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聽她滿嘴胡諂!屠城?如此行徑!必是要遭人唾罵不恥的!她不敢?。 ?p> 不敢?明珠聳肩笑著,很是得意,“哈哈哈!!朱叔恩啊朱叔恩!你跟著老侯爺一生,難道不知,明珠十六便屠盡南離俊城了嗎?一個不留!老幼婦儒一個未放!滿城尸山!”
聞言城上眾人皆大驚!南離俊城離此不遠(yuǎn),當(dāng)年慘烈,誰又不知?!眾人皆偷眼看著朱叔恩。
朱叔恩只感到周圍一片膽顫心驚的眼神掃來,暗暗大罵,兩軍對陣,敵方未動,我方先失了氣勢!!雙眉緊皺,望著城下明艷女子,陽光輕灑,立于馬上,雖是美麗張揚(yáng),但猶如來自地獄惡鬼般!
明珠見一句話震懾住對方,便又懶懶得補(bǔ)上一刀,“本帥屠城可是好手!前些時日還坑殺了安家萬人大軍!三日!就是三日!若是不信,盡管試試!本帥定讓香豐城比當(dāng)年俊城更慘烈!!”
朱叔恩聽聞此言,只覺渾身被氣得發(fā)抖,可偏偏她說的又是實話!只覺一股氣血翻涌著向咽喉而來,顫抖著伸手指著城下,“莫要聽她胡言!當(dāng)年俊城是兩國交戰(zhàn)!如今是我青越內(nèi)事相爭,怎能相同?!”
明珠伸手指著城上,“老匹夫!我明珠又不是青越人!你們百姓是死是活!又關(guān)本公主何事!”此話出口,方覺身旁劉玄洛猛得轉(zhuǎn)頭,緊皺眉頭看著自己,眸光如刀。
明珠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緊抿雙唇,眼中竟上帶恨意……
恨吧!明珠忽覺失了罵陣心思,掃了圈城上,“記得三日!本公主說到做到??!”言罷剛想打馬回營,忽聽城上急急大喊軍師之聲,回身望去。
朱叔恩一口血噴了出來,渾身顫抖,右手還指著明珠,只覺視線越來越模糊!漸漸視物不清,砰一聲,向后仰倒而去……
……竟是被明珠活活氣死了。
明珠搖搖頭,就說了氣量小的人,不宜領(lǐng)軍。何況遇上明珠這只看過《對陣之道》之人,通篇學(xué)習(xí),只學(xué)得罵陣篇。
香豐城上大亂,軍師大張雙眼,死不冥目!雙眼還望著蒼天!
一群年青小將抱著軍師,不停喚著,眼角余光撇見那艷麗張揚(yáng)女子徐徐打馬回營……
明珠只感到劉玄洛剛剛那眼神讓自己心下有些酸澀,下了追風(fēng),撩簾子回了自己帳子,喚來白根為自己抱幾壇酒來,便開始脫下盔甲。
盔甲還未脫完,帳簾便被人挑開,剛想轉(zhuǎn)身,卻被劉玄洛大力撲來,一個踉蹌?chuàng)涞乖诘兀凰浪缐褐?p> 劉玄洛喘著粗氣,眼中帶著恨意,使得他眼中赤紅,死死壓著明珠,吼道:“明珠本不是青越人!百姓是死是活!又關(guān)明珠什么事?是吧?。 ?p> 明珠心知剛剛這句話令他很生氣,但他也該明白,罵陣而已,哪能句句話當(dāng)真!左右掙了掙,卻見他又使了幾分力道。
“你說倒底是不是?。?!”劉玄洛大吼著,見她根本不想回答,腦中一片混亂!家國大義,兒女情長,在腦海中不停交戰(zhàn)著!這份痛苦又有誰懂?。∮钟蒙蠋追至Φ?,死死壓住她,將臉貼向明珠臉龐,眼眶赤紅,緊咬牙關(guān),渾身輕顫!
明珠有些生氣!不是掙不開!而是一時間忘了掙!“兩軍對戰(zhàn),有些話只是為了嚇嚇對方,劉玄洛不懂嗎??!”
“我不懂??!我不懂你哪句話是真!哪句是假!可是想殺盡我青越百姓?不是正好為你王兄進(jìn)軍青越鋪路嗎??!”劉玄洛只感身下明珠渾身一僵,愣愣的看著自己,發(fā)絲被自己撲得散亂,眼眸如星光,不可信置信的看著自己,盔甲剛脫了一半,衣領(lǐng)還有些微敞,如此之近,一陣體香撲面而來。劉玄洛只感大腦轟一聲,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頭向明珠雙唇壓去。
明珠皺眉,側(cè)頭躲過。
劉玄洛立時吻到盔甲之上,只感雙唇冰涼,抬頭剛想再吻,卻被明珠大力推倒一旁。
明珠一個閃身站了起來,“劉玄洛,國條律法呢!男女大防呢??!”居然敢用強(qiáng)的?她明珠這輩子只有撲倒兄長的份,還沒人敢對自己用強(qiáng)!膽子倒不??!
“主子,酒來嘍!”白根抱著兩壇酒進(jìn)了帳子,只見自家主子,半脫著盔甲,怒氣沖沖立于一旁,死死盯著監(jiān)軍。而監(jiān)軍歪于一旁,一臉痛苦,雙眉緊皺,也死死的望著自家主子。
白根腦子轉(zhuǎn)得飛快,立時將兩壇酒放于一旁,一陣風(fēng)一樣卷出帳子!
