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燈光變得有些微弱了,但鐘明杰和葉逍均未發(fā)覺,江帆體內(nèi)的狀況太過復(fù)雜,容不得他們把注意力放在別的事情上。
“太奇怪了,這血煞之氣似乎受了什么牽引,能夠自行融合,驅(qū)不散,除不掉,只能暫時給他壓制了”葉逍道。
“是啊,我也正覺得奇怪。”鐘明杰滿臉愁容
葉逍很少見師傅如此面容,便知道這血煞之氣有多難纏,饒是鐘明杰這等修為的都對這血煞之氣束手無策,可見有多么棘手。
“罷了,現(xiàn)下已經(jīng)幫他壓制住了,這小子暫時應(yīng)該是安全了”鐘明杰道。
葉逍聞言便馬上全力運功,輔助鐘明杰將血煞之氣暫時壓制在了江帆的丹田之內(nèi)。
幸好此刻血煞之氣才剛形成,具體形成原因,鐘明杰和葉逍都并不知道,只能將其歸咎于那血影槍所留下的槍傷。
槍傷極難處,鐘明杰運功幫他恢復(fù),也只能先將那傷口上的黑氣祛除,傷口才能慢慢恢復(fù)。
片刻之后,二人慢慢收回靈力,壓制血煞之氣對于二人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鐘明杰本身修為就是當(dāng)下頂尖高手,再加上葉逍又是其得意弟子,修為也是不低。
“師傅,他應(yīng)該沒事了吧?”葉逍問道。
“暫時沒什么危險了,他體內(nèi)的經(jīng)脈我已經(jīng)給他修復(fù)了”
“看來他是因禍得福了啊?!?p> “確實如此,經(jīng)脈全部打通,于修煉而言,大有裨益?!?p> 鐘明杰欣慰一笑,這小子資質(zhì)絕佳,應(yīng)該是個可塑之才。
“師傅,他是哪里來的?怎么會這樣?”葉逍從剛進門就想問這個問題了,直到現(xiàn)在才問出口。
“他名叫江帆,居住在鹿臺峰下,為師游歷歸來,路過嘉業(yè)村,漫天大雪飄個不停,偶遇這孩子一家遭受一群黑衣人追殺?!辩娒鹘苷f著,從床上慢慢下來,踱步至窗前,慢慢打開面對這湖邊的那扇窗戶。
只見窗外湖上,一輪紅日漸漸升起,天際盡頭滿是紅霞。一時間天與湖與云霞俱為一體,不知是紅霞融入了湖里,還是湖水融入了紅霞。
太陽慢慢突破紅霞,跳出了湖面,正是天上出紅日,逐退星和月。
鐘明杰瞬間覺得心情大好,昨夜一夜的陰霾一掃而光。回頭看看床上的江帆,只見他的面色似乎變得紅潤了一些,烏青的嘴唇也慢慢褪去,只是還是處在昏迷之中,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葉逍看著窗前的師傅,沒怎么注意到窗外的美景,忍不住問道:“那師傅是出手了嗎?”
“就在宗門腳下,為師豈能坐視不理?便出手打傷黑衣人,但這孩子父母均被那伙人所擒,目前下落不明,這孩子也深受重傷,我便只能先將其帶回?!辩娒鹘茇?fù)手而立,慢慢說道。
“那伙人什么來歷,竟如此大膽,敢在我宗門范圍如此囂張?”葉逍道。
“不知是何人,這也是為師想知道的,而且從他們的言行來看,似乎不懼我?!辩娒鹘芫o皺眉頭思索著。
“竟然如此,師傅應(yīng)該當(dāng)場將其誅殺,好讓他知道我們七星劍宗并不是浪得虛名。”葉逍憤然道。
“此人修為不低,更有血影槍這種絕世兇物在手,可見不是一般人”鐘明杰道。
“師傅可能看出他的武功路數(shù)是來自何處?”
