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天沉欲雪,凝碧剛剛新學(xué)會了一個他國小族的歌舞,便急匆匆地著急著想要去見舒白,跳給舒白看。依舊仍是在三王爺?shù)母∩?,燒了暖爐的側(cè)香閣中,此時的凝碧只穿著薄紅的舞衣,腰肢纏綿。那曲調(diào)——甚是妖嬈,在暖風(fēng)處處的香閣之中襯得舒白的眉眼曖昧。
見此,鎖煙便識趣地從香閣中退了出來,無意識地轉(zhuǎn)到了王府的后園,抬眼便被那怒放的紅梅灼了眼,燒紅云霞的艷,在一片茫茫的白雪之上顯得格外的潑辣。
鎖煙有心折一枝紅梅,伸手去攀卻終是停住了,正欲把手收回作罷,卻突然被人扼住了手腕。
鎖煙當(dāng)下一驚,正準(zhǔn)備想要怒視來人,卻在看清身后扼住她的手腕之人的眉眼時,便安順了下來。
“三王爺……”
那一瞬間的犀利轉(zhuǎn)眼間便被鎖煙隱藏的妥帖,重華幾乎要以為那是一種錯覺。想起初見她時的場景,她也是這樣的神色,似乎是在故意的壓制著自己的情緒,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里到底蟄伏了怎樣的的一個獸?
重華輕聲笑道:“花開堪折,喜歡便折了去罷,這般遲疑的做什么?”
她不動聲色地掙開了被重華扼制住的手。鎖煙眉眼安順地說道:“喜歡,但并不一定要擁有它的。”
“屁話?!敝厝A不以為然地脫口而出道。這話卻叫鎖煙微微吃驚地看著他——很顯然,她是從未想到過一個堂堂的王爺盡然會口出穢語。
重華只是笑意盎然,伸手便折下了那枝紅梅,插在了鎖煙的鬢間,說道:“喜歡的物件兒自然是想要牢牢抓在手中的,那般怯儒的話,自是不該是你講的?!?p> 紅梅的花香縈繞在發(fā)端。鎖煙抬手撫著鬢間的紅梅禁不住愕然,重華卻將不知是從何處端來的溫酒塞在她的手心里,說道:“用這,暖暖身子吧。”
說著重華便自飲一盞,咂嘴道:“人生得意須盡歡,管不了老子明日會如何,一響貪歡便足以?!?p> 一晌貪歡……酒香暈在鼻端,鎖煙瞧著手中的醇酒,當(dāng)即展眉而笑,仰面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酒熱在心,暈紅在面,她抬手撩了酒盞。對重華輕笑道:“想不想看胡姬舞?”
滿園的妖紅下,她毫無遮掩地笑著,酒勁肆意醉人,微醺的眉眼卻生生地晃花了重華的眼,此情此景便如初遇她那般讓人驚艷。
過了許久之后,重華依舊清清楚楚地記得那日短暫的光景。白雪,紅梅,一片妖紅之中,她妖魅般的腰肢及眉眼,不知勝過凝碧百倍千倍。
重華拋去了手中的醇酒,不知從哪里挪了一張貴妃榻,與她一同醉倒在這片妖紅的花下。點(diǎn)點(diǎn)落紅間,她不知是何時枕著重華未束的發(fā),睡得極為深沉,沉到并未聽見,重華在她耳側(cè)輕輕的那句呢喃。
重華輕輕的說道:“你可否道與我知,我該如何才能將你牢牢地抓在掌心?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