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莫晴空睡得極不踏實,她總夢到許多奇奇怪怪的場景,例如她在一艘巨大的船上指揮著眾人作戰(zhàn),那船懸浮在一顆巨大的星球外,星球上居住著很多人和動物,有人交給她拯救星球和在其上生存著的萬物的任務(wù),她一直努力的和很多帶著更高級武器的生命抗?fàn)?,一直到自己身中激光彈分解死去,而那顆星球也在她死去后不久被那群侵犯者點燃了……畫面一轉(zhuǎn),她在一處漆黑的空間內(nèi),身邊旋轉(zhuǎn)著好多星體,她也隨著其它星體一起轉(zhuǎn)動,直到她看見最中心的那顆熾烈的火球,那顆火球雖說看似熾烈,可她總覺得十份冰冷,那冰冷的程度十分熟悉,嗯……像是……
“喂,四丫,人家來接你了?!闭?dāng)莫晴空仔細(xì)思索著夢里的熾烈火球冰冷的像是身邊遇到過的某個人時,三丫的叫嚷聲便從自己的耳邊響起。
莫晴空被這聲叫嚷瞬間驚醒,原本印象深刻的夢也被這一嚇徹底忘記了。她很是無奈的看著此時蹲坐在自己身上的三丫,嘆了口氣,很是小大人般的戳了戳三丫的腦門兒,語氣十分惋惜著道:“你這潑猴似的性格,他日可如何嫁的進(jìn)好人家啊……”
三丫聞言一怔,隨即炸毛般哼哼兩聲,隔著莫晴空單薄的里衣上下其手的抓撓著,狀似惡狠狠道:“好啊,我還沒說你呢,你倒先說起我來了,這話一準(zhǔn)是聽我阿娘說的,一會兒我再去找她,今天,哼哼,我饒不了你。”
瞬間,二人便在床上鬧作一團(tuán),原本已梳洗穿戴好的三丫也被莫晴空抓撓的投了降:“好妹妹,好妹妹,別撓了,我認(rèn)輸,姐姐認(rèn)輸了……你這小妮子看著沒三兩肉,玩鬧起來倒是沒個輕重的,再這么玩下去,姐姐我這好不容易長長的頭發(fā)都要被你揪沒了?!闭f完,三丫喘著粗氣歪倒在莫晴空的床上,那樣子似乎是累的慘了。
莫晴空見狀,好笑的拍了拍三丫的發(fā)頂,仍舊是一臉的惋惜。這次,三丫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一股腦的從莫晴空的床上翻下來,佯裝惋惜的捏著嗓子陰陽怪氣著道:“哎,說來也奇怪的很,昨天那個一身黑全程冒冷氣的家伙,好似只對著某人才有點溫度,姐姐我這人生大事啊,是急也急不來,可我們家里倒是有個人,這大事兒啊,總是不用怎么想就自個兒送上門了,真是讓人羨慕啊……”
聞言,莫晴空的臉頰竟莫名的染上了紅暈,好似熟透的蘋果般,那樣子,讓一直緊盯著莫晴空看的三丫,真想沖上去咬一口。過了好半晌,三丫才好似勝利者般傲嬌的揚起了下巴,絲毫不在意自己被莫晴空顛覆的形象,樂呵著疾走幾步,打開了房門。
“啊……”短暫的對視后,一聲尖叫驚飛了正在枝頭休憩的小鳥,“你……你怎么在這兒?”
