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剛剛清醒過來的莫清風看著空中不時變換著身姿的金鳳凰,下意識的呢喃出聲。而鳳凰似是聽懂了莫清風言語中未盡的情感,低低的掠過莫清風的頭頂,不多時,竟安靜的落在他的面前,細長的眼眸中有淚水滑落。
“凰,今日你先留下與故人敘舊,我還要在這里待上幾日,待需要時,我自會召喚于你?!蹦缈涨謇涞难垌鴴咭暳四屣L一眼,隨即看向滿目柔光的金鳳凰。
話音落下,莫晴空緩緩起身,看向已經(jīng)完全清醒過來護佑在自己身旁的三人,唇角略微上揚了些,
“走吧,咱們去會會這傳說中的影宗和皖家?!?p> “主上?!甭牭侥缈者@樣說,莫清風下意識道,“影宗之人都是效忠于海家的故人,對海家乃至莫家都是忠心耿耿之人?!?p> “忠心耿耿?”莫晴空輕吟著這四個字,片刻后,笑著道,“沒打過交道,這個還真不好說,會一會自然就都清楚了?!?p> 說完,莫晴空不再猶豫,當先朝著影宗的正門而去??粗缈諑е穗x去的背影,莫清風有些恍惚的看向一直緊盯著自己的金鳳凰。
“風兒……”
“姐姐!”許是太久不曾聽到莫蘭的聲音,恍然間再次聽到莫蘭的親昵呼喚,莫清風頓時有種不可置信的恍惚感。
金鳳凰看著如此模樣的莫清風,轉瞬之間便幻化出從前的模樣。她默默的走到莫清風身前,親昵的抬手輕撫著莫清風的發(fā)頂,良久才道:“還能看到你長大的模樣,真好。”
“姐姐……”看著眼前多年不見的姐姐,莫清風終是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
莫蘭將莫清風半攔在懷中,輕輕地安撫著道:“這些年來,真是難為你了?!?p> “姐姐,你這是……是真的……活過來了嗎?”良久,莫清風終是緩緩平靜下來,輕聲道。
看著莫清風眼眸中的期待,莫蘭淡笑起來:“傻瓜,都這么大的人了,還是像個孩子似的。我如今只余一絲殘魂在世間,已經(jīng)死了的人哪里還能活的過來?!?p> “那……”莫清風的眸光逐漸暗淡下來,并無太大起伏的情緒,似是原本就料到了這樣的答案。
莫蘭見狀,輕笑道:“放心吧,主上已覺醒了大部分的先天血脈,待主上完全覺醒后,我便能以凰的身份作為主上的神獸重獲新生,你姐夫他,哎……”
“怎么了?”看著莫蘭突兀嘆氣的模樣,莫清風焦急追問道。
“影宗九長老,為了救一個女子的性命,偷用了龍佩的力量,為了保持陣法的力量平衡,用三十個童男童女的鮮血煉制了禁藥,填補了被他偷取的那部分龍佩之力,你姐夫他作為龍佩的佩靈,也因此受到了重創(chuàng),如今已沾染上了魔性,不知主上此去,能否還你姐夫本來面目?!蹦m遲疑了片刻,終是面露無奈道。
“怎么會……怪不得,怪不得我本已布下了破陣之陣,一入陣中還來不及反應,便被玲瓏結的幻境掌控。糟了……”說到這里,莫清風下意識看了眼不知何時已昏迷過去的花牛,焦急道,“姐姐,你在這里等著,哪里也不要去,我這次進來還帶了幾個孩子來,他們本身對幻境毫無認識,我要去看看。”
看著莫清風著急忙慌起身的樣子,莫蘭終是好笑著搖了搖頭,一把拽住莫清風的衣袖,將人重新拉回懷中,淺笑道:“這些雖說是劫難,但誰又能說得清會不會是契機呢,你也算是修行之人,這種機遇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主上對于這位小兄弟的昏迷并未多言,可見這一切并不需要我們插手,是福是禍,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p> “可是……”莫清風看著花牛不時皺眉的模樣,終是忍不住想說些什么。
“放心吧,若他們之中真有人受到了幻境的蠱惑走火入魔,主上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蹦m篤定的注視著莫清風的眼眸,認真道。
