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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轉(zhuǎn)眼進入了十一月,空氣中彌漫著干燥而又寒冷的氣息。周一早上第一節(jié)課是物理,崔姐依舊在講臺上講著我這輩子大概都聽不懂的“簡單內(nèi)容”。我用手支著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算日子大概要開始下雪了。去年的這個時候龍哥還沒走,還能一起堆雪人打雪仗,今年雖然有很多新朋友,可是心里不免還是有一些空落落的。
在故事里,流浪在外的人越接近年關(guān),就會越想念家人和朋友。12月份就到圣誕節(jié)了,不知道龍哥在這個外國人團圓的日子里還是一個人會不會覺得孤單。
辯論賽之后,我和洛嬸很默契的對于那天的事只字不提。雖然龍叔也曾很含蓄的問過我?guī)状危墒俏叶己^去了。不過在老梁面前,我倒是吐了個干干凈凈。
“我喜歡洛瞳,我也希望和她在一起。只是現(xiàn)在……我實在沒有資格去說愛她。”
那天晚自習之前,語文組只剩下我和老梁兩個人。我坐在他的對面,手里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有些時候覺得我和老梁不像是師生,更像是一種忘年交,很多沒辦法跟其他人說出的話在他面前我才可以毫無保留。
“我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你們做的很對。”
老梁依舊是笑瞇瞇的表情,和藹得像極了鄰居家的老爺爺,在聽一個毛頭小子講著輕如鴻毛,可是在他心里卻重如泰山的心事。
“你們兩個還是學生,所以不應該為了感情的事太過憂心。但你們也是年輕人,所以應該有一些年少的氣血方剛?!?p> “歷鯤……歷鯤!喂,你想什么呢!”
愣了會神的功夫居然就下課了,要不是思悅把我推醒我大概還沉浸在白日夢里。
“沒,我在想下個月圣誕節(jié),是不是該給洛嬸準備個禮物?!?p> “咱們可是中國,過什么洋節(jié)?!?p> 思悅停下了手上整理書的動作,挑了挑眉毛:
“不過以你現(xiàn)在和洛嬸的關(guān)系,準備一份也是對的?!?p> “嘖,父女關(guān)系,回去給她買個洋娃娃?!?p> “沒錯,我是父親。”
不用回頭我都能猜出來,一定是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提前進入更年期的少女。
“你怎么來了?”
“給你送點好吃的,喏,拿好了?!?p> 洛嬸遞過來一個保鮮盒,里面整整齊齊的碼著一盒蛋撻。
“哇,有吃的?!?p> 我清晰的看見思悅的眼睛在放光,有這種旺盛的食欲,體重直飆也是可以理解的。
“哈,昨天我在網(wǎng)上買的蛋撻皮到了,這種東西只有冬天才能快遞,夏天很容易就酸了。”
我從盒子里面拿出一個,摘下錫紙盒之后塞進嘴里。
“唔……不錯,還有芒果?”
“是啊,你不是愛吃芒果嘛,就試了一下,感覺還不錯吧。”
我伸出手揉了揉洛嬸的頭。雖然那個畫面沒有被轉(zhuǎn)播出去,但是那天的事早就被思悅和申塵一唱一和像說相聲一樣傳遍了大江南北。至于我和洛嬸,我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順其自然,所以對于班里那些人的姨母笑并不覺得尷尬。
“手拿開,別摸我頭,我昨天可沒洗頭?!?p> “嚯,你是想告訴我這蛋撻里的油產(chǎn)自……”
“滾蛋,我還在吃呢。”
我在思悅繼續(xù)惡心人以前阻止了他。
“行了,你們吃吧,吃完記得把盒子洗干凈了給我送回去。你倆給林燦申塵他們留點,別全吃了。哎對了,申塵呢?”
