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承我王位的,不能涉險。”巴雅爾聽了這話,眼角狠狠一抽,關(guān)鍵時候還是先棄了明珠。
但明珠卻并不在意,本就是個做事不經(jīng)大腦的人,如今只一心鋪在尼格師父身上,聽到父王準自己帶人前去,心中一片歡喜。
不久后,明珠收拾好一身黑衣利落上馬,還扯了條黑布遮了口鼻,按了按腰中配刀,剛要催馬,韁繩卻被巴雅爾拉住。
“明珠為何執(zhí)意要去?你是公主大可不必去?!卑脱艩柧o拉著明珠馬韁小聲的問道。
明珠聽了心里一暖,歪著頭笑道:“因為尼格是我?guī)煾?,因為兄長也需要尼格助力啊。”明珠故做輕松的說,她怕兄長擔心。
時間緊迫不能多聊,巴雅爾把一大包東西塞給明珠?!按蟀咨姆勰俏已兄频拿运?,威力很強,瞬間即倒,一些小包的是治療外傷的?!泵髦榻恿诉^來,每包都細細的塞到腰間。
“兄長這么擔心我嗎?”
“我擔心你,所以你要平安回來!”明珠愣了本是隨口一問,卻不想這是從兄長口中第一次明明白白聽到關(guān)心之語,怔怔的半天才緩神來,竟不知做何反應(yīng)。
這句話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吧?他說的是我,不是兄長,巴雅爾不是把自己當妹妹吧?至從上次后院相見,明珠一直弄不清巴雅爾對自己到底是兄妹之情,還是男女之愛。明珠只知道現(xiàn)在巴雅爾內(nèi)心中王位是第一,她也不想逼得太緊,她可以等。不過現(xiàn)下這句話,明珠喜歡!
“為兄長,明珠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明珠低低的在巴雅爾耳邊說道。
帶著三十位勇士策馬狂奔于大漠上,內(nèi)心小鹿亂撞,想著剛剛夜色中兄長看自己期盼的眼神,她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鳳城路遠,人不歇馬也要歇,在休息時明珠知道這三十位勇士都是經(jīng)過大小征戰(zhàn)忠于火羅王,聽命于尼格阿蘭部族人。
關(guān)于鳳城他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聽說鳳城守備是永安侯二子,安家英勇善戰(zhàn),一直是青越強有力的主力軍。
明珠心想著,人家都是先打小怪慢慢升級,自己剛出師直接就遇上BOSS,這點子也是沒誰了,看來不能來硬的。
狂奔了五日,終是來到鳳城下。
這鳳城四周皆是山,高聳入云,綿延萬里,陡崖峭壁,果然是天險,只有一處狹長小道路,還是城門。四周的山皆是斷崖,云霧繚繞。明珠帶人來到城門下,摸著下巴思考。
自己毫無任何帶軍經(jīng)驗,打架斗毆到是常干,但這領(lǐng)兵打仗真是……一竅不通,什么也不會。腦子也一片空白,手里連個鳳城地圖也沒有。尼格師父關(guān)在何處也不知道。不知道現(xiàn)在后悔回王庭還來不來得及。
正思考著對敵之策,對面城門之上來了幾個人。中間是一位小將,年歲不大,穿著銀盔銀甲,一看便知是個不小的官。
對面小將本是聽下人來報,城外來了一隊人馬,站在城下,不知所圖。年輕小將姓安是永安侯謫孫名喚安昀。正是年少氣盛的年紀,本是來邊關(guān)跟隨叔父學(xué)習(xí)實戰(zhàn)兵法的。這幾日叔父不在,他又正好抓了幾個胡人,正得意呢。
安小將看著城下為首的人低著頭,摸著下巴做思考狀,準是沒安什么好心。
“喂,對面之人,報上姓名!”
明珠眼中一亮,看到對面年輕的小將,想著先聊聊天,徐徐圖之……
“你先說你是誰?問人姓名,不都是理應(yīng)先報自己姓名的嗎?”明珠操著一口漢話。
安小將愣了下,也有些道理。旁邊兩位謀士剛要說話,安小將便率先說道。
“聽聲音原來是位女子?看裝扮是胡人,沒想到竟會說我漢話。告訴你也無妨,我姓安名昀?!?p> “哦?沒聽過?!泵髦槔蠈嵉膿u了搖頭,她可真真是沒聽過。
沒聽過?安小將冷哼一聲,“那你呢,你叫什么?你來鳳城做什么?”鳳城是軍事重地,城內(nèi)皆是軍隊,并無百姓,不過不用問也知,怕是前來救那幾名胡人的。
“你們漢人不是說女子的名諱不能問的嗎?”
安小將一噎,胡人都是這么聊天的?
“你!那好,你只說來此做什么?”終于說到正題了,兩位謀士長出了一口氣。
明珠仰頭指了指城上,“我只問你,你們前些日子是不是抓了我們族人?”
安小將哈哈樂了兩聲,果然是來救人的。他就知道!身旁的謀士行了一禮,“安大人,怕是火羅王庭的人,我們與火羅王庭從無沖突,例來也只是抓了人打幾棍便放了,既然他們來尋人,便放了吧。”鳳城的人還不知抓的是誰。也不知抓的這人對火羅王的重要性,還以為只是一般的兵士。
“不行!他們族人搶我們百姓糧食,擾亂邊境,就是我們一再縱容結(jié)果,這次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看他們以后還敢?”安昀生氣說道,胡人經(jīng)常搶百姓,為禍一方,哪能這么便宜的放了?