看著眼前一身黑衣的藍(lán)眸男子,三丫頓時沒了方才的得意,驚愕的一手指著面前的賀蕭,一手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賀蕭淡淡地點了點頭,良久輕聲道:“我三弟尚未婚配,可以考慮。”說完,賀蕭也不待三丫反應(yīng),徑自跨過門檻進(jìn)了房間。
此時,后知后覺的三丫才突然意識到,這人本就是早早來了的,是她自己不喜歡這冒冷氣的男子總待在這里,自告奮勇的跑來叫莫晴空起床的,誰曾想……想到自己剛才和莫晴空的玩鬧,三丫頓時羞紅了臉,急速跑離了。
“破……”這是賀蕭進(jìn)入房間后,給予莫晴空房間的唯一評價。
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年芳五歲的莫晴空雙拳緊握著床褥,厲聲道:“你出去。”
聞言,賀蕭終于將視線轉(zhuǎn)向仍舊躺在床上,此時將自己包裹成粽子的莫晴空。
“好?!辈辉儆衅渌哉Z,賀蕭竟十分順從的出了房間,還不忘替莫晴空關(guān)上了房門。
看著眼前的一切,莫晴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下意識的掐了掐自己,等到確認(rèn)自己不是做夢后,她驚訝的盯著房門呆坐了半晌,最后,終是緩緩起身,梳洗穿戴。
一番辭行下來,賀蕭與莫晴空來到賀府時,已過了早飯時辰。莫晴空從剛到賀府時,就被賀家門前的兩尊石獅子吸引了注意,原本第一次到陌生人家的緊張,也因著石獅子的惟妙惟肖而淡化了不少。進(jìn)了賀家門,看著賀家宅院里栽種著的各種珍稀植被,莫晴空一時竟沒來由的羨慕起來。
察覺到莫晴空氣息的變化,賀蕭認(rèn)真感知了片刻,輕聲道:“我母親一向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父親疼愛母親,每年都在母親生辰宴上尋來各種稀罕東西,加之我們兄妹和朝臣等等人送的,多年積攢下來,數(shù)目就比較可觀了?!?p> 頭一次聽賀蕭說了這么多話的莫晴空是惶恐又震驚的,她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驚愕的抬眸正視著在自己身側(cè)同樣停下腳步的賀蕭。
“你們總算回來了,母親都命人把早飯熱了兩回了?!蓖回5?,賀思雨的聲音在小花園中回蕩起來,“你們怎么跑這兒來了?”
聽到賀思雨的聲音,賀蕭再次恢復(fù)了之前的冰冷,極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隨即拽著莫晴空的衣袖,一溜煙兒的朝自家母親所住的庭院去了,留下被無視徹底的賀思雨一個人在風(fēng)中凌亂。
賀蕭帶著莫晴空穿過一處長廊,一處假山,三座各自獨立的庭院,七拐八繞的,終是在一處門匾上寫著竹沁苑的圓門洞子前停了下來。
看著此時頭發(fā)有些微亂的莫晴空,賀蕭柔和的幫她整了整耳邊的碎發(fā)。莫晴空看著賀蕭近在咫尺的俊逸臉龐,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在賀蕭明顯帶著些溫度的注視下,緩緩低垂下頭,耳輪子極不爭氣的泛了紅。
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莫晴空自顧自地整理起衣衫。她今日穿了件平日里常穿的白色長衫,雖說漿洗的有些舊了,然而,莫晴空就是有本事將一件半舊的衣衫穿出大方灑脫的感覺來,這一點,莫晴空自己不知道,但對她一直關(guān)注的賀蕭卻是越看越滿意的。
“二少爺回來了,夫人一早就在前廳候著了?!闭堕g,圓門洞子里走出了幾個丫鬟,面相看起來最大的那個笑的極為親和,邊說邊帶著兩人穿過圓門洞子,朝著院子里假山后的聯(lián)排房走去。
“夫人,二少爺回來了?!辈恢吡硕嗑茫诀呓K于帶著二人停在一處掛著厚實門簾的木屋前,莫晴空站在門口,透過門簾被風(fēng)吹起的間隙,隱約聞到了些淡淡的香甜。不等她多想些什么,門簾已被一位上了年紀(jì)的中年婦人揭了開。