洛嬸剛準備離開,發(fā)現(xiàn)缺了個人。
“他?他剛被任命了數(shù)學課代表,這會應該去數(shù)學組找侯若琳了吧?!?p> 我從桌子里掏出了衛(wèi)生紙,因為我實在看不下去思悅舔手指頭這個惡心的行為了。
“申塵?他不是數(shù)學不好么,怎么這么想不開?”
“就是因為他數(shù)學不好,所以若琳才想讓他當課代表,幫他提高提高嘛?!?p> 思悅嘴里塞滿了蛋撻,說話聲音都是含糊不清的。
“嘖,若琳對你們真好,我酸了?!?p> “回來了?來嘗嘗洛嬸秘制愛心小蛋撻,滿滿的都是愛的味道?!?p> 預備鈴打響的時候申塵才回到班里,一落座思悅就拿著最后一個蛋撻懟在他的嘴邊。不得不說洛嬸真的是深藏不露,蛋撻的味道居然出奇的好,要不是思悅強行留下一個,轉(zhuǎn)一圈回來估計盒子就空了。
“哇,洛嬸還有這本事呢?”
申塵張大了嘴,剛想把蛋撻放進嘴里,突然瞥到了在一邊抄作業(yè)的我。
“算了算了,還是給歷鯤吧,畢竟……是吧?!?p> 申塵給思悅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雖然我在抄作業(yè),不過眼角余光還是在注意著后門有沒有侯若琳出沒,也就看到了這媲美東施回眸的笑容。
“他都吃了半盒了,也不怕?lián)蔚??!?p> “誰吃了半盒啊,要不是我攔著盒子你都能給吃下去。”
我笑罵了一句,可是絲毫不敢停下手里的動作。畢竟……若琳還有兩分鐘到達戰(zhàn)場,我還差最后一道大題。
“怎么一來就看到你們在吃東西,后面那是誰?別吃了?!?p> 侯若琳把練習冊拍到講臺上,雖然長著一張娃娃臉,但是眉宇之間還是一種難掩的霸氣。
“申塵!你在我辦公室沒吃夠,回來還吃?給我吐出來?!?p> “沒吃夠,回來再吃點。”
申塵把剩下的蛋撻全塞進嘴里,挑釁一樣的用校服袖子擦了擦嘴巴。
“你是于冕么這么能吃?!?p> “哎若琳,怎么說話呢,這是人身攻擊啊?!?p> “人身攻擊你怎么了?作業(yè)拿出來我看看。”
雖然是萬年不變的戲碼,但我們還是喜聞樂見。只見侯若琳一個馬步向前,從講臺直奔于冕。說時遲那時快,左手一記快攻,右手釜底抽薪從桌子上抓起了練習冊。
“還真是一點不意外呢?!?p> 看著侯若琳的冷笑,我都已經(jīng)能猜出后面的劇情。
“拿著練習冊,站后面聽去。歷鯤,你笑什么?拿出來我瞅瞅?!?p> “報應!”
我乖乖的把練習冊呈給侯若琳,順便對著于冕幸災樂禍的臉罵了一句“呸”。
“最后一道題為啥不寫?”
“你覺得以我的智商寫的出來么?”
侯若琳的表情看上去很微妙,想罵我,卻又無法反駁。
“你……等會好好聽吧?!?p> 侯若琳走后,思悅小聲地對我說:
“傷敵八百,自損一萬。牛逼?!?p> “狗命要緊,臉這種東西要不要無所謂?!?p> 2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看外頭這天氣……怕是掛了不少人?!?p> 下午大課間,思悅趴在窗臺上擺出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
“看這天氣,一定是月考題出的太變態(tài),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p> 我抻了個懶腰,走到他的身邊。今天課間我沒有去語文組,因為語文組的老師集體被叫去開會了。聽說今年期末市里打算統(tǒng)考,語文題由我們慶外負責。上午間操我為了逃跑步,主動請纓去語文組整理卷子時無意聽到的。
“統(tǒng)考,語文還要咱們來出?真是打算坑殺百萬雄兵啊。”
思悅的聲音提高到了兩百分貝,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給了他一刀。
“大哥,這句話該由你這個月考語文年級第八的人說出來么?”
