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宴會里,陳心然都沉浸在步步驚之中。
不時的瞄一眼李凌旋,她對沈言倫的愛意早已路人皆知,連她這后知后覺的人都覺察出來。這下可好,喜歡仇人,眼力可不一般。
她的腦里不自覺地預演起各種悲劇。
兩人愛到濃時,沈言倫發(fā)現(xiàn)了李凌旋的身份,因為無法放下仇恨,兩人互相折磨。
這一版算是開胃小菜。
假如二人婚后有了孩子,此時沈言倫發(fā)現(xiàn)李凌旋的身份,才是真正悲劇的開始,李凌旋頂著離婚女人的標簽,還生過一個孩子,讓她以后的生活怎么過?
陳心然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覺得該告訴李凌旋,讓她遠離沈言倫這個危險制造者。
可是看著李凌旋一臉小女人的幸福狀,又顧忌兩人不熟,她所說的話在李凌旋那里不夠分量。
怎么辦?怎么辦?
陳心然揉著有些暈的腦袋,迷茫地盯著一處。
一只修長的手指在她桌前發(fā)出“叮?!甭?,陳心然的目光慢慢聚焦,從手指處轉到沈言倫臉上,小聲問道:“有什么事嗎?”
“看不到沒酒了嗎?”沈言倫抬眸,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泛著細碎的不滿,還沒等陳心然反應,他又轉頭,進入了三人的談話中。
從包間里麻利的離開。
門口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服務生的身影,便走去前臺,點了兩瓶茅臺,送至包間。
走回包間,看見李凌旋將門從兩邊拉上,轉身后,與她的視線對上。
這一秒,陳心然攥緊拳頭,手背上青筋愈來愈明顯。她很想拜托李凌旋,請她出國,或者遠離這里,但是陳心然看著她微笑點頭,走過她身邊,直到腳步聲漸漸遠離。
拳頭至半握,又至展平,像是被打了個洞的氫氣球,緩慢地下落。
酒過三巡。
該談的已經談了,該暗示的也已經暗示過了,這場宴會算是完美告終。
出門時,預先叫好的出租車等候在會所門口。把何總和李凌旋送回家后,陳心然暗自地松了口氣。
“走走吧,散散酒氣。”沈言倫瞥了她一眼,走在前頭。
陳心然小跑著,這才跟上他的步伐。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沈言倫那高大的身影正好把她藏在黑暗中,陳心然不敢靠得太近,保持著半米的距離。
兩人各懷心事,也都沒有說話。前面的人突然停住腳步,陳心然全然不知地向前走去,直到撞到沈言倫結實的胸膛,她才發(fā)覺。
他冷冽且無奈的目光投進她的眼里,陳心然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注意到?!?p> 沈言倫沒有搭理她,解下胸前一顆西服扣子,坐在街邊的鐵椅上。
秋天的夜里總帶著一些涼氣,觸碰到冰冷的鐵,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一件黑色西裝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腿上,從力度上判別,應該是被旁邊的人扔過來的。
陳心然將西裝理了理,剛要把它交給沈言倫,就聽見他說:“我喝了酒,現(xiàn)在很熱,你幫我把衣服拿著。”
“哦。”陳心然應了聲后,又默默地把西裝平整放到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