最終,莫清風在莫蘭的疏導下,默認般的點了點頭。
“這影宗之人也算得上是雅致的了。”看著影宗正門上的龍鳳雕紋,莫晴空一邊點著頭,一邊略帶著些贊許道。
“主人,如今陣法尚未解除,影宗之人都在幻境中,我們來這里要做些什么?”紫怡語氣中略帶著些好奇道。
聞言,莫晴空沉吟片刻,笑著道:“方才那個戴面具的說,影宗之人都是忠心耿耿的,這里的幻境皆是反映出一個人內心深處最畏懼的記憶,既然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看看他們的故事,若是偷走龍佩之力之人對于這件事心生畏懼,倒也算不上是無可救藥,幫幫他也未嘗不可。”
“那樣喪心病狂之人,您也要救嗎?”暗夜不贊同道。
莫晴空斜掃了暗夜一眼,道:“眾生皆有靈性,若他靈性尚未泯滅,拉他一把并沒有什么不對,相反的,若是明知可救卻不救,結局不僅會使渴望救贖之人永落黑暗,也會給世間蒼生帶來無窮后患,救一人可救無數(shù)人,有什么不好?!?p> “暗夜受教了?!逼毯?,暗夜終是抱拳道。
“主人,那是什么?”驀地,紫怡突然抬手指向空中不斷盤桓上升著的大量霧氣。
“看樣子,那里也有人在渡劫?!痹S久不曾開口的劉年輕笑道。
莫晴空并未多言,當先朝霧氣四散的地方行去。
“靈兒,你再堅持一會,很快就可以了,靈兒……”
莫晴空帶著眾人剛剛走進不斷向外散發(fā)著霧氣的小庭院,入目的便是賀濤抱著莫靈毫無知覺的身體不斷叫嚷的畫面。
“靈兒,大陣開啟了,大陣真的開啟了,你做到了,晴空一定覺醒了,莫蘭一定是活過來了,靈兒,你聽到了嗎,你聽到了嗎?”賀濤猛烈晃動著莫靈的身體,淚水不斷地沿著賀濤的臉頰滑落下來。
“靈兒,思雨不會怨你的,你那么愛她,她若是知道你做的一切,她定是不會怨你的?!?p> “靈兒,你一定要堅持住啊,莫蘭是不會希望你這樣死的,你若真這樣去了,莫蘭如何能安然的活在這世上,你知道的,她一向都是不為自己而活的人,你讓她如何面對你的孩子,如何面對我們,靈兒啊……”
看著眼前聲嘶力竭的哭泣的賀濤,莫晴空停下了腳步,眸光漸漸幽深起來。紫怡等人見狀,紛紛靜默下來,安靜的站在莫晴空身邊,看著眼前仿佛靜止般的畫面。而此時,已被陣法反噬的莫靈正在幻境中經(jīng)歷著過往錐心刺骨的記憶中最深的痛楚。
“阿娘,你救救我,我不愿意,我真的不愿意,阿娘,我還這么小,我才這么小啊……”
“孩子,阿娘也是別無選擇,這是阿娘欠你姨母的,想想你姨母吧,她那么疼愛你,還有你的哥哥們,還有外祖母、舅舅,數(shù)百莫家人,雨兒,算是阿娘求你了,你放心,阿娘已經(jīng)幫你找到了萬全之策,這事過后,一切都會如以前一樣,什么都不會發(fā)生,什么都不會改變,阿娘向你保證?!?p> “不要啊阿娘,我是你的女兒啊,我那么愛您和外祖母,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對我,阿娘,我不要,阿娘……”莫晴空透過莫靈的神識進入了幻境之中,像一個看客般看著眼前雙眸中寫滿絕望的賀思雨,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手。
“你們母女倆商量好了嗎?”一陌生宮裝女子赫然出現(xiàn)在莫晴空眼前,眉眼竟與她有七分相似。
“鸞妃娘娘,救救我,求您了,救救我吧?!辟R思雨聽到聲音,眸光中似是重新燃起對于生命的希望,猛然跪倒在鸞妃面前,不斷地磕著頭。
“救你?你一個莫家人,居然讓我來救你,這是我此生聽到的最大的笑話。”女子嘲諷的看向不斷磕著響頭的賀思雨,諷刺道,“你的曾外祖母,待我可有半分容讓?若不是她當年橫插在我與圣上之間,一個已嫁作他人婦的狐媚子,還妄想霸占著圣上的整顆心,她可有想過我這個做妻子的感受。”
“鸞妃,當年之事與我外祖母毫無干系,還望您慎言?!蹦`正視著鸞妃的眼眸,面容冷沉道。
