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樓門口放著部飲料販賣機,俞年年從錢包里掏出一張五塊和三張一塊的紙幣,塞進進鈔口里,選了一盒卡士。
她吸著冰冰涼涼的酸奶,找到俞洲的微信,點開聊天框。
“哥哥,你有林西馳的微信嗎?”
很快,那邊回了一句:“有,不給?!?p> “……”
俞年年抬頭,無語地望一眼湛藍的天空,哀嘆了一聲。
俞洲這家伙,真是她追求幸福的道路上那顆最大的絆腳石??傆幸惶?,她得開輛拖拉機,把這絆腳石給鏟平了。
思索兩秒,她又噼里啪啦打了一堆話過去:“他借了我五百塊錢,讓我微信還他,可他一忙就忘記加我了……”
“哥哥,反正你跟他熟,你幫我還他好了?!庇崮昴瓴[著眼睛,狡黠地補了一句。
才剛發(fā)出去,如她所料,俞洲的消息來得比什么時候都快,而且一來就來了兩條。
是一個微信名片,林西馳的。
下面還附贈了兩個字:“做夢?!?p> 哼,只要跟錢搭邊,她的哥哥就能六親不認原則喂狗。
但仔細一想,俞洲也并不是摳得一無是處的,如果他不摳,哪里會將林西馳的微信當(dāng)燙手山芋似的丟給她。
為了這點好處,俞年年決定以后就算俞洲再摳門,她都能忍。
可讓林西馳通過她的好友驗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是實誠地往備注上寫“俞年年”三個字,別說加不加得上的問題,還會打草驚蛇,到那時就算再改個“王翠花”,也于事無補了。
腦殼疼。
正好七喜在宿舍群里發(fā)了個拼單鏈接。
俞年年趕緊跑到底下,接著提問:“老鐵們?怎樣才能讓一個死都不肯加你微信的男人通過你的好友驗證?在線等,急!”
七喜出現(xiàn)得最快,“拿個啤酒瓶敲暈他,裝麻包袋里,把手機掌控在自己手中,你想讓他加你祖宗十八代都行。”
她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打算敲暈塞麻包袋里的那個人,是自己的專業(yè)課老師。
“……你可以滾了,下一個?!?p> 等了十來分鐘。
老趙上線了,先發(fā)了個蔑視七喜的表情包。而后一針見血,反問俞年年:“林老師死都不肯加你微信?”
“……應(yīng)該還沒到那程度?!庇崮昴昱踔謾C,弱弱回了句。
隔了一秒,抱著一絲不確定,她又打上一句:“但好像也差不多……”
老趙很快回復(fù)她:“放棄吧,一個寧愿死都不想和你扯上關(guān)系的男人,你大概只能抱著他的尸體談戀愛?!?p> “……”
“其實還有一種辦法,他不知道那人是你,但又是一個他不得不通過的人?!逼呦裁芭菡f。
嗯――
俞年年覺得七喜的話很有道理。她在腦海里搜索有沒有這樣一號人物,是她和林西馳都認識的,而且林西馳還絕對不能夠拒絕對方的好友申請。
終于,她想到了一個各方面都符合條件的人。
她信誓旦旦點開俞洲推過來的名片,在我是誰那一項猶豫了一秒,寫了個“我是李國明”,然后發(fā)了過去。
完了之后,她信心滿滿回到宿舍群里,告訴她們這事已經(jīng)解決了。
七喜疑惑:“所以你最后寫了誰名字?”
俞年年回了三個字:“李國明”
七喜:“……”
老趙朝她豎了個大拇指,來了一句:“你牛逼!”
李國明,52歲,博士生導(dǎo)師。在江城醫(yī)科大學(xué),上至黨高官,下到門衛(wèi)室保安大叔,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對了,俞年年在江城醫(yī)大里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他,因為他的名字就印在她的錄取通知書里。
沒錯,李國明就是她大學(xué)五年里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形象高大偉岸的校長同志。
――
正午十二點半,俞年年仰躺在柔軟的沙發(fā)里看綜藝,正嚼著薯片捧腹大笑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急急一看,通過了……
林西馳那大傻逼,竟然真的通過了她的好友驗證哈哈哈哈哈!
第一個招呼,要怎么打呢?
她現(xiàn)在可是頂著李校長的身份,得莊重嚴謹,得權(quán)威中不失和藹,親民中又要散發(fā)著領(lǐng)導(dǎo)者的魅力。
俞年年從茶幾上抽出一張紙巾,隨意地擦了擦手,鄭重其事點開拼音全鍵。
她皺著眉毛,思前想后,艱難地寫完了第一句話:“林老師,中午好,吃飯了嗎?”
嗯,第一印象一定要以親和的面貌示人。
“吃了”,林西馳回了兩個字。真的就兩個字,連標(biāo)點符號都沒有的那種。
但他回了,至少證明他是相信的。
俞年年倍受鼓舞,坐直起來,進入戰(zhàn)斗的緊張狀態(tài),全神貫注敲著字,連面前不時發(fā)出尖銳笑聲的綜藝節(jié)目都被她屏蔽了。
展現(xiàn)完親和的一面,就該切入正題了,林西馳剛剛回國,這正是送溫暖的好時機。
俞年年雀躍地打了一大串的文字:“你任職以來有一段時間了,在我們學(xué)校還適應(yīng)嗎?如果有需要或者遇到困難,可以跟我提?!?p> 林西馳不知道在做什么,消息回復(fù)得極慢,過了老半天,俞年年盯著手機的眼睛都發(fā)澀了,才等來他的回復(fù)。
林西馳說:“困難談不上,遇到了點困擾?!?p> “什么困擾?我能幫上忙嗎?”俞年年眼睛發(fā)光,熱情追問。
林西馳那邊沉默了一陣。
他回消息的龜速俞年年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還漸漸掌握了他的回復(fù)節(jié)奏,正好吃了薯片口干,茶幾上的水也沒了,她就拿水杯去廚房倒了一杯。
好一會兒,她剛從廚房出來,邊走向沙發(fā)邊悶了一大口水,就聽見手機的聲響。
她悠哉地翻過手機,點開聊天頁面,看見林西馳發(fā)過來一句:“有女同學(xué)總想撩我。”
……
她握著手機,“咕咚”一下,被嚇得直接咽下了那口水,順帶打了個飽嗝。
有一瞬間,她懷疑林西馳長了一雙透視眼。否則他怎么總能精準(zhǔn)地噎到她?
轉(zhuǎn)念一想,她又非常好奇,除了她,還有誰在明目張膽地撩林西馳?
等平復(fù)了情緒――
俞年年試探問:“哪個女同學(xué)?竟敢如此不自愛!簡直是我們江城醫(yī)大的恥辱,把名字告訴我,我來幫你解決。”
林西馳幾乎沒有停頓,回復(fù)她:“俞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