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國之竊賊
“戊”字大統(tǒng)領低著頭不說話,既不辯解,便是承認無疑。
南楚王冷哼一聲,“三江會‘戊’字大統(tǒng)領,目無王法,恃眾逞兇,罪該萬死,著:即可押送天牢,秋后問斬,以儆效尤!”
話音鏗鏘有力,不容置疑,可是姜文煥怎肯就此罷休,他上前一步,朗聲道:
“回稟父王,此賊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但是此番大劫,讓整個南城生靈涂炭,只斬此一人,恐不足以安民心,不足以平民憤!”
南楚王神色玩味,“依煥兒之見,此案該如何論處?!”
姜文煥看向百官的方向,怔了一下,旋即咬牙道:
“此番火劫,雖是三江會‘戊’字大統(tǒng)領一手操縱,但不難看出三江會實力之強,氣焰之盛,已達到如日中天的程度,若不就此將國之竊賊,城之毒瘤連根拔起,定然后患無窮!”
被姜文煥如此相逼,南楚王神色仍是不冷不淡,他看向百官道:
“諸位愛卿,意下如何?”
列班中走出一位老者,顫巍巍躬身跪倒在地,朗聲道:
“啟奏王上,此番只一個大統(tǒng)領,便將我離京城攪得天翻地覆,是故老臣以為,此案的重點不在這位光頭男子,而在于三江會,若是沒有如此強大的黑幫三江會,昨夜之損失,何至于此?!”
又有一名官員出列,跪地高呼,“臣附議,剪除三江會!”
“臣附議!”
“臣也附議!”
……
附議聲連成一片,文武百官竟有半數(shù)以上跪地附議。
南楚王怒極反笑,“好!”
他看向姜文煥道:
“那么此事便讓煥兒全權處理,本王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除黑幫,誅國賊!”
開弓沒有回頭箭,若是早知如此會令父王如此龍顏大怒,他又怎會如此魯莽,竟連國師明天昊一次又一次的眼神提醒也棄置不顧?
木已成舟,如何后悔亦是無用,姜文煥硬著頭皮答道:
“兒臣遵命!”
“退朝!”南楚王已站起身來,大袖一甩,往后庭走去,“順天監(jiān)兩位大人留下?!?p> 百官面面相覷,交頭接耳著散去,李文樓跟上白小菱,來到后庭門口等候。
“二位請吧。”門口的太監(jiān)恭敬開口。
白小菱兩人跟隨太監(jiān)入得后庭花園,正值盛夏,百花爭艷,花團錦簇,李文樓顧盼流連,而身為女孩的白小菱卻是目不轉(zhuǎn)睛,將一個不茍言笑的監(jiān)正大人形象演繹得天衣無縫。
兩人來到小湖邊的亭子外,南楚王已在亭中做好,并親手烹著茶,瞥了靜靜站立的兩人一眼,南楚王失笑道:
“還不進來坐著,讓本王請你倆么?”
“哦,好!”兩人躬身步入,分坐兩旁。
南楚王一心烹茶,手法嫻熟,李文樓二人乖巧的坐著,三人一言不發(fā),亭中只有沸水蒸騰的“咕嘟”聲,還有茶壺高懸,細水長流的“叮咚”聲。
良久,兩杯清茶放到二人面前,南楚王伸手示意,“嘗嘗看?!?p> 李文樓看著白小菱,白小菱目不轉(zhuǎn)睛,乖巧得如一只布玩偶。
南楚王搖頭一笑,只好自己先抬起茶杯,“抬杯!”
白小菱如同解除了封印,立即伸手抬杯,這個舉動嚇了李文樓一跳,這狐貍今天行為怎么如此怪異?
緩緩抬起茶杯抿了一口,入口溫潤,浮香四溢,滿口香醇氤氳,仿佛有撫慰人心的作用,整個身心都舒緩下來。
“我這珍藏如何?”南楚王看向李文樓。
李文樓又抿了一口,“堪比仙露瓊漿!”
“哈哈……”南楚王合不攏嘴,“文樓性格深得本王之心!”
稱贊恭維的話誰不會說?這難道不是明目張膽的拋寵幸嗎?不是嗎?
李文樓放下茶杯,“王上謬贊,事實如此?!?p> 半個時辰下來,兩人已飲了數(shù)杯,交談甚歡,而白小菱仿佛知曉今日自己作為陪襯的本分,如一尊木頭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
若不是偶爾跟著笑兩聲,李文樓都懷疑她是不是睡著了。
“這段時間在順天監(jiān)查了不少案子吧?”
終于,在談天論地了半個時辰后,南楚王終于把話題引回現(xiàn)實。
李文樓知道,一個月來的所有奔波,已經(jīng)到了檢驗成果的時候了。
“回稟王上,一個月來勞碌奔波,趣事倒也見了不少……”
南楚王神色好奇,“哦?都有些什么趣事?說來給本王漲漲見識?!?p> 李文樓斟酌片刻,眨眼道:
“可能是微臣見識短淺,不過是一枚赤紅玉佩,一只藍嬰貂,一頭鯖魚精罷了?!?p> “鯖魚大王的故事本王倒是聽說過一些,階下之囚而已。藍嬰貂又是什么新奇的物事?”
李文樓喝了口茶,“乃是方外術士豢養(yǎng)的一只妖貂,毛色艷麗,尿液有惑人之效。奔走如風。”
南楚王饒有興致的看著李文樓,“有機會本王也得捉一只來把玩一番……那么赤紅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哦?!崩钗臉翘统鰪摹扒槔伞焙箢i奪來的赤紅色玉佩,上前遞給南楚王。
南楚王眼神一閃,“此物文樓從何得來?”
李文樓思考片刻,“這是微臣某日下朝內(nèi)急,尋地方如廁之時,在怡寧宮外拾得,原本只覺漂亮,但佩戴之后驚覺有平神靜氣之妙用,是故想要獻給王上?!?p> 南楚王微微一笑,“文樓有心了,那本王便卻之不恭了?”
李文樓嘴角微勾,“王上請笑納!”
……
出了王宮,上了馬車,脫了面具的白小菱嗔了李文樓一眼,“你怎么將情郎之事抖落出來了?現(xiàn)在咱們物證也沒了,還如何讓那賤人的惡行公之于眾?”
李文樓玩味道:
“你很憎恨水性楊花之舉?”
白小菱哼了一聲,戴上面具,聲音回復沙啞,“這幾日最好別外出,深陷重圍可別怪本官沒提醒你!”
李文樓連聲應是,其后李文樓在想三江會如何度過此劫,白小菱低頭無言,順天監(jiān)轉(zhuǎn)眼便到。
下了馬車,回到自己的院子,剛坐在自己的搖椅上,白小菱便沖進院中,冷聲道:
“三江會劫獄了!”
李文樓當即站起,神色驚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