見狀,鸞妃眸光微微一閃,笑著道:“罷了,這次的事情也算是你替我辦事了,過去的事情暫且不提?!痹捯袈湎?,鸞妃將視線轉向仍舊在不斷磕頭的賀思雨身上,淺笑著道,“孩子,你可知道,你們莫家如今不過是強弩之末,當今圣上對于你們莫家,早已有平滅之意,若是你們莫家此次不能熄了圣上的怒火,你們莫家也算是走到頭了。”
“不會的,怎么會呢,黃伯伯一向最喜歡我們幾個了,他不會的,絕對不會的?!?p> 看著賀思雨已然語無倫次的樣子,鸞妃竟突兀的大笑起來:“莫南晟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子孫后代?!?p> 狂笑了一陣后,鸞妃突然眸光銳利的看向神情麻木的賀思雨,冷聲道:“皇家,哪里有什么親情可言,沒有利益,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哪里會用大把的資源養(yǎng)一群無用的蠢貨。這道理,不僅適用于皇家,就是你們各大神族后裔家族,又有哪個不是這般。”
“如今,我與你母親達成協(xié)議,送你去你伯父的床上,日后,若是有了你們莫家的嫡系血脈傳承者,你和你母親就真成了莫家的大恩人了,這有什么不好的。”
“我不要,我不要去皇伯伯那,我不要……”鸞妃的話音落下,賀思雨再次瘋狂的叫嚷起來。
“來人,將賀思雨送去潛龍殿?!丙[妃話音落下,自暗處走出兩人,不由分說的將賀思雨帶走了。
“雨兒……”看著拼命哭鬧著的賀思雨,莫靈有些不忍的下意識出聲道。
“莫靈,你最好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我給你一年時間,若是這丫頭生下個男嬰,就是大羅神仙在世,也無人保得了你姐姐的性命?!丙[妃把玩著自己的指甲,狀似無意的輕聲道。
聞言,莫靈下意識的抿緊了雙唇,眼眸中閃過冷芒。
見狀,鸞妃嗤笑一聲,道:“你大可不必如此,若你們莫家女兒的肚皮爭點氣,也不至于淪落到如今的地步?!?p> “娘娘說的是?!蹦`終是忍下所有,面露恭敬道。
“這樣不就對了,你既然是影宗的八長老,享有霧隱的盛譽,不做點什么,豈不是浪費了?!?p> 聞言,莫靈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鸞妃的眼眸。
“呵,不用這么驚訝?!丙[妃好笑著道,“你與莫蘭之間姐妹情深的戲碼我已經(jīng)看夠了,既然當初將人家推了出去,末了又跑去影宗當個長老,說好聽點是顧念著手足情深,幫著人家看顧好留下的血脈,說難聽點兒,可不就是心虛嗎?!?p> “你究竟是誰?”莫靈面色冷沉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在你女兒失身后,幫她重新恢復成少女之身。心動嗎?”鸞妃妖媚一笑,神情吧變幻莫測。
“不必,我自有辦法?!蹦`冷聲拒絕。
“哦?是那個曾經(jīng)愛慕著你的男人嗎?叫什么來著,好像是叫莫清風吧?!丙[妃故意拖長了尾音,淡笑著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聞言,莫靈的臉色更加冷沉了幾分。
“想?不想啊……反正我用你女兒的血也是一樣的,雖說沒有你們莫家嫡系傳承血脈的效果好,不過這孩子先天命盤特殊,與我來說,也能勉強湊合著用?!丙[妃輕笑道。
“說吧,你要我做什么?!绷季?,莫靈終是沉聲道。
聞言,鸞妃好笑的看了莫靈一眼,神情淡淡道:“三年之后,你們一家要去合國南部一個叫長平縣的地方,那里有你們莫家的后人,據(jù)我了解到的消息,那里有個小女孩,怕是你們莫家多年來期盼已久的嫡系血脈傳承者,而且是天命之女。我不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幫我將這盅蟲種在她的體內?!?p> “如果我說不呢。”莫靈看著鸞妃手心處不斷張合著七彩翅膀的盅蟲,聲音冰冷道。
