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墨本是說者無心,可架不住人家聽者有意。
本來人聲嘈雜,她這一句話無關(guān)痛癢,可她不知道,“猩猩”這個(gè)稱呼是大胡子的逆鱗,她這一聲,算是戳到胡子大漢的肺管子上。
胡子大漢,“你!上來!我要和你比!”
談墨戳戳阿大的側(cè)腰,“快!阿大,上去,他在邀請你!”
阿大垂眸瞥她,一臉無語,人家明明喊得是她。
所謂吃人嘴短,雖然是他提供的食材,但人家一個(gè)小小的孩子給他們一群人做烤肉,還是會于心不忍,現(xiàn)在被人點(diǎn)名,他總不能讓這個(gè)剛剛練氣六層的小孩子上去和那個(gè)堪比筑基的大漢比吧?
將錯(cuò)就錯(cuò),阿大正準(zhǔn)備邁步,胡子大漢一顆種子扔下來,在談墨腳跟前長出一株艷色的花,眼看著就要張開花瓣朝著談墨的腿咬去。
“小心!”阿大拽著她的衣領(lǐng)一把揪起來懸在空中,免遭胡子大漢黑手。
胡子大漢,“敢說不敢認(rèn)?我是要和這個(gè)人比斗!”
談墨這才蒙圈地反應(yīng)過來,人家要比斗的人是自己。
低頭瞅了一眼下面開得艷麗的花,心里媽賣批,這特么可是食人麗花!咬人一口不爛也腐,極難治愈的毒花之一。
她挖這胡子大漢家祖墳了?
但是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shí)候,因?yàn)檠巯滤呀?jīng)快要被勒死了!伸手拍在阿大的胳膊上,示意他放下自己,奈何阿大沒反應(yīng),別不是她沒被那大胡子陰死,就被阿大給送回了桑居都。
胳膊上被撓了幾下,阿大才反應(yīng)遲鈍地看到談墨漲紅的臉色,換了只胳膊被拎到另一邊,阿大才把她放下,回頭瞪了一眼臺上的胡子大漢。
談墨抱著脖子咳嗽了半晌,指指自己,又指指阿大,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這是救人還是謀殺?
言鈞笙不知道從哪鉆過來,給她遞上一杯水才終于好了些。
上面的胡子大漢不依不饒,點(diǎn)名了要和她比試,言鈞笙出面說和也是秀才遇到兵。
言鈞笙,“這位道友,修士之間互相切磋,講究的是勢均力敵,你與談道友修為相差甚多,大家看了總是名聲不好的?!?p> 胡子大漢,“她沒筑基,老子也沒筑基,都在同一水平,我是犯了哪條比斗規(guī)矩?”
言鈞笙,“未曾,但即使都是練氣,一層和十層到底是不一樣的吧?所以還請道友手下留情。”
胡子大漢,“別死貧道不死道友,讓我手下留情,她嘴下留情了么?我今天一定要跟她比試!”
言鈞笙問談墨,“你說他什么了?”
談墨嘟囔,“我哪知道!我就讓阿大上去和他比試罷了!”
胡子大漢,“你這小孩還狡辯!書呆子,今天你就是說出花兒來,我也要和她比!一個(gè)個(gè)護(hù)著她算什么,要是不敢,說一聲爺爺我錯(cuò)了,老子就放過你們,然后哪來滾哪去!”
言鈞笙握拳就要繼續(xù)和他爭辯,談墨從地上站起來抓住了他的胳膊,抬頭看上面的大漢,“想當(dāng)我爺爺?”
胡子大漢嘿嘿賊笑,“我年齡也沒那么大,你要是不想,喊聲爹也行!”
阿大抬步就要上去揍他,言鈞笙拉住他,“別動,相信談小道友?!?p> 談墨背著黑刃上臺,拄著刀柄,彎彎的眼睛黑漆漆的,“大猩猩,你叫我一聲祖宗,我讓你全身而退?!?p> 下面的討論更是熱鬧的不行:
“哈哈哈,這小娃有意思!這是不怕死!”
“不知誰家的女娃,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才練氣六層也敢如此狂妄?!?p> “說不定人家有什么奇招呢!不過這口出狂言的毛病可不像是什么好教養(yǎng)人家出來的人?!?p> “為什么只有我一個(gè)人注意到‘大猩猩’這個(gè)稱呼?你們難道不覺得上面的那位道友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么?哎,還別說,小姑娘這么一喊,我也覺得像是這么回事兒哈!”
“哈哈哈,大猩猩,我們挺你!”
不少看過胡子大叔出手的人知道他有幾分本事,再加上談墨年齡小,修為又不堪入目,所以下注的人紛紛把手里的靈石丹藥都壓在了胡子大漢那里。
“呦,這么慘呢!那只猩猩這邊光靈石就有上百塊了,小孩居然一塊也沒有?”畢俠咬著一顆青果站在下注的地方,十分嫌棄。
陸予蘭和陸予松兩兄妹面色也不好看。
陸予松,“什么玩意兒!看不起誰呢!”
陸予蘭,“王八蛋,這簡直就是羞辱我陸家!”
畢俠挑眉看她們兄妹,“所以,你們要下注么?”
兩人異口同聲,“當(dāng)然!”
陸予松從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一塊下品靈石,慎重地放到——大猩猩的盤子里!
陸予蘭也拿出一塊,猶豫了一下,放到了談墨的盤子里,“以小博大,小墨這里可是一比十的賠率!萬一贏了呢!”
陸予松附在陸予蘭耳邊,“你那是拿靈石打水漂!出來的時(shí)候,咱們每人只有五十塊靈石,你準(zhǔn)備為一個(gè)丫鬟浪費(fèi)一塊?”
陸予蘭白了他一眼,“雞蛋不能放到一個(gè)籃子里?!?p> 況且那丫頭詭計(jì)多端,說不定能帶她發(fā)家致富呢!
畢俠雙手負(fù)在身后,看著陸予蘭笑了一聲,轉(zhuǎn)身就往比斗臺走。
陸予松揚(yáng)聲喊他,“欸?畢道友你不下注么?”
畢俠側(cè)首,“你見過凡人界的道士有富裕的?”言下之意就是,他窮。
陸予松納悶,這畢俠雖然穿著一身道袍,可是看言行舉止,怎么也不像個(gè)沒家底兒的,不可能連一塊靈石也沒有吧?
怕不就是不想下注?
陸予松覺得自己真相了,畢竟,大家一路,不下談墨實(shí)在是面子上抹不開,但是下注給她,那就是肉包子打狗。
等到三人和阿大他們匯合的時(shí)候,擂臺上面的比賽還沒有開始,倒不是談墨沒有準(zhǔn)備好,只是那大猩猩被氣的要求暫停。
“怎么回事?”
阿大躬身回道,“是……小墨把那位壯士氣出心疾了?!?p> 畢俠,“???”
阿大,“就……小墨說她長得乖巧可愛,甜美天真,生不出這位模樣如此之丑的后代,且不說他年紀(jì)一把還沒筑基,剩余的日子不多,就算是筑基了,這針眼兒大的心性也活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