我在他的頭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像這種不露痕跡裝逼的人,都應該打個包送到火葬場趁熱火化掉。
“就是,聽說數(shù)學題由隔壁一中負責,他們才是真的坑殺百萬雄兵好吧?!?p> 申塵抱著一沓卷子回到教室,順手塞進了我的手里。
“干嘛,這么客氣上來就送禮物?直接扔垃圾桶就行了,我不要?!?p> “呸,你試試若琳能不能把你扔垃圾桶里?晚上數(shù)學作業(yè),幫我發(fā)下去?!?p> 我看了申塵幾秒鐘,慢慢的抓著那一沓卷子把手伸到了垃圾桶上方。
“你還真扔啊,去殯儀館踩過點了么?選好舒服的位置了?”
“滾滾滾,你怎么不說來給我陪葬呢?!?p> “哎,真的可以啊,等以后咱們埋的近一點,大半夜的飄出來還能湊一局王者五黑?!?p> 思悅的思維永遠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跟得上的,在場的人陷入沉默也是意料之中的。
“啊對了,我突然想起個事情。明天是若琳三十歲生日哎,咱們要不要給她慶祝一下?”
我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QQ提醒,11月6日是若琳的生日。真的不是很理解為什么大晚上的推送這個消息,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打開手機,屏幕亮得差點閃瞎我的鈦合金狗眼。
“三十歲?若琳三十了?看著完全不像啊?!?p> 林燦不知道什么時候湊過來加入了群聊,我伸出手在他下巴上摸了幾下,說:
“講點理,班長你還是刮一刮胡子吧,不然你真的看著比侯若琳還老?!?p> “起來,你怎么不摸思悅的下巴?他那絡腮胡子可比我長多了。”
我看了一眼思悅,又用手比了一下他們兩個的身高差。
“還不明顯么?你一個泰迪就不要和哈士奇比了好吧?!?p> “啥意思?”
“歷鯤的意思是,你們兩個的戰(zhàn)斗力不是一個檔次的。班長,放棄吧,骷髏架子別散架了?!?p> 申塵把手搭在林燦的肩膀上,順便和我擊了個掌。
“說點正事吧,明天若琳生日,你們有什么打算么?”
林燦推開申塵的手,還嫌棄的在他的衣服上擦了兩下。
“打算?我打算今天晚上好好寫數(shù)學作業(yè),這是我能負擔的起的最好的生日禮物了?!?p> 我翻了個白眼,這個人真是從骨子里的摳門。
“我在想……要不要組織大家集資給侯若琳買個蛋糕,明天晚自習之前送給她。”
林燦說道。
“可以的,等會自習課趁著龍叔沒來跟大家說一下吧。但是怎么把她叫過來呢,告訴她我們給你過生日你快來吧?”
大家陷入了沉思,我想了想,說:
“或許……我有個辦法?!?p> 3
“什么?申塵和于冕打起來了?”
辦公室里,侯若琳一巴掌拍在了辦公桌上。我站在她的辦公桌前,看著這個今天剛剛步入三十歲大門的美女老師大發(fā)雷霆。
“是啊,好像是因為一包薯片,都驚動趙凱主任了,現(xiàn)在他們都在教室呢。龍叔不在,我就只能來找你了?!?p> “你們啊,真是一天不給我惹麻煩都難受?!?p> 侯若琳從小抽屜里拿出一根皮筋,把披散的頭發(fā)扎成一個馬尾。不知道為什么,我的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英姿颯爽”這四個字。
“走吧,給你們善后去?!?p> 雖然嘴上在埋怨,可是她的臉上分明是無比關(guān)心和緊張的神情,以至于出了辦公室連門都沒鎖,三步并作兩步直奔我們班教室。
“平時看著她腿也不長啊,我還跟不上了……”
我跟在她的后面,小聲地咕噥著。
“歷鯤,你快點,在后面磨蹭什么呢?”