“你的女兒這輩子只能做我的藥引?!丙[妃終是正視著莫靈的眼眸,眸色幽深道,“我不用你立時回答我,還有三年的時間供你考慮?!?p> 鸞妃話音落下,莫靈強忍著破口而出的憤怒,躬身行了一禮,緩步走出了房間。此時,畫面隨之一轉,莫靈正站在莫家老太太身前,眼眶紅腫著哭訴些什么。
“罷了,既如此,你也別再哭了,雨兒到底也就是這樣的命了,清風說的沒錯,蕭兒到底是賀家最純粹的血脈傳承者,相比起雨兒來說,對于我們幾家的命運都是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的,這也是雨兒的命?!绷季?,老太太長出了一口氣,輕嘆一聲道,“那鸞妃絕不是個好惹的,她背后必定有著什么見不得光的勢力支撐,如今她既然告訴你我們莫家的傳人在長平,長平又是在賀濤的封地范圍內,種種跡象來看,她與圣上之間也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啊?!?p> “我不想受她脅迫,若做了初一,往后的日子想要擺脫可就難了?!蹦`緩和了些情緒,輕聲道,“再者說了,若真有那孩子的存在,她就是咱們莫家的希望了,咱們怎么能做下這樣的事情來。”
“事情也不是沒有轉機,若那孩子真有這么優(yōu)秀,咱們莫家祖?zhèn)飨聛淼哪潜踞t(yī)書想來也就有用武之地了,有了這兩樣,我們應是有機會抗衡的。”莫家老太太眸光幽深道,“這幾天,那三大勢力都在打咱們莫家的主意,既如此,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蒙騙過那三家,讓圣上也深以為然,而后,你與賀濤說明此事,用心去找咱們莫家的血脈,一定要將那孩子保護好,安然無恙的帶回來?!?p> “母親,您萬不可真的傷了自己啊?!蹦`一臉擔憂道。
“放心,我有分寸。”老太太沉聲道,“這件事,除了你、我、賀濤外,再不要讓第三人知道,尤其海家那邊,若是這孩子卻如我們所期盼的那樣,有合適的機緣,你要極力促成海家與那孩子的主仆關系,這樣,若日后萬一我們被逼無奈,也有海家能保護那孩子幾分,待到日后,我莫家之人魂歸黃土,一切水落石出的一天,相信那孩子會為我們報仇的?!?p> “母親,為什么我要是莫家的女兒啊?!崩咸脑捯袈湎?,莫靈再次哽咽起來。
老太太慈愛的看著眼前不斷抽泣著的莫靈,笑著道:“誰說不是呢,我也在想,同為女子,做莫家的姑娘怎么就這么難呢?!?p>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當莫晴空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時,看清楚此時畫面中的兩人,莫晴空有些茫然的怔愣了片刻。
“晴空,不要怨怪姨母,姨母是真心疼愛你的,可惜姨母才剛與你相認不久,眼看著就要回到莫家,重整家風的,誰知,莫家的女兒皆命苦?!闭f到這里,莫靈苦笑一聲,伸出右手輕撫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莫晴空的臉頰,淚水漸漸奪眶而出,“昨夜我才知道,雨兒被鸞妃下了盅,命不久矣,我萬般無奈,只好依言行事,不過你放心,姨母也是有一點神之力的,你如今尚未覺醒血脈之力,這盅蟲便由姨母來解決吧,你外祖母說的對,留得你在,這莫家早晚都是要重振起來的,姨母相信,憑借你的天資,定是能找到方法來救我的女兒的?!?p> 話音落下,莫靈從衣袖中掏出盅蟲,突然間,她像是察覺到有什么人正監(jiān)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象征性的將盅蟲靠近床榻上的莫晴空,在盅蟲與莫晴空接觸的一剎那,原本安靜待在莫晴空手腕上的海藍心湖突然綻放出詭異的藍光,并不斷地嗡嗡作響起來,這一突如其來的狀況是莫靈不曾預料到的,隨即房間里黑影一閃,一陌生身影赫然出現(xiàn)在莫靈眼前。
