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錯,就那變態(tài)?!逼呦哺胶?。
年年桌子底下踢她一腳。
七喜疑惑看她。
“忘了食堂里誰留的你小命?”
七喜眼皮上翻:“嘖嘖嘖,老趙你看她,沒嫁呢胳膊肘就拐林教授那了?!?p> “跟條小舔狗似的護短,丟人?!倍旧嗬馅w重新上線。
年年沒聽見似的,剛好芋圓西米露端了上來,她找到浮著一層白色椰汁的那碗,移到自己面前。
檢討書還壓在桌面,她怕弄臟,收起來,疊得整整齊齊夾進課本,一把塞回書包里,才大快朵頤地吃起宵夜來。
“德行,喜歡上一個罰你寫檢討的男人,你是受虐狂吧?!逼呦灿珠_始數(shù)落她。
老趙忽然想起什么,來了句靈魂拷問:“他也不是你系里的,你那么聽話干嘛?”
……
“你不懂,”她壓低聲,神神秘秘的。
“我覺得他是在約我?!?p> “約你去辦公室喝茶嗎?”
老趙理智地潑下一勺冷水,澆了俞年年一個透心涼。
“王八蛋!”七喜眼珠子一瞪,拍著桌子吼了一句。
“好好的你罵……什么人……”俞年年以為七喜在罵她,條件反射抬頭瞪她。
對上七喜懟過來的屏幕,才發(fā)現(xiàn)七喜罵的不是她……而是朋友圈里的王八蛋前男友。
“這丫的以前天天跟老娘說恐高,我們教學樓才五層高,他連樓頂?shù)娘L都沒跟老娘吹過,竟然跑去跟他現(xiàn)女友爬江城最高的雞毛山,你們說這王八蛋是不是有???”
俞年年拿過她的手機,點開那王八蛋女友的照片,開始認真的欣賞起來,一邊賞著一邊嘴里嘀咕:“原來他恐的不是高,是你啊……”
七喜一聽,恨不得兩腳一蹬,直接化作厲鬼滅了那對狗男女。
“咦,這女人我好像見過?!蹦昴陮⒄掌糯螅瑴惤謾C。
她從口袋里掏出自己那部,找到江城登山協(xié)會的群,在群成員那一欄滑滑滑,手指一頓,停在一個頭像上。
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她把手機推到七喜面前。
“這女生,是我們登山協(xié)會的會員,上個月協(xié)會團建我還見過她?!?p> “長得還挺好看……”她又弱弱補了句。
然后被七喜無聲瞪了眼。
周六,一個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十分適合睡懶覺的早晨。
俞年年被七喜拖去了雞毛山。
會長在山腳下見到她,眼睛直了。
“年年?你不是在醫(yī)院照顧你哥嗎?”
“醫(yī)生說沒什么事,已經(jīng)出院了?!彼荒樀?。
會長笑笑,“啊,那就好!”
七喜震驚:“你哥病了?”
年年拉著她走遠了些,做賊似的,湊到她耳朵邊上。
“我騙他說,俞洲掉下水道里,把腿摔折了?!?p> 這么狠?
“……你哥又搶你零花錢了?”
她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語氣里還透著點困意,“會長周一問我要不要來爬山,我想多睡兒就隨便扯了個謊?!?p> 聽到這理由,七喜嘴角抽了下。
她忽然有些同情這個素未謀面卻已經(jīng)滿身傷痕的男人。
年年蹲下系鞋帶,手指一繞,打了個很緊的結。
最近系里忙著論文開題,還要兼顧歌圈里的營業(yè),她就漸漸在協(xié)會里隱了身。
一開始加入登協(xié),是因為徐一白,那個古風圈里嗓音獨特的寶藏級歌手。
她以為能在這兒邂逅大神,從此與大神走遍沿路風景,共攀人生巔峰。
沒想到……
她進協(xié)會的那天,徐一白退會了……
只留下她一個人看著雞毛山滿山的雜草。
江城地處平原地區(qū),這雞毛山說是江城最高山,其實也只有500多米,她和七喜沿著狹窄的石階,步行了大約半個小時,已經(jīng)走到了山腰。
七喜有些微喘。
加上天氣悶熱,她們的運動衫上滲著一層薄汗。
“要歇會兒嗎?”年年回頭問她。
七喜喘了口氣,擺手說:“沒事,接著走,我要早點見到那王八蛋?!?p> “……那你喝口水,我們再往上走?!?p> 山腰處立著個涼亭,是給游人乘涼和體力不支的人歇腳用的。
就在石階的拐角處。
趁著七喜喝水,年年掃了眼四周,看見涼亭里坐著對男女。
正在交頸纏綿。
她仿佛被蟄了下,飛快地移開視線。
扭頭卻聽見七喜咕咚咕咚水牛似的喝水聲。
“他爺爺?shù)?!”七喜喝完水,將空瓶子丟回背包里,惡狠狠盯著涼亭的方向,說:“那王八蛋站在這三百米的山上,恐高癥沒發(fā)作就算了,還親上了?”
“也許這是治療恐高的偏方?!蹦昴瓯M其所能地安慰。
“老娘學的就是治??!上到皇帝內經(jīng)下到農(nóng)村秘方,親嘴能治恐高的老娘還沒見到過?!?p> 年年懷疑七喜隨時會撲上去咬死那對男女。
她張開雙臂,死死箍住七喜的身體。
還不忘仰著頭,艱難地說:“我知道你有一百種弄死他倆的想法,但沖動是魔鬼,而且你現(xiàn)在名不正言不順,貿然沖上去只會被狠狠嘲笑!”
“我的確有一百種弄死他們的想法,”七喜笑。
笑得年年心里發(fā)毛。
早知道……
早知道她就待在宿舍里好好擼她的開題報告,不來湊熱鬧了……俞年年欲哭無淚。
“但我很冷靜。”七喜又說。
年年狐疑看著她,辨別她話里的真假。
“放開我?!逼呦舱娴暮芾潇o地說。
有那么一刻,年年以為她被霸道女總裁附了身,瞬間氣場全開。
年年看見,七喜解開她的束縛后,踱著步子幽幽走到亭子里,目不斜視,直勾勾盯著人家親嘴。
就差手里來把花生米,一邊嗑著一邊看戲。
七喜前男友大約是察覺到了故人的氣息。他緩緩睜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七喜單腳站著,一條腿架在他身旁石凳上的畫面。
那女孩睜眼,也嚇了一大跳,差點從凳子上滾下來。
“嗨,好巧啊,我的前男友!”七喜微微笑。
年年后邊不遠不近站著,“撲哧”一下笑出來。
她家七喜,可不是個吃悶虧的主。即便分手了大家各自兩清,可他騙過她的,怎樣也得討回來才行。
后來,年年接了個電話,不知道七喜和他們聊了什么。
只知道再回來時,他們莫名其妙成了結伴同行的隊友……
真是偶像劇般的神轉折。
等看到那對男女走在前面,男生一路顫顫巍巍沿著內側山壁走,才聽見七喜嘆了口氣,有些失落地說:“其實他沒騙我。”
“???”沒騙你你還這么惆悵。
“你看,他是真恐高?!?p> 年年扯扯嘴角,“我看到了,啊――”
最后那一聲殺豬般的叫聲,是她的。
她也不知道為何,她只是淡淡地瞟了七喜那前男友一眼,他就像個巨大的肉球,直直朝她滾了下來,“乓”地一下,壓在了她的左腳小腿上。
世界突然好安靜。
除了身下那“咔嚓”的一聲脆響。
哦,忘了說,七喜前男友體型微胖,足足180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