癟嘴吹起了額頭的碎發(fā),沖兩人打了個準備好的手勢,轉身面對著樓梯,這個貌似沒有對面那個磨損嚴重。
盡管我再怎么小心,已經(jīng)生銹的鐵樓梯還是發(fā)出了咯嘰聲,深吸一口氣捏緊了腰間的繩子。
咔嚓,終于走完了這段臺階,借著手電光能清清楚楚看見地上的黑黃的干葉子,下面?zhèn)鱽砹粟w安的呼叫聲,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不只是上面,鐵臺階上也零零碎碎的散落著些許。
“等一下,我綁好繩子再上來?!?p> 轉過身才看清面前堆積如山的架子上滿是鐵銹,上面還有東倒西歪的瓶瓶罐罐。我沒有太在意這些東西,四處搜尋了一下,終于看見了鑲在墻里的大綱管,就是那種八九十年代路上隨處可見的鐵水管。
狠狠踹了它一腳,傳來了悶響,我十分信任它的穩(wěn)定性,將腰上的繩子拴在了上面。
“哎呀,怎么這么多葉子?。窟@里面有樹還是怎么樣呀?”率先邁上來的趙安立馬開始環(huán)顧四周,我也沒怎么理他,用手電光給方行旅打了個信號繼續(xù)拽緊繩子。
吱嘎,腐朽的鐵板傳來一聲哀鳴,從我的位置望下去,能看見方行旅已經(jīng)露出了個腦袋,我在心里直呼不好,該說是他點背呢還是這東西太豆腐渣工程了?
“要斷了,快上來!”來不及細想,我奮力拉住了手里的繩子。話音剛落,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趙安已經(jīng)將快速跑上來的方行旅拽了上來,這塊鐵板也和對面的鐵皮一樣轟然倒塌,一切都發(fā)生在三四秒中。
手電筒滾落在地上,光束直直打在對面的巖壁上,我呆坐在地上盯著水面上漸漸平息的漣漪,除了發(fā)軟的腿肚子,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
前面的方行旅和趙安驚魂未定的互相看了一眼,我欲撿手電筒的手上傳來麻酥酥的感覺,我沒有在意的繼續(xù)伸了過去。
“沈薄言!”
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已經(jīng)被方行旅揪了過去,趙安的手電光照了過來,像黑芝麻的東西爬滿了我的食指,密密麻麻的小紅疹子從我的皮膚上一粒粒爆起,隨著黑色的陰影一直往手臂推移。
“這什么玩意?”面對這些未知的生物我開始慌了,發(fā)了力準備將手上的黑芝麻甩掉。
嗤嗤兩聲,霧狀的水汽在手電光線的照耀下飛舞著,換來的是那些小芝麻傳來了嗡嗡聲,這會換我和方行旅目瞪口呆的盯著拿著驅蚊噴霧的趙安,這貨是叮當貓嗎?
“反正都這樣了,生死有命!”方行旅從口袋里摸出了另一個噴霧瓶,直接擰了瓶子將里面的液體一股腦的倒在我的手上。這熟悉的味道,領導不會是想......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咔嚓,方行旅直接將打火機挨到了我手上,轟一下火焰就炸了出來,將四周映的清清楚楚。
那些落在樹葉堆的黑芝麻隨著火焰呼一下沖了出來,它奶奶的腳丫子,感情這黑芝麻還會飛呀!
借著酒精的火焰一回頭就能看見身后烏洋洋的地下河,“發(fā)什么呆啊,快跑!”我被方行旅猛得拽住。
前面全是三四米高的鐵架子,我們完全沒有路可以走,就在停下腳步尋找出路的時候,傳來了趙安的聲音,“方哥,這邊?!?p> 得了趙安的示意,便迅速的右轉,最墻邊的一截鐵板只有一米高的樣子,我使勁拿了一下沒有拉開,嗡嗡聲越來越近,只能拿手撐著從上面翻了過來,我才剛落到地面,方行旅便緊跟其后的翻了進來。
他變戲法似的拿什么東西蓋住了我手上還在燃的酒精,然后幾下纏好我整個手背應該還打了個結,接著拉我蹲了下來,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出聲,他們馬上就走了?!?p> 死命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心臟在胸腔里狂跳著,說不上來是被嚇的還是嚇得,漆黑的空間連時間好像也走的很漫長,嘈雜的山洞慢慢恢復了平靜。
一絲細微的聲音響起,讓我剛平靜下來的心又被吊了起來,將手電筒放在下巴下做著鬼臉的趙安就出現(xiàn)在對面墻壁的角落里。
“走了?”
沒人回答趙安的話,但都還是拿了手電筒站了起來,借著光可以看到靠墻的地上綠漆已經(jīng)幾乎沒有了露出了地面本來的顏色,這就是原來的路。
“薄言,你的手?”趙安十分熱心腸的將纏在我手上的黑色布帶解了下來,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那是方行旅的防曬袖。
言歸正傳,不知道是叮當貓的殺蟲噴霧厲害還是領導的酒精火療厲害,手上的紅疙瘩沒有繼續(xù)蔓延的意思,算得上是個好消息。
“這什么東西啊?這么毒。”
“不知道,我也沒見過?!狈叫新枚紫律砟弥蛛娡灿^察著地上已經(jīng)燒焦的黑芝麻。
深吸一口氣,這樣能看出朵花來嗎?當然我肯定不會那么說,于是拉開了拉鏈從胸口的口袋里摸出一個自封袋將幾粒小芝麻小心翼翼的裝了進去,遞給了趙安。“趙醫(yī)生,麻煩你了哈!”
“方哥,你是不是又胖了?為什么我們過的時候都沒事就你走一半,那樓梯就壞了?!?p> 有什么東西在眼前一晃而過,我下意識的將手電筒照在了方行旅腳邊,那里掉著指甲蓋那么大一片鱗片。將它撿了起來,看起來還很新鮮,沒有脫水干燥的跡象。
“什么東西,魚鱗嗎?”趙安從我手里拿了過來,研究了一下便不翼而飛了。
方行旅打頭陣,我們沿著這條過道準備去里面看看,走了沒幾米就被倒下來的架子攔住了去路,這里放得不是瓶瓶罐罐了,而是些檔案資料,離河這么近不怕受潮嗎?
跟在領導后面爬過了鐵架子,入手是平滑的觸感,將一直叼在嘴里的手電拿了下來,果然和感覺一樣,這里最上面的鐵架子長時間被磨損,別說鐵銹了漆都沒了,露出黑色的鐵壁。
“這里還住的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