“你們可回來了,這位就是劉家的姑娘吧,瞧瞧,真是水靈靈的,讓人一看就喜歡。”越過一直打著門簾的婦人,聽到屋內(nèi)傳來的悅耳笑聲,莫晴空下意識抬眸看去。那是一位怎樣的美人啊,精致立體的五官,白嫩的肌膚,盈盈一握的纖細(xì)腰肢,尤其那雙藍(lán)紫色的眼眸,此時在屋內(nèi)偶爾透進(jìn)來的陽光下,竟顯得神秘而熟悉,一眼看上去仿若九宮落入凡塵的仙子,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眼見著莫晴空呆愣的模樣,賀蕭沒來由的輕笑了下,以手在莫晴空的眼面前晃了晃,莫晴空隨即瞬間回了神兒,幾乎同時,臉頰上再次不爭氣的泛起了紅暈。
美人兒看著兩人的互動,震驚的呆愣在原地,一時間竟突兀地流下了淚水。如此,難免嚇壞了第一次登門的莫晴空,她有些畏縮的低下頭,朝后退了退。見狀,賀蕭的臉色頓時冷沉下來,原本溫暖的房間里頓時充滿了冰冷的氣息。
短暫的怔愣后,美人兒像是被這股氣息喚醒了,以手中的絲絹帕子沾了沾眼角,無奈的瞪了賀蕭一眼,親和的拉著莫晴空的手,緩步繞過一幅巨大的屏風(fēng),笑著走上了主位。主位一旁站著的丫鬟很有眼色的添置了一把新座椅,隨即無聲的退回原位,安靜的低頭站著。又有丫鬟無聲的將茶水、瓜果、零食等東西擺放在美人兒與莫晴空面前的長桌上,隨即緩緩?fù)肆讼氯ァ?p> “你一早過來,還沒用飯吧,先吃些零嘴墊墊肚子,我已讓林媽媽去小廚房準(zhǔn)備了,也不知你愛吃什么,就叫他們隨便做做,一會兒不愛吃也不打緊,喜歡吃什么盡管說,我讓林媽媽去安排?!泵廊藘弘p眸始終緊盯著莫晴空,臉上寫著各種滿意,笑的極其親昵。
“母親……”看著莫晴空有些不自在的朝屏風(fēng)外張望,賀蕭冷著臉警告道。
突兀地,莫晴空驚訝的抬眸,雙眸直愣愣地看向身旁面若二八年華的美人兒,不論怎么看,也看不出她是賀蕭的母親。
“知道了。”與莫晴空的震驚不同,賀蕭的母親看著賀蕭冰冷的臭臉,沒好氣的哀怨了一聲,隨即再次看向莫晴空,笑著道,“我本家也姓莫,往后叫我莫姨便可?!?p> 聞言,帶著些緊張不安的莫晴空只機(jī)械地點了點頭。
“那日在比巧節(jié)上,我一眼就看見了你,你這模樣,倒是讓我想起了本家的一位故人,打聽了下才知道,你的母親也是姓莫的,說來還真是有緣?!辟R蕭的母親熱絡(luò)的不斷給莫晴空遞著吃食,邊說邊閑聊起來,絲毫沒有三丫說的大戶人家的架勢。
漸漸地,莫晴空也放松下來,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陪著說起話來,而賀蕭則一直靜坐在屏風(fēng)外左邊的第一把梨花木椅子上,就那么端端正正的坐著,好似面圣一般嚴(yán)謹(jǐn)。
“我對阿娘的事情知道不多,但聽阿爹說,阿娘也是這里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蹦缈找乱豢诖鄺?,嬌俏著道。
賀蕭的母親也幾乎同時吃了一顆葡萄,想了想,輕聲詢問道:“你阿爹可曾說過外面的事情?”
聞言,莫晴空甜甜的笑著道:“阿爹說,整個晴嵐和長平的人都沒出去過,但是鄉(xiāng)長應(yīng)該和外面有聯(lián)系,不然,我們用的銀錢、學(xué)堂的書籍都沒個來處了?!?p> “你阿爹是個聰明的?!辟R蕭的母親眸光閃了閃,輕掃了一眼被繡著大簇荷花的屏風(fēng)阻隔在外的賀蕭,看著莫晴空笑著道。
“莫姨,你們怎么就來了長平呢?”終于,不知閑聊了多久,莫晴空乖巧的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最為好奇的問題。
聞言,賀蕭的母親愣了愣,不待她回答什么,賀蕭竟突兀地回答道:“我母親家里有一位長輩,這些年一直身體不好,莫家里一直流傳著祖上特殊的治療方法,需要找尋族里血脈最正統(tǒng)的嫡系繼承人,據(jù)說,只有這個人,才有辦法用莫家古老的秘術(shù)治好那位長輩,雖說不知具體要用什么方法,但如今先找到那個人才是最重要的?!?p> 聽著兒子大段的解釋,賀蕭的母親再次怔住了。
聽完賀蕭的話,莫晴空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她趕忙拿起一塊綠豆糕,掩飾性的邊吃邊說道:“那長平有你們要找的人嗎?”
