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倒吸了口涼氣捂著腦袋轉(zhuǎn)過身,“誰這么缺德啊,疼死個人!”
一身灰衣的中年人正臉色煞白,手持木棍的站在門口,見我還能轉(zhuǎn)過身,嚇得他棍子都掉在了地上扭頭就跑。
齜牙咧嘴的掃了一眼手指上的鮮血,能不能少看點電視??!什么時候才能給沈屠大叔科普一下,這樣根本打不暈人呀,除非傷到了脖子后的中樞神經(jīng),后半輩子就癱瘓了。
“屠叔,屠叔!”我緊跟其后的追了出去。
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縫,進(jìn)來的時候我就特別小心,也就追沈屠的時候放肆了一把。
“能說說你為什么非要找到利安妮的項鏈嗎?”
他大概沒有意識到我會問這個問題,明顯的愣住了。
“我遇到了你,那個時候的你。”我目光渙散的盯著他說的一字一頓。
“沈小姐”
站起身的方行旅輕聲的喊了我再無其他言語,我沒有抬頭去看他的表情。
時間仿佛就這樣靜止了,他在等,等我說出來自己到底知道了什么,可惜我什么也不知道,說這些不過是想從他那知道點什么。
“沒什么好說的,至于沈宏的死,還是那句話,無可奉告?!?p> 正午的陽光正好,窩在躺椅上,半磕著眼睛將身上的毛毯又往上拉了拉。
“方醫(yī)生,過來喝茶呀!”身后傳來了媽媽溫柔的聲音。
“謝謝,不用了。我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打攪了。”
耳邊響起的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他走了,在這里本該沒有交集的我們又相遇了。
“沈薄言,沈薄言!”
瞇著眼睛望著白晃晃的燈光,整理了一下思緒。剛才的那個是夢境,我還在潭山下的那個山洞里。
撐著胳膊坐起來,手下是綿制的布料,不得不承認(rèn),我是真心大,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睡的著,還有剛才我好像聽見了方行旅的聲音。
“沈小姐真是好興致喲,離家出走就為了來這里養(yǎng)精蓄銳?還把自己搞的怎么狼狽?!?p> 看來我果然幻聽的很嚴(yán)重,這口吻和在夢里一模一樣,現(xiàn)在的方行旅應(yīng)該還在臨川。
抬手就摸到了額頭上的紗布,想來是剛才摔跤撞到了棺材板上,打了個寒顫裹緊了身上的小被子,真是恐怖如斯!
“沈薄言”
一字一句,字正腔圓的,溫?zé)岬臍庀⒐谖业亩渖?,皺著眉頭掏了下耳朵。我去,有感覺,是真的??!
一歪頭就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饒有興趣的盯著我,見我一臉懵逼才得意的挑眉淺淺一笑。
“回過神了,那咱們是不是該算算賬了?”
這回?fù)Q我呵呵笑了,用快迷成一條縫的眼睛瞅著眼前的人,抬手打了招呼,“領(lǐng)導(dǎo),好巧??!來睡覺啊。”
方行旅抿著唇盯著我,輕輕嗯了一聲。他此刻的眼神太過于炙熱,我真的是干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好像吃飯也不咋行。停,這些都不是重點。
“那啥,趙安沒來嗎?”
轉(zhuǎn)移話題才是上上之選,邊說話邊火急火燎的起了床。
“來了,他在村子里找你。上次在安達(dá)酒店,我在你的房間看見了趙安的相機(jī),才發(fā)現(xiàn)了那條小路,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不管不顧的來看看?!?p>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你昏迷的時候,我去轉(zhuǎn)了一圈。這是個規(guī)模挺大的印染廠,年代也挺久遠(yuǎn)的?!?p> “村子里有什么傳說嗎?關(guān)于這個地方的傳說。”
搖搖頭,關(guān)于這里我并沒有多少記憶,“除了每次不守規(guī)矩的人被丟下來,便很少有人來潭山。小時候媽媽還經(jīng)常叮囑我不要來這里玩?!?p> “來,先起來,咱們?nèi)ジw安匯合。”
方行旅很順手的將我拉起來,剛才我暈倒之前還遇到了沈屠大叔,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萬一他去搬救兵,我們就有點慘了。
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也怪我這次太過于冒進(jìn),獨自一人來這里,白白錯失了機(jī)會,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jī)會。
拔開攔住路的荒草就能看見下面已經(jīng)綠油油的小野草,我的心開始隱隱不安。
剛冒頭就看見潭山頂上的那塊平臺上,干枯的樹枝已經(jīng)開出了花來還有星星點燈的綠葉。
我才去醫(yī)院住了沒多久,這樹都開花了,這副場景和夢境里基本上都是一樣的,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里。
“老大,我們得馬上離開潭山,離開云安,咱們回臨川吧!”
牢牢抓住了方行旅的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把他從這里推下去。
“就算再急著要回去,也得去找趙安一起啊!”
方行旅反握住了我的手,好家伙,我竟然忘記趙安也來了,還好他沒聽見。
“嘖嘖嘖,沈薄言你要不要這么重色輕友,這時想到帶方哥回去了,早干嘛去了?”
突然從樹后冒出來的趙安,風(fēng)采不減當(dāng)年?。‰p手環(huán)抱胸口,饒有興致的盯著我們。
“才幾天沒見,你不用那么禽獸吧!拉著方哥就不放,快說說,你們背著我在做什么?”
被趙安提及,我仿佛握住的是燙手山芋,將方行旅拉的跟緊了,就算這樣也不妨礙我動手。
提腿就是一腳,趙安靈活的一閃,啥也不是。
“這位姓趙的單杠選手,能坐下不?咱們回去吧。”
玩歸玩,要是真被抓住,肯定有我們好果子吃,所以還是趁早溜之大吉。
“不是想去潭山嘛?為什么突然又要回去?”
扭頭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他,猶豫再三還是沒有開口。
方行旅開著車,我坐在副駕駛,趙安在后面塞著耳機(jī)群魔亂舞,空氣突然凝固起來。
“出來兩三天了,也不知道菜壞沒壞,還能不能吃?!?p> 方行旅故作輕松的開了口,望著窗外倒退的樹影,“不能吃就重新買唄。”
從云安出來并沒有遇到沈屠他們,在山洞遇見我再加上桐姨還去通風(fēng)報信,完全可以確定我就是沈恣歡的女兒。
他沒有帶人來抓我,是不是有所顧及?那個山洞是云安的禁地,是不是說他也是偷偷進(jìn)去的。
要真是這樣,那我就更好奇一個印染廠到底是怎么成為全村人的禁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