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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與菩薩有染

第二十一章 來日方長,心之所向

略與菩薩有染 靈魂小青龍 2127 2020-04-18 12:52:18

  “姑娘,姑娘,醒醒,蘇先生請見?!贝藭r已是黃昏日落,西邊的的太陽撒下最后一片溫暖,黃澄澄的一片,溫暖靜謐。

  伊人睜開眼,感覺到臉上太陽遺落的暖意,聲音微啞:“幾時了。”

  “酉初,蘇先生剛至,姑娘不必著急。”小挑扶著她起來梳洗。

  竟是睡了一個下午。

  伊人平時裝扮就簡單,梳洗不過是片刻的事,不過今日,倒有些不同,“姑娘,你這辮子編得真好看,就是有些亂了。”

  “沒什么,你重新辮過就是?!?p>  “唉,好勒。”小挑女紅雖不好,梳妝打扮這事確是最在行,只是伊人平時一切從簡,她一雙好手藝也發(fā)揮不了,如今可找到機會了。

  仔細地辮著發(fā)辮,嘴里還不住嘀咕:“這發(fā)繩真精致,姑娘什么時候買的?小挑再去給你買兩個換著花樣辮?!?p>  伊人瞧著這小丫頭一股精神氣,有些無奈,“不必了,一個就夠了。你若是喜歡去街上買兩個便是,我這個是偶然間得到的?!?p>  “好勒?!?p>  所謂的簡單梳洗真的是簡單梳洗,頭發(fā)只松松地綰了一半,簪了只木簪,身前搭了兩根細細的發(fā)辮,一襲云煙青衫,腰間掛著一個白底繡著紅傘的的荷包。

  伊人一出來就看見蘇離還是坐在上次下棋的位置,在教景明寫字,倒有幾分紅塵之外的愜意。

  景明自從上次跟他說了之后,就留在了無書舍打雜,不要工錢,只求能肆無忌憚地看書,后來婆婆見他有緣,收了他當干兒子,景明懂的感恩,閑暇之余會盡量陪著婆婆。

  一股幽香傳來,蘇離才抬頭望見來人,起身行禮,景明跪坐在榻上,叩首行禮。

  伊人只得回禮,將景明拉起來“先生這是在教景明學識?”

  “景明不是我的學生,只是見他在此練字,指點一二罷。”蘇離將提前泡好的茶放在她面前,抬手示意。

  伊人見狀,端起茶杯細細品了一番,比起前些日進步了不少,后味不澀了,贊揚道:“先生好本領,短短兩日,茶道進步飛快?!?p>  蘇離聽言也端起一杯,茶色清亮,滋味甘醇,卻不持久,品過便忘了,毫無特色也無靈魂。

  有些失落,“這茶道還是比不上葉姑娘?!?p>  伊人失笑,這人怎的這么較真,“各有所長,若是皆讓先生占了,那伊人便是無用之人,先生留個活路罷。”

  又道:“先生今日前來,為何?”

  景明讀過書會寫字,只是太久未執(zhí)筆,有些生疏,字跡也潦草,心里有些急。

  蘇離見狀,側身將手附在他手上,手把手帶著他寫,眉眼間說不盡的溫柔。

  “太子殿下今早天不亮就派人搬了幾個石樁子擺在河道兩側,兩側粗繩子相接,人綁在繩子上修河提,河堤重建,無一人傷亡,柳州也保住了,我是來認輸?shù)摹!?p>  從柳州傳消息到京都快馬加鞭也要整整一日,京都這么快就有消息,這事是口口相傳,速度比那信使還要快啊。

  柳州水患解決了,說明她兄長就要回京了。

  此時伊人已經(jīng)完全忘了輸贏打賭一事,臉上皆是笑意。

  蘇離并不在意她的失神,安安靜靜地等著,嘴角掛著那一抹微笑,顯得幾分真心。

  察覺到幾分失禮,伊人連忙收斂了神色,聲音還是壓不住的喜悅:“此事本來就是一時興起,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只要柳州水患解決了就行。”

  蘇離并不答話,只是臉上那抹笑意也淡了幾分。

  伊人思索著,讀書人最是重諾,如此顯得不尊重人家,看見他教景明習字的模樣,有了想法。

  “聽聞先生學識好,愿賭服輸,那請先生教景明罷?!?p>  蘇離手頓了頓,也感覺到握著的那只手在顫抖,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以示安撫。

  淡聲道:“我與景明有緣,此番,倒是多謝葉姑娘促成了?!?p>  伊人想了想,叫小挑將房里的那只玉青色的毛錐拿來。

  那只毛錐比起尋常的要細小一些,方便攜帶,此筆名為玉竹,很是襯他。

  將那只毛錐遞給景明,景明面露難色,并不接。

  伊人瞧著,“如今我是你姐姐,自當為你尋出色的先生,如今先生就在跟前,這拜師禮還要姐姐幫你送?”

  “這,這不合理?”景明對她是感恩,不敢再喚這聲阿姊。

  伊人將毛錐收回,作勢要替他交給蘇離,“既然你害羞,那姐姐替你?!?p>  “別別別,我送,我送?!?p>  伊人這才將毛錐遞到他手上,“拜師罷?!?p>  景明雙手呈上毛錐,跪在塌外,恭敬道:“學生景明,拜見先生?!?p>  “來日方長,心之所向?!睅熣呒恼Z。

  彼時的他們都不懂先生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只是單純地理解為漫漫人生路,心之所向。

  后來懂了,已是物是人非。

  秦勝正在家中吃午飯,突然來了一群人,二話不說就將他帶走,妻兒壓在府中不準走動,一切發(fā)生地太過突然,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就已經(jīng)被帶走了。

  沒有人審問,沒有人用刑,也沒有人告訴他發(fā)生了什么事,就被關在大牢里,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令他整個人都十分暴躁。

  “你們什么人,憑什么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朝廷命官,你們無緣無故抓我是要抄家的,叫你們大人來,我要見他!”

  吵吵鬧鬧,獄卒也很煩躁,拿著棒子幾下敲在欄桿上,“叫什么叫!你一個戶部小郎中,算什么大人物?這京都都要換天了,我看你這個官還當不當?shù)某?!?p>  “什么?變什么天?”

  獄卒不理他,兀自去喝酒了,幾句說不清道不明的話足夠讓心里有鬼的人駭然大驚。

  秦勝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股冷汗從后背流下,雙唇都在顫抖,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大燕根基在,不會換天的?!?p>  他一面告訴自己要冷靜,一面又忍不住胡思亂想,紙終究保不住火,早知道他就不淌這趟渾水了,可人要往上爬,他不淌便是將這條路走到了盡頭。

  關在里面分不清晝夜,只知道值守的人換了幾輪,飯菜也送來了好幾輪,沒有人來審問他,他倒是還沉得住氣。

  “現(xiàn)在朝堂越來越亂了,好幾家都被抄了,聽說但凡涉及的一個都不放過?!?p>  獄卒喝著酒,意識已經(jīng)有些模糊,敢討論那些朝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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