話音落下,屋里一時間陷入更為壓抑的沉默中。
“熟人應(yīng)是不少?!绷季?,賀蕭冷淡道。
“熟人?”莫晴空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尋聲看向賀蕭坐著的地方,許是感受到她的視線,賀蕭也朝她看過來,二人的視線便在空中交匯了,待到莫晴空再次紅了臉頰,匆忙的移開視線,賀蕭的唇角才微微上揚,回應(yīng)道:“三月前,我夜觀天象,月宮西移,金星橫空出世,三月來,金星一直圍繞在月宮周圍,我們要找的人應(yīng)該就在這里?!?p> “月宮?這和你們要找的人有什么關(guān)系?”聞言,莫晴空下意識不解的詢問出聲,心里卻不知為何的更加慌亂了。
這次,賀蕭并未回答,而是坐在莫晴空身旁的賀蕭母親深深注視了賀蕭片刻,隨即慈愛的攏了攏莫晴空的額發(fā),淡笑著輕聲道:“孩子,你該知道這世上是有信仰的吧,自天地初開以來,這世界上便有了九神信仰部族,我的本家信仰與九神信仰略有不同,我們信仰月神,因而整個部族的命脈都以月宮的起落為依據(jù),而當(dāng)今皇帝陛下所在的部族也與九神部族不同,他們是信仰陽神的。”
聽完賀蕭母親的話,莫晴空還是不太明白,她下意識的看向賀蕭,似乎期待著他能做些解釋,而賀蕭也確實這么做了。
“月族相傳是上古部族里真正具有創(chuàng)世者血脈的部族,也就是類神部族。我母親的本家也就是外祖一家,皆是擁有神之血脈的月姬族后人,而這世上,還有一類月族后人,他們不是代表月神之力的世界保護(hù)者,而是一直怨恨月神不公的月剎族人,月剎以男子為尊,月姬則以女子為尊,我的母親便是月姬族這一任的族主?!辟R蕭難得的溫柔道。
“那你……”莫晴空聽故事般的聽完了賀蕭的介紹,下意識道。
聞言,賀蕭再次打破了自家母親對他的認(rèn)知,輕笑了一聲,道:“我不算是月姬族人,我的父親是陽神后人,準(zhǔn)確來說,能夠算得上是月姬族人的,我們家中只有母親一人,月姬族的后人對血脈要求非常嚴(yán)格,一般是不與外族通婚的,而即便不通婚,族內(nèi)的男子也是沒有月姬之力的,這也是月剎族形成的根本原因。外祖一家,族內(nèi)的女子經(jīng)過這么多年血脈的稀釋傳承,神之力已經(jīng)越來越弱,我的母親有幸保留了一些月姬之力,但遺憾的是,這些月姬之力過于單薄,不足以治愈家族中的長輩,而我這一輩的晚輩中,唯一作為女子的思雨是沒有任何傳承之力的?!?p> 此時,突然聽說了這么多稱得上人家家辛密之事的莫晴空,似乎有所醒悟般,后知后覺的低垂下了頭,即便深知賀蕭和他的母親在等著自己說點什么,莫晴空也乖巧的不再出聲。
見狀,賀蕭又是一笑,道:“既然家里的事情都知道了,你這輩子也是不能進(jìn)了別家的,母親不若將她定下,待他日大些了,再娶進(jìn)門不遲。”
“你……”聽到賀蕭如此張狂不羈的說辭,莫晴空終是裝不下去了,她猛地抬頭怒瞪著同樣看向自己的賀蕭,面色不由白了幾分。
看著自家兒子難得綻放的笑顏,賀蕭的母親陷入了沉思。不多時,賀蕭母親便在賀蕭強(qiáng)勢的逼視下略帶著些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她十分親切自然的拉過莫晴空的手,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嘆了口氣,輕聲道:“孩子,我家這老二打小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小小年紀(jì)就成了副冷沉的性子,若不是今日你來,我已經(jīng)十多年沒見過這小子的笑臉了,成日里不是皺著眉頭,就是一副旁人勿近的模樣,這些年,與我和他父親說過的話加起來,還不及今日見到你后說過的一半多,他是真心看中你的,我這個做母親的也著實喜歡你,是真心想將你留下的……”說著,賀蕭母親的眼眶竟微微泛紅了。