“那黑衣人出手怪異,沒有絲毫破綻”鐘明杰搖了搖頭。
葉逍想到了這點,鐘明杰如何想不到呢?只是這黑衣人出手怪異,似乎隱藏了,但又沒隱藏,饒是鐘明杰眼光之毒辣,見識之廣泛,竟然看不出絲毫。
“好了,此事你先不要聲張,你先去休息吧,通知你師弟雷寒過來照顧一下這孩子?!辩娒鹘芏诘?。
“是,師傅”葉逍道。
鐘明杰此刻也已有些困乏,便徑直出了房門,回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鐘明杰僅有兩個弟子,大徒弟為葉逍,二徒弟為雷寒,二人均為七星劍宗新一輩的翹楚,修為力壓同輩之人。這也使得鐘明杰倍受尊崇。
葉逍一夜未休息,又運功輔助師傅幫江帆療傷,確實覺得有些困乏,便按師傅所說,前去告訴雷寒一聲,讓他先來看著江帆。
江帆仍然是昏迷不醒,雖然經(jīng)脈已然修復(fù),但是所受的還有外傷未愈,仍然還需要有人照顧才行。
葉逍走出房門,走廊并無一人,也許是才剛破曉不久,雜役還未起床。星月閣雖大,但房屋之間的聯(lián)接還算緊密,只是人少,所以看起來有些空曠罷了。星月閣平日里就師徒三人,加上上百雜役,因此也還不算冷清。
雜役們主要負(fù)責(zé)平時房間打掃,花草樹木的照料等生活瑣事。按說修行之人,本該吸風(fēng)飲露,清寒苦修,本不需要雜役的照顧,但由于星月閣也還算不小,事無巨細(xì),總需要人去做,因此雜役也是不可或缺的。
葉逍行了片刻,到了雷寒的房間,輕輕敲門,屋里傳來了雷寒的聲音。聲音并無慵懶,中氣十足,雄渾有力,果然是少年之音。
“誰???來了,別敲了?!崩缀?p> “是我?!比~逍道。
師兄弟倆朝夕相處,對方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了。因此雷寒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大師兄葉逍來了。
“師兄這么早來找我干嘛啊?”雷寒道。
“你先出來,來找你當(dāng)然是有事了?!?p> 只聽得“吱呀”一聲,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出現(xiàn)在葉逍面前。
“大師兄何事找我?”雷寒有些好奇,這么早不應(yīng)該去修煉嗎?能有什么事?
“師傅回來了……”
“啊,什么時候回來的?”葉逍還沒說完,雷寒就搶先說道。
“昨晚回來的,放心師傅不檢查你練功情況?!?p> 雷寒聽說不檢查修為,這才放下心來。隨即葉逍便把江帆之事告訴雷寒,要他照看江帆,以防出現(xiàn)什么別的狀況,或者怕江帆醒來,需要吃喝之類的。
雷寒當(dāng)即去了客房,看著還在熟睡的江帆,便隨即讓雜役準(zhǔn)備熬一些外傷的藥,準(zhǔn)備茶水和飯菜,以等待江帆醒來。
可以說雷寒雖然看著外表粗礦,但心思還是頗為細(xì)膩的,葉逍都沒想到的事情,他倒是想的非常周到。
時間過得很快,但江帆始終還是沒能醒來。再這期間葉逍來看過一次,雷寒也等了半天見江帆毫無蘇醒的痕跡,便先去練功去了。
鐘明杰在傍晚的時候來過一次,查看了一次江帆的傷勢。江帆的內(nèi)傷是需要靜養(yǎng)的,估計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外傷恢復(fù)的比想象中的要快一些。
令人意外的是,那血影槍所傷的右肩傷口倒是好的出奇的快,之前那種血肉模糊的樣子已經(jī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慢慢開始愈合了。
奇怪的是,傷口上依然還是不是的有一絲黑氣在不斷的盤旋著,短暫的停留,繼而又消失了,像一種圖騰一般,令鐘明杰感到疑惑。
直到一天后的晚上,房間里終于傳來了江帆的聲音,仿佛有了蘇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