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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紀(jì)

第三十四章 盜名冊

千山紀(jì) 岑樓寸木 3216 2021-09-02 11:41:44

  連玉一趕到千佛城,便立即寫好陳情書,委托此地的魚雁閣,將書信寄到蕭盟主處。

  魚雁閣是江湖中專司送信的組織,在各地皆有其駐地,其閣主也素來是個喜歡清靜的人,從不參與武林紛爭,昔年連玉初出江湖的時候,逍遙谷谷主顧仙便特意托付其閣主,對連玉多有照拂,因而連玉此次才放心將信箋交托于魚雁閣。

  “連公子,此信寄到何處啊?”魚雁閣里的管事樂呵呵地問道,一邊拿起了手中的毛筆。

  “金陵城盟主府,蕭振?!边B玉低聲道。

  “金陵城,盟主府……”管事一筆一劃寫,突然意識到什么,抬頭瞪著連玉,良久他摸了摸胡須,算是鎮(zhèn)定下來,將毛筆收了起來,向里屋擺了擺手。

  里間小廝麻利地走近,附耳過去,管事悄悄說了幾句,小廝點頭,便快步向外走去。

  “既然是連公子的事情,我魚雁閣定當(dāng)盡心竭力?!惫苁碌吐暤馈?p>  連玉眉目一舒,溫潤笑道:“多謝。”

  自連玉那日從東山逃走,滕英和李在舟因困在千佛門,并不知悉他的消息。

  “滕姑娘,你也不必緊張,我看這幾日千佛門的弟子這般大張旗鼓的搜羅,連玉那小子必定是未落在穆文鷹手上?!苯袢帐邱倚愠鲩T的日子,也是他們實現(xiàn)約定離開千佛門的日子,如今連玉不知所蹤,李在舟生怕滕英不知連玉生死,不肯離去,生生錯過逃走的好機會,于是安慰道。

  滕英點頭,面色波瀾不驚,道:“我曉得,此地不宜久留,待褚秀動身,我便離開。”

  李在舟細(xì)細(xì)觀察著滕英,見她眼神平靜,借了自己一只銀釵,一絲不茍地將秀發(fā)盤起,為出行做著準(zhǔn)備。

  “滕姑娘看起來并不為連玉緊張?!崩钤谥鄣馈?p>  “是嗎?”滕英突然冷笑一聲,聲音清冷,目光幽深,轉(zhuǎn)頭看向李在舟,道:“我只是一向不喜歡別人隨意揣測我的心意?!?p>  李在舟登時噤聲,上次在蓮花村他可是見識到了滕英的厲害,自己這腿傷確實也有她的功勞。

  滕英放眼窗外,見晨光微熹,輕聲道:“差不多了,就此別過?!?p>  言罷,她起身推門而去。

  “滕姑娘走好滕姑娘走好!”李在舟半躺在床上,連連說道,見滕英走出門去,心中長舒了口氣,心想道:可算是把這姑奶奶送走了。連玉不在的這兩天,他與滕英二人相處一室,屋內(nèi)氣壓當(dāng)真是降到了極點。李在舟大氣不敢出,更是不敢對滕英頤指氣使,只能拖著傷腿自力更生。

  滕英小心翼翼走出庭院,按照李在舟的指示,果然找到了褚秀的馬車,此刻四下無人,滕英便悄然躲在馬車下方,靜候褚秀到來。

  及至天色大白,褚秀果然走進(jìn)了馬車,隨同而來的,還有顏如玉及十幾名千佛門內(nèi)門弟子。

  一切準(zhǔn)備停當(dāng),馬車向前行駛,順利地出了千佛門。

  千佛門在千佛城郊外,看這方向,馬車似乎向著城內(nèi)駛?cè)ィХ痖T靠山,到城內(nèi)要經(jīng)歷一段山路。滕英臥在車底思索著。

  經(jīng)過一處顛簸時,滕英頭上的那只銀釵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發(fā)出了細(xì)微的聲響,滕英立馬一手撿起。