“快將盅蟲放在她身上。”來人兇惡道。
“你是什么人?”莫靈并未照做,冷聲道。
“照做,否則,你的女兒性命不保。”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蹦`皺眉道。
“圣女種在你女兒身上的可是七彩盅蟲的子盅,可食人神識,若想你女兒無憂,就將這只母盅植入她的體內,以她的命盤、命數(shù)滋養(yǎng)你的女兒,可保今生無憂,這么大好的事情,你還在猶豫什么?!眮砣舜叽俚?。
然而正在這時,不待莫靈說些什么,莫晴空突兀的坐了起來,不時大喊兩聲。莫靈見狀,眸光一閃,趕忙沖到莫晴空身前,沖著來人一臉焦急道:“我已冒犯到神物神識,如今神物保護結界已然開啟,當下再動用盅蟲已是不可能了,你快點藏起來,晴空這邊牽動著太多人的神經(jīng),她這么大喊大叫的,一會人都被驚動了,你想走就來不及了?!?p> 來人見狀也不再猶豫,瞬間便消失不見了。意識到來人并未真的離開,只不過隱藏在房間的某處,莫靈下意識的握了握雙手,看向漸漸睜開眼眸的莫晴空,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樣子,笑著道:“晴空,醒了嗎?”
莫晴空看著自己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緩緩坐了起來,看著莫靈,神情木然道:“姨母?!?p> “誒,好孩子,現(xiàn)在感覺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莫晴空看著莫靈強自忍耐著,關切的拉過她的手,柔聲道。
莫晴空看著自己勉強笑著搖了搖頭,隨即又沉默下來。突兀的,她看到莫靈從衣袖中快速掏出盅蟲,在莫晴空的指尖輕點一下后,借由血脈中的神之力拼盡全力的將盅蟲重新收回衣袖中,隨即看向眼前明顯異樣的莫晴空,不由得紅了眼眶。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衣袖,朝著房間里的某個地方輕掃了一眼,緩了緩情緒,終是小聲道:“孩子,你這手腕上的珠鏈從哪里來的,你昏迷的時候,這手鏈不斷鳴叫,我們想了許多辦法也摘不下來?!?p> ……
畫面再次變換著,當時空的交錯漸漸靜下來時,終于,畫面來到了莫晴空此行原本最想看到的記憶片段。
賀濤不知從何時起已動了借助陣中龍佩之力的念頭,此次莫靈因著之前為保住賀思雨的命,將盅蟲種在了自己體內,近些日子以來,感受到賀思雨情緒上的變化,乃至前些日子對于生命的釋然,莫靈急切之下,動用血脈之力強行驅動盅蟲安撫賀思雨體內子盅的情緒,一時氣血攻心,原本能與盅蟲抗衡的血脈之力也徹底敗下陣來,然而,為了幫賀思雨爭取時間,莫靈硬是以心脈之力借由母盅之力將賀思雨體內的子盅控制著,原本就已是強弩之末,誰料,賀思雨一入陣中便陷入到幻境當中,致使盅蟲瘋狂躁動,莫靈也因此耗損心力過剩,假死了過去。而即便并不是真的死去,莫靈如今的狀態(tài)比起死亡更是生不如死的煎熬。萬般無奈之下,賀濤終是啟用了龍佩之力,再以不知何處得來的藥丸填補了缺失的龍佩之力,原本是想要為莫靈爭取更多的時間,等待莫晴空的覺醒,誰知,卻造成了如今無法挽回的局面。
畫面到此便戛然而止,最后的畫面中,莫靈心底深處的那抹釋然,以及她最后的心聲深深觸動了莫晴空的心房,她說:姐姐,一切可安好。
莫晴空在莫靈話音落下的同時收回了神識,她看向仍舊懷抱著莫靈痛哭流涕的賀濤,下意識的再次握緊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