎn)過頭去,看看窗外?!?p> 丁宇航喜上眉梢,樂滋滋的就轉(zhuǎn)過頭去。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殺氣,熟悉的出場方式。
丁同學(xué)哭的很慘,怎么每次受傷的都是他!!還有,姑姑你能不能下手輕一點我受不??!
晚上放學(xué)剛走出校門口,陳安琪就看見了一個怎么都意想不到的人。
出差了好幾天的沉默倚靠在車門上,胡子拉碴的正在抽煙。
看見走過來的兩個孩子,他下意識的滅掉了自己手上的煙,隨后帶著一點心虛的意味,略有些討好的看著自家閨女,“琪琪,爸爸沒有忘記跟你的約定,爸爸只是一時沒忍住,爸爸保證,爸爸之后一定不會再犯了,不生氣啊~”
看著這個平日里雷厲風(fēng)行,在自家丫頭面前毫無形象尊嚴的陳爸爸,趙彥文有些頭痛,這一定是他以后的最大阻礙。
“陳叔叔好?!?p> 沉默上下打量著這個老友的兒子,自家閨女的竹馬,總覺得他有點像是會把自家白菜拱了的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