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結(jié)底是40度的洋酒,被灌了不下五杯,陳心然已快到極限。
她猛咽口水,試圖壓住酒后返潮的不適感,但這種感覺并非她能壓制住。
“不好意思,我失陪下。”
看著她的背影,向擎點上一支煙。
他以前見過這女人一兩次,都是跟在沈言倫后面談工作。她總是默不作聲,故而也沒說上幾句話。
之前以為是高冷,結(jié)果卻是今天這幅模樣。但這一切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今晚不打算白來。
陳心然步履蹣跚地走進(jìn)衛(wèi)生間,急忙推開門,雙手撐在馬桶邊緣嘔吐不止。
在向擎面前靠毅力撐著,眩暈的感覺不算太嚴(yán)重,而這一刻,失去了支撐,她只感到頭暈?zāi)垦!?p> 胃里清空后,她越加難受。在洗手間里坐好一陣,她才虛脫地捂著胃,走到洗手臺前。
冰冷的水順著臉龐流下,水滴在胸前逐漸暈開。抬頭,在模糊的視野中凝視住鏡中的自己。白皙的臉被紅潤所占據(jù),似乎有點令人憐惜的樣子。
可是她知道,憐惜這個詞與她毫不沾邊,但被她憐惜的人卻有很多。
陳心然腦海中想起了母親的央求。
瘦骨嶙峋的李佳蓉靠在榕樹上,目光空洞,面上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神情。幾米外的陳心然早已看見她,只是那般憔悴讓她呆立半許,才敢靠近。
李佳蓉是真的瘦,一陣風(fēng)都可以把她吹走。
走近時,她這才看到李佳蓉臉上的傷。
“然然,媽媽求你了,這次你一定要幫我?!?p> “以前的教訓(xùn)還不夠嗎?您能不能不要再賭了?”
“好好好,我保證以后不再賭了。然然,這次如果你不幫我,我就會被他們打死的?!?p> 陳心然收回思緒,走出洗手間,借助于墻壁的力量回到原來的房間。這個時候,步子比來時慢了許多,仿佛腳下踏出的全是無奈。
另一間VIP房里燈光昏暗,陳心然透過包間上方透明的玻璃看見了自己的噩夢。
這一輩子都不愿意觸及的噩夢。
沈言倫被四個女人圍著,她們使盡渾身解數(shù),只為博得他的歡心。
包間里還有其他人,陳心然記得有幾個人曾與沈言倫有過來往。這架勢一目了然,應(yīng)酬與附和,不過相對于沈言倫那里的熱鬧,其他人身邊就冷清了些。
這倒也是,有錢又有一副好皮囊,即使是在高級會所里見過世面的女人,也不一定能抗拒。
沈言倫倒是冷靜,冷眼地瞅著這些女人,同左擁右抱的姿勢形成鮮明對比。
他的眼神永遠(yuǎn)都是那么冰冷,是那種細(xì)看一眼就能寒心刺骨的冷。
陳心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這也將她的意識喚醒,自己傻乎乎地愣在這里,真是愚蠢至極。
果不其然,只要有沈言倫在的地方,她的理智很快就會被抽離。
她如逃難般轉(zhuǎn)身,不料撞到了門邊。她摸了摸撞疼的左腿,不敢多做停留。
在她逃離之際,屋內(nèi)有一雙冷眸射向了她。
回到包間后,心事重重。
她走向沙發(fā)時,窺見煙灰缸已有三個煙頭,其中一根未完全掐滅的煙頭還冒著白煙??磥硐蚯媸堑燃绷?。
理了理未平靜的情緒,僅僅花了一秒鐘。這般速度是這半年來在沈言倫身邊磨練出的。
“向少,讓你久等了?!?p> 向擎招呼陳心然坐下,手更是握上她的肩,“陳小姐可讓我等慘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怎么會呢?!标愋娜辉脚矂由碜樱缟系牧Ρ阄盏迷骄o。
“我也不繞圈子了,陳小姐也是明理之人。既然回來了,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他每說一句就往前靠一些,陳心然被控制在他的雙臂間,前后都沒了可移動的空間。
“別這樣?!彼兴辛?,雙手抵住向擎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