  馬車?yán)?,顏姑娘神色有異,朝褚秀使了眼色?p>  褚秀心領(lǐng)神會,朗聲道:“馬車下的朋友,何不到車?yán)镆痪???p>  滕英心知暴露,當(dāng)下使了輕功,電光火石間,車?yán)镉腥艘粍Υ檀┸嚨祝瑑膳缘茏育R齊巨劍也向車底刺去,可惜刺空,此時滕英已爬到馬車前方,一個手刀打暈了前方的車夫,接著又一釵子刺死了前方駕車的馬,霎時血花四濺,馬聲悲鳴,滕英騎在馬上,趁勢一登,飛至一旁樹上,帶上了手中拿著的白色帷帽。

  車?yán)锏念伖媚锪瞄_了車簾,褚秀一身青衣,從容地坐在車內(nèi),容顏似妖,眼里呈著笑意還有歹毒。他顯然也看見了立于樹上的滕英,此時滕英依然穿著那日灰色的衣衫,只是白色的帷帽在被風(fēng)吹開幾分。

  一瞬間,褚秀竟是想透了其間底細(xì),撫掌,道:“舟兒可真是長進(jìn)了不少。”

  “廢話少說,今日取你狗命!”所謂擒賊先擒王,滕英徑直沖向馬車。

  褚秀今日帶著的這幾位門人,倒也不是些花拳繡腿,一人拿到擋住了滕英的攻勢。

  褚秀不慌不忙,聲音陡然凌厲,“今日就要你葬送在此地?!?p>  滕英懶得跟他廢話,專心解決這些千佛門人。

  滕英今日雖沒有趁手的兵器,只是她輕功使得出神入化,教人眼花繚亂,招架不得,滕英手持銀釵,手段狠厲,不留余地,直取人脖頸。

  顏姑娘眼見局勢不好,低聲道:“二門主,我們先走?!?p>  褚秀也不矯情,兩人跳窗而出,使了輕功就要往回走,并點燃了通訊的紅煙。

  滕英豈能讓他們得逞,若是千佛門來支援,再下手便無機會了,況且此番若不取褚秀狗命,李在舟也恐怕性命不保了。她不戀戰(zhàn),一腳踢翻一個千佛門人,借著勁兒,試了輕功,便朝褚秀追去。