“啊?沒事,我來了!”
“怎么還關(guān)著燈,你們干嘛呢?”
侯若琳推開了教室的門,卻發(fā)現(xiàn)里面漆黑一片。同學們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笑著看向我們。我側(cè)過身子擠進教室,沖她嘿嘿一笑:
“大家都準備好了吧,把東西拿出來吧!”
我拍了拍手,黑暗里一個角落亮起了橘黃色的火光。思悅和申塵端著一個蛋糕從后面慢慢的走過來,教室里有人輕聲的唱起了生日快樂歌,聲音一點一點的變大,最后變成了全班的合唱。
“侯阿姨,生日快樂!”
林燦從背后竄出來,把紙皇冠戴到了侯若琳的頭上。不得不說這個工作真是太適合林燦了,黑暗里完全看不到他。
“你們這是干嘛呀……”
侯若琳捂住了嘴巴,聲音里居然是滿滿的哽咽。投過搖曳的燭火,我看到侯若琳流下了眼淚。
“你自己是不是都忘記今天是你的生日了?你平時對我們那么好,我們可替你記著呢?!?p> 思悅和申塵把蛋糕放在講桌上,我把侯若琳推上講臺,讓她站在平時講課的地方。
“這是大家集資給你買的蛋糕,感動吧。我們覺得直接叫你你肯定不會來,所以就只好騙你了。對了,這件事情上歷鯤是主謀。”
“哎班長,你就這么把我賣了?兄弟情義呢?”
侯若琳輕輕的錘了一下我,嗔怪道:
“煽什么情啊,我是你們老師,這不是應該的么。”
說完,侯若琳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們這些小孩啊,平時雖然很鬧騰,但是我真的一點都不討厭你們呢。”
“哎呀好了好了,趕緊許個愿吧,然后把燈打開,不然人家還以為咱們班干嘛呢?!?p> 侯若琳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幾秒鐘之后,笑著睜開眼,吹熄了所有的蠟燭。
“好了,把燈打開咱們吃蛋糕吧。晚自習之前吃完啊,別耽誤了正事。”
林燦打開了燈,班里的同學們圍在講臺旁邊,等著侯若琳把蛋糕切好送到盤子里。
“你們這都什么餐具啊,這幾個塑料飯盒我理解,于冕你拿個生物練習冊是什么意思?”
“???嗨,這不是盤子不夠嘛,所以那這個頂一下?!?p> 說完,又用紙巾在上面擦了幾下:
“干凈防水,沒事。”
“回頭我就告訴你們王老師,看她能不能打死你?!?p> 侯若琳想了想,又看了看于冕,說:
“算了,等會剩下一塊你就在這上面吃吧。把練習冊給我收好了,這要是別的科老師過生日你肯定第一個把我數(shù)學練習冊拿出來?!?p> “那不至于,不還有語文呢嘛?!?p> 于冕吃得滿嘴奶油,恨不得把蛋糕底座端起來舔。
“一邊玩去,我語文招你惹你了。”
我用膝蓋踢了于冕的屁股,于冕沒站穩(wěn),差點整個臉埋進蛋糕里。
“唉,其實我都不想過這個三十歲生日了,這不是提醒我都老了嘛。”
侯若琳端著蛋糕有些感慨。
“天天跟你們在一起真是操不完的心,不過一轉(zhuǎn)眼你們也都長大了?!?p> “老什么啊,才三十歲,歷鯤才十六歲就有小孩叫他叔叔了,你三十歲我們還覺得你是高中生呢?!?p> 申塵笑著說,卻被侯若琳揪住了耳朵。
“別皮,別以為說兩句好聽的我就饒了你了。今天的數(shù)學作業(yè)怎么回事?是不是抄的?”