明珠見他們城上幾人,來來回回的說著話,好像在研究著什么。也來了氣,忽的想起看過的一本書《對陣之道》。
“我說,那個黃毛小子,可敢出來與我一戰(zhàn)?”明珠看書細致,會劃重點,掌握精髓,一句話便激怒了安小將。
安昀性子急,一個黃毛丫頭,也敢叫陣?永安侯府在青越便是皇帝也是要給幾分薄面的,哪容一個胡人女人如此大言不慚?剛想接話,兩旁謀士拉住了他。
“安大人,莫要急,恐上了胡人的當?!眱晌恢\士心里苦啊,這安小將軍,年少氣盛不說,這幾日主帥不在城內(nèi),他便做了主,抓了不少胡人,怕是要捅摟子。
明珠見上面沒反應(yīng),看來還是要語言輸出下,這才是對陣的精髓所在。
“那個姓安的小將,我一個女子叫陣都不敢來戰(zhàn)?看你穿著盔甲難道是來唱戲的?”明珠又回身用胡語說了一遍,身后的勇士這才聽懂,哈哈大笑起來。
安昀世家長大哪受過這等氣,伸手一指,“區(qū)區(qū)一個蠻夷女子,說話竟如此猖狂。”身邊謀士趕緊拉著安昀胳膊,勸他莫要生氣,不要中了計。
“我這區(qū)區(qū)蠻夷女子,便叫你這粉面小生不敢出門來?黃毛小兒,你若不敢出來,便告知我芳名,日后若有緣相見,我定到你那里聽戲!”明珠說完又用胡語說遍,城下眾人哈哈大笑,用手指點著城上。
“你且等著小爺!!”安小將終是受不住,扯開謀士,下了城樓。
不一會兒,城門開了,出來一隊人,為首馬上坐著的就是安小將。銀盔銀甲,舉槍指著明珠。
“我槍下沒有無名之鬼,報上姓名!”
明珠慢慢抽出彎刀,臉上卻笑著,“哎喲,這近看之下,果真是個俊俏小生!”
一再侮辱,安小將低吼一聲便打馬過來。
不過兩招,明珠就感到這安小將的槍法好似受過名家指點,這槍耍得妙。不過可惜了。
明珠一刀砍過去,力道之大,安昀忽覺虎口麻木,拿槍不穩(wěn)。明珠抓住時機,一腳將安小將踢下馬背。緊跟著跳下馬,一刀砍飛安小將的槍,將刀架在安小將脖子上。只短短幾招便將安小將捉住,身后族人舉刀叫好,城上謀士抖著胡子,拍著大腿暗恨安小將沖動。
明珠快速抓了安小將按到馬上便跑,姓安哪!很值錢的好嗎?!此時不跑難道等城里出來人大戰(zhàn)?我方人少,速戰(zhàn)速決方為上策。找了一面環(huán)山處,把安小將綁好,命勇士輪流看守鳳城方向的動靜。
明珠在安昀身邊蹲下上上下下打量著安昀,想著下一步該如何是好?他姓安肯定與永安侯有關(guān),不如交換人質(zhì)?
安昀被看得炸了毛。“蠻夷之女!”
明珠樂了,起了逗弄之心,湊近安昀小聲在他耳邊說道:“安小將總是罵我蠻夷,我這蠻夷之女,若是不做點蠻夷之事,怕是對不住蠻夷這個稱謂了?”
促狹的呵呵樂了起來。
安昀瞪大眼睛,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個畫面。“你要干什么!”明珠手捧著下巴,上上下下的看著安昀,“我啊,大齡,未婚,我們這種蠻夷之女,就喜歡你們這種漢人的俊俏小生?!?p> 安昀憋得臉通紅?!斑@么多人在,說話如此不知檢點!當真是不要臉!”明珠看了看四周的族人。又往安昀身邊湊了湊,“怕什么?他們聽不懂漢話的?!闭f完便陰測測笑著,安昀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
“公主,鳳城有人來送信?!泵髦槭樟诵θ?,理了理衣服走了過去。
對方人約傍晚時分,城外五里處交換人質(zhì)。明珠點頭答應(yīng)。本來帶來的人就少,能迅戰(zhàn)迅決是最好的,只要尼格師父平安,明珠就安心了。
要說這明珠的運氣還不是一般的好。這鳳城原本是永安侯二子長年駐守,只是這半月來外出尋查未歸,正好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剛來不久的安昀便主起事來。明珠這邊剛抓了安昀,安守備路上聽聞消息,便急急趕了回來。
安守備聽說安昀被抓了,又氣又恨。氣自己出去才幾天,這個侄子就不省心,抓什么胡人?如今火羅王一統(tǒng)大漠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之時,青越不宜與火羅部族有沖突。而且火羅族也未傷百姓,不必抓人不放,若惹得兩國起了沖突,不是安家承受得起的。
恨的是既然人家找上門,順勢放了就好,何必出城迎戰(zhàn),戰(zhàn)也便戰(zhàn)了,還被人家抓了。抓便抓了,聽說還是個女子,是個女子便也罷了,聽說三招便被拿下。
安守備扶額,安家這臉丟大了!
兩旁謀士看主帥臉色發(fā)青,指關(guān)捏得咔咔作響,只低了頭不敢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