  褚秀無奈,只得與滕英相戰(zhàn),顏姑娘眼見滕英要對褚秀下了殺手,立即轉(zhuǎn)身回護(hù),迎擊滕英。

  顏姑娘亮出別在腰間的玄鐵大刀,出手霸氣凌厲。

  褚秀是一把軟劍。

  所謂一寸短一寸險。滕英那根銀釵顯然不占優(yōu)勢。

  顏姑娘刀鋒直向滕英門面劈來,褚秀的軟劍也從后方刺來,滕英輕功卓絕,側(cè)身飄過,只留下一口刀一把劍碰出劇烈的火花。

  這人真如那滑溜的泥鰍,教人無從下手。褚秀暗啐。

  幾番對招過后,滕英已察覺,這顏姑娘的功力竟然在褚秀之上,極為不好對付。

  看來只能一一攻破了。滕英暗道。

  所為柿子總要撿軟的捏,而且這褚秀看上去更是可惡。

  滕英當(dāng)下二話不說,直奔褚秀,顏姑娘似乎對褚秀極為忠心,馬上一個閃身,一口刀擋在褚秀前方。幾番來回之后,滕英并沒有碰到褚秀。

  滕英眼光一閃,聲東擊西,轉(zhuǎn)而進(jìn)攻顏姑娘,滕英篤定褚秀不會回護(hù)顏姑娘。

  事實果然如此,褚秀見滕英轉(zhuǎn)攻他人,怎肯放過手刃她的好機會,便轉(zhuǎn)至滕英背后,一把寒劍只擊而來。

  滕英冷笑,她偏身,右手銀釵脫手,只刺顏姑娘,隨機反手折了褚秀手腕,一把接過他的軟劍。

  一擊過后,顏姑娘被銀釵刺傷了肩膀,褚秀折了手腕,滕英可不是拖泥帶水之人,她趁著顏姑娘尚未出手之力時,直接反手一劍刺入褚秀心臟。

  顏姑娘見褚秀被刺中,登時大叫一聲,不顧傷勢,上前劈來,滕英還未及抽出軟劍,只得向一旁閃躲,卻還是被這刀劃傷了右胳膊,登時鮮血直流。

  此時褚秀瞪大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他似是自知自己已是必死無疑,用盡力氣對顏姑娘道:“別管我,去找門主,要他替我報仇?!?p>  顏姑娘登時淚流滿面,卻還是咬牙飛身向千佛門去了。

  滕英摁住右胳膊上的傷勢,卻見流出的血竟然呈黑色。刀上竟然有毒!真是歹毒心腸。

  滕英強撐著站了起來,拔出褚秀心口的那柄軟劍,向前走著,她知道,用不了多久,千佛門就要來人了。

  只是這毒似乎很是厲害,滕英直覺的眼前一片昏花,腳步直發(fā)軟,此刻,一向獨來獨往慣了的滕英竟有些想連玉。

  馬蹄聲漸近,千佛門一行來的比自己想象的要快。

  “姑娘殺我愛徒,千佛門門主穆文鷹特來討教!”這聲音渾厚,透著極致的怒氣,驚了林子里的山鳥。

  滕英自知逃不過,轉(zhuǎn)身迎戰(zhàn)。

  這穆文鷹身材高大,年逾五十卻還是一身精肉,無一絲白發(fā),他怒目圓睜,右手拿一飛鷹爪,這爪用鎖鏈系住,可扔得幾米遠(yuǎn),爪頭形似鷹爪,上有倒鉤,泛著閃閃的寒光。他飛身過來,揮出鷹爪,直擊滕英。滕英青鋒劍一擋,飛身躲過。

  “姑娘好輕功呀?!蹦挛您椧粨粑粗校栈乇?,此時穆文鷹已知,面前這女子必是那日引他到石塔之人,登時心中更是怒火中燒。

  滕英心知走為上策,不欲他糾纏,使了輕功化作一團虛影。

  穆文鷹目光銳利,緊追不舍,“姑娘,若你未曾負(fù)傷,或可有一線生機,眼下縱使你有天大的本領(lǐng),怕也是在劫難逃?!?p>  穆文鷹一路追蹤,其后的顏姑娘也追了上來,兩相追擊,滕英終究是體力不支,被飛鷹爪一把勾住左腿,眼見就要敗下陣來,滕英手挽劍花,一把軟劍便朝穆文鷹投擲而去。穆文鷹有些措手不及,連忙躲避,他未曾料到有人竟將劍當(dāng)暗器使,只是一來軟劍太重,二來滕英負(fù)傷沒了準(zhǔn)頭,這劍只稍劃傷了穆文鷹的右肩膀。

  滕英落在地上,穆文鷹走近,冷笑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滕英落難,卻不卑不亢,眼神冷厲,道:“若你殺我,十日內(nèi)定有人取你性命!”

  “胡言亂語,老夫縱橫江湖多少年,怎可能著了你這小丫頭的道!”穆文鷹斥道。

  “你就不好奇,是誰讓我來殺你的?”滕英冷笑

  穆文鷹思量片刻,笑容親切又滲人,問道:“不知姑娘芳名?”

  “美人傘,滕英?!?p>  聽到此處,穆文鷹了然:“那盜取我名冊之人,想必是君子劍,連玉了。

  暈過去的滕英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媽的,這奇怪又理所當(dāng)然的聯(lián)想還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穆文鷹陰笑,對顏如玉道:“且暫時留她一命,我要借她的性命,引蛇出洞,一網(wǎng)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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