莫晴空看著賀蕭母親的樣子,轉(zhuǎn)而又看了看已經(jīng)站在屏風(fēng)前的賀蕭,心情復(fù)雜的沉默著。此時,莫晴空私下里認(rèn)為,原來賀蕭今日帶她來賀府,真正的原因是這樣的,可她怎么也不明白,怎么就成了這樣的。如今的她不過才是個五歲的孩子,即便自己聰明伶俐、人見人愛,但還真不至于,讓賀家這樣的人家這般看重,賀家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賀蕭敏銳的察覺到莫晴空的想法,只無聲的握緊了拳頭,隨即又緩緩松開,面無表情的接著道:“既然早晚是要入了我家的,家里的情況就要先熟悉著些,今日就先說說家里人的身份,也防著將來你沖撞了什么不該沖撞的人,惹下了事端,讓我不好救你?!?p> 莫晴空本就有些混亂的情緒在聽著賀蕭說完這番話后,顯得更加排斥厭煩了。她攪動著手中不知何時握著的一顆葡萄,皺眉想著該如何才能趕緊離開。然而,當(dāng)她不經(jīng)意間再次看到賀蕭母親略帶著些腫意的眼眶時,終是有些不忍的強(qiáng)壓下這股躁動,微微坐直了身體,朝賀蕭翻了個白眼。
賀蕭對此恍若無睹,然而微微揚起的嘴角卻暴露了他此時的好心情,他頓了頓,自顧自的冷聲道:“我的父親是當(dāng)今圣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如今被圣上封為榮親王,封地便是連同這里在內(nèi)的整個榮川州,長平和晴嵐所在的這里隸屬于榮都郡管轄,榮都郡是榮川洲的州府所在地。我的母親是當(dāng)今皇貴妃一母同胞的孿生妹妹,我在十六歲時出師門,受師門委任,現(xiàn)為合國國師,大哥是圣上親封的威武將軍,領(lǐng)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一職,三弟從商,是合國最大的皇商,妹妹還未出生就被圣上恩賜為合榮郡主,字沁,在皇城賜了一座郡主府?!?p> 莫晴空聽著賀蕭簡短而急促的介紹,只覺頭頂有什么炸開來,轟隆隆的好不真實。雖說現(xiàn)在的她還不完全清楚那些拗口的頭銜都是些什么意思,但聽賀蕭說的這般嚴(yán)肅,直覺告訴她,賀家從上到下都不是好惹的,圣上不就是阿爹說過任命鄉(xiāng)長的那個人,賀蕭的父親是圣上的弟弟,那不就是可以管著鄉(xiāng)長的大官,至于賀蕭國師的身份,莫晴空倒是一點也沒在意。
看著莫晴空低頭思考的認(rèn)真模樣,賀蕭終是沒忍住笑意,以手掩飾著輕咳了兩聲。
見莫晴空低著頭不出聲,賀蕭母親極度配合著賀蕭,輕輕捏了下莫晴空的手,和善著道:“你莫怕他,這小子難得有個心儀的人,定然是要供起來照顧的,而且你今年九月份才滿五歲,時日還長著呢,不必過于焦急了?!?p> 聽著賀蕭母親的意思,莫晴空的小臉再一次由白轉(zhuǎn)紅,不知是羞得還是氣得,最終也一言未發(fā)。
良久,在莫晴空即將忍耐到極限的時候,賀蕭終于將人帶出了賀府,臨走,莫晴空也沒吃著賀府的早飯。而賀蕭的母親一直將二人送出了府門,一路上一再叮囑莫晴空,這幾日有空了,常來賀家坐坐,要是長輩得閑兒,也可抽出點時間來串串門。最終,這日的賀府一行,終是在莫晴空硬著頭皮的不斷點頭下,宣告結(jié)束了。
看著漸漸走遠(yuǎn)的兩人背影,賀蕭的母親久久沒有回神。
“夫人,這位劉家的小姐和咱們本家祠堂里掛著的老祖宗畫像倒是真有八分相似?!卑肷?,林媽媽拿著件披風(fēng)走到賀蕭母親的身后,將披風(fēng)輕輕搭在賀蕭母親的雙肩上,輕聲耳語道。
聞言,賀蕭母親望著二人離去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但愿晴嵐的莫家就是咱們這趟要找的莫家吧?!?p> “可是,二少爺為何……”林媽媽才說著,便被賀蕭母親打斷了話茬,道,“蕭兒自有蕭兒的打算,這孩子即便不是本宗的,也是蕭兒看上的,我兒難得有這么任性的時候,依著他一次又能如何?再者說了,今日所說的這些,早已是合國公開的秘密,如今,蕭兒推算出月宮主位在這里,那就一定錯不了,月宮的主位,必定是我們莫家人……”
賀蕭母親說著,雙手?jǐn)埩藬埍伙L(fēng)吹起的披風(fēng),眸光幽深的看向不知名的遠(yuǎn)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