“天地良心,我昨天可是認認真真的寫了一個晚自習呢,不信你問歷鯤。今天你不是過生日嘛,所以我想給你個驚喜。”
“行行行,我以后天天過生日,你天天給我好好寫作業(yè)啊?!?p> 侯若琳吃了一口蛋糕,又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學個習像是給我學的一樣,看以后上了大學誰管你們?!?p> “話說回來,這應該是咱們吃的最完整的一個蛋糕吧?!?p> 思悅端著蛋糕坐在林燦的桌子上,嘴里含著叉子盯著蛋糕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抬起了頭,沖侯若琳壞笑。
“我警告你啊,不要有任何想法?!?p> 侯若琳察覺到了什么,坐直了身子盯著思悅。
“好好的蛋糕就吃了唄,非得抹的滿臉都是。我警告你們啊,不許抹我身上,我等會還有晚自習呢。”
“不搞你,嘿嘿,歷鯤……就不一定了!”
思悅突然把一整塊奶油拍在了我的臉上,的確是他的作風,吃蛋糕不吃奶油。
“你以為我沒有么!”
有時候一件事只需要一個開頭,剩下的部分就像是山坡滾石,不僅順理成章,而且攔都攔不住。五分鐘后,所有人都像是在奶油里打了個滾,尤其是林燦,簡直看不出個人形了。
侯若琳就坐在旁邊,一邊吃蛋糕一邊津津有味的看著我們瘋鬧,時不時的側(cè)一側(cè)身子,免得被我們誤傷到。
“我們都這樣了,你還干干凈凈呢,像話么?”
申塵從廁所里洗完臉出來,頭發(fā)上還粘著沒洗干凈的奶油。
“你啥意思?”
侯若琳掏出手機,給申塵來了張?zhí)貙憽?p> “你就讓我們給你涂點唄,就當潤膚了。”
“滾蛋吧,你用這玩意當潤膚?”
侯若琳放下手機笑了笑,把蛋糕盤子遞給申塵:
“就這一次啊,少涂點,得讓我能洗掉。”
說完,侯若琳閉上了眼睛,擺出了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一般慷慨就義的表情。
“這可是你說的啊,來啊兄弟們,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啦!”
“我可警告你啊,別太過分,否則你未來一年半的數(shù)學作業(yè)超級加倍!”
“怎么能叫過分呢,嘿嘿。好了,你看怎么樣?”
申塵在侯若琳臉上畫了幾下之后側(cè)開身子,林燦和思悅抱在一起笑瘋了,侯若琳一臉懵的看著這兩個抱在一起的大漢。
“笑什么呢,歷鯤,申塵給我畫成啥樣了?”
“嘖,怎么說呢……挺符合你的氣質(zhì)的?!?p> “……你這個表情……我手機呢,感覺他在我額頭上畫了好幾筆。”
侯若琳從旁邊拿起手機,打開了前置攝像頭。
“我在你們眼里就是個老虎么!”
“其實……發(fā)火的時候也差不多?!?p> “行,你倆,今天晚上數(shù)學作業(yè)加倍!”
侯若琳笑罵道。我挑了挑眉毛,調(diào)侃道:
“看吧,原形畢露?!?p> “懶得很你們計較。大家過來吧,一起拍張照片,等會你們趕緊把這里收拾了,不然謝龍老師來又要罵人了。”
我們在侯若琳身后依次站好,侯若琳回頭看了看我們:
“都準備好了么?一,二,三,茄子!”
時候回想起那天晚上,依舊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里滿是蛋糕上奶油的芳香,和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聲。時至今日,這張照片依舊被我小心翼翼的保存在手機里,我也始終記得侯若琳在空間里寫下的那段話:
“在三十歲的節(jié)點向前回望,我不后悔曾經(jīng)做過的決定。成為一名老師雖然有苦,可是更多的卻是和學生們在一起的樂。未來的三十年,繼續(xù)加油?!?p> 文字的下面,是一張張沾滿了奶油的臉。為首的是一只老虎,額頭上寫著一個大大的,白色的“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