此時不跑等待何時?一看就是自家主子要占人家便宜!自己哪能壞了自家主子的興致!雖然監(jiān)軍不如大王子在主子心中份量重,也不如舒王俊美,但正所謂當(dāng)兵當(dāng)?shù)镁昧?,看母豬都眉清目秀的!誰還沒有個孤單寂寞冷的時候?!
白根出了帳子,發(fā)現(xiàn)少澤立于不遠(yuǎn)處,還貼心的拉起少澤向遠(yuǎn)處跑去。少澤被他拉得有些莫名其妙,一腦袋問號,只見白根臉色紅紅,張嘴笑著,雙眼含春,忽的忘了守護(hù)自家王爺,就這么被他拉著一路跑遠(yuǎn)了……
帳內(nèi),劉玄洛被白根打擾,方平了平剛剛胸中怒氣,雖暗恨自己剛剛都做了什么!卻也未想過道歉!只是緩緩起身,沉聲道:“從今日起,主帥不得離本監(jiān)軍視線左右!”他要牢牢看住明珠,不給她一絲叛逃的機(jī)會!言罷挑了簾子走出帳子,心中一陣惆悵!
明珠歪了歪腦袋,這是當(dāng)真要監(jiān)視自己嘍!隨他!自己當(dāng)真未與兄長勾結(jié)!……便是勾結(jié)了,他又能如何?轉(zhuǎn)身脫了盔甲,換了身大紅衣裙,拍開壇子喝起酒來。
夜晚
明珠被劉玄洛監(jiān)視起來了,監(jiān)視的方法很幼稚,便是與他在一起,除了晚上回自己帳子睡覺,其余時間皆要不離左右。
明珠斜斜歪倒于一旁,慢慢喝著酒,吃著烤羊肉,這頓飯吃了快一個時辰了。明珠也不急,只是慢慢吃著,他倒要看看劉玄洛能忍她到何時。
帳內(nèi)燭火晃動,明珠歪著腦袋看著他。
只見他早早吃完了飯,也未吃幾口,便坐于一旁桌案看著書,不時翻著書頁,一個眼神也未給自己投來。
明珠又大口嚼著肉,含含糊糊道:“一會我還要看星星呢?!?p> 燭火晃動,劉玄洛轉(zhuǎn)了視線,“不允!本監(jiān)軍還要看書?!闭l有空陪你去看星星?
明珠誒了聲,“監(jiān)軍這便是你的不對了,明珠這習(xí)慣可是很久了,又不是刻意刁難!”說罷轉(zhuǎn)頭看他,見他竟是一語不發(fā),也不理自己,只低頭看書。
“如此監(jiān)軍還不如把我關(guān)起來,我還可對酒當(dāng)歌,夜觀繁星點(diǎn)點(diǎn)不是?”
劉玄洛終是有反應(yīng)了,轉(zhuǎn)了頭看她,目光冷冽,“若本監(jiān)軍不允呢?”
不允?明珠歪著腦袋笑了,“那明珠便一直說,一直吵,看你如何能看書!”
這是想耍賴了?劉玄洛斜斜看她,一臉你能拿我怎么樣的表情,心中一陣無奈。
是無奈,若說她與大漠大王子內(nèi)外勾結(jié),卻無證據(jù)。況且她此時還是主帥身份,兩軍交戰(zhàn),最忌諱先自亂了陣腳,本想著親眼看著她,待到攻入鳳城便可回朝……
可是明珠一向無賴,稍有不順?biāo)?,便立時發(fā)作,打又打不過,又不講道理,確實讓人頭疼。
更讓人頭疼的是,自己還舍不得將她綁了……
放下書,轉(zhuǎn)身拿了件外衣,緩步向她走來,“走吧……去看星星?!?p> 明珠吃得一臉油,咂吧砸吧嘴,“哎呀,我還未吃完呢,監(jiān)軍再稍等等?!?p> 劉玄洛一股氣沖了上來,嚯的坐到她對面,生氣問道:“明珠可是覺得玄洛心中有你,定然百般不舍,是以左右刁難!家國大義,兒女情長!玄洛還是分得清楚!”
“哦?”明珠挑眉看他,一臉義正言辭,舔了舔一手的油,“是啊,我便是覺得你心中有我,定然百般不舍,是以左右刁難!家國大義,兒女情長,既然監(jiān)軍分得清楚,那便選吧!”
劉玄洛狠抽了抽眼角,好不講道理!
自然不講道理!“是監(jiān)軍心中有我,又不是明珠心中有監(jiān)軍,明珠早與監(jiān)軍說過,情之一物,誰先動了心,便是輸了!”起身走到他身旁蹲下,伸手用他外衣擦了擦一手油。
“要么你信我!要么你便鎖了我!又想我明珠為青越賣命,又處處懷疑明珠!難道監(jiān)軍不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劉玄洛在心中細(xì)細(xì)嚼著這句話!確實!哪有又想讓人為自己賣命,又懷疑人的道理,也難怪她……會不高興。
低頭看著自己油污的外裳,皺了皺眉頭,轉(zhuǎn)身又拿了件,走到明珠身旁緩聲道:“走吧,陪明珠去看星星?!?p> 明珠見他放柔了語氣,方懶散起了身,向帳外走去。
二人沒走幾步,便見少澤遠(yuǎn)遠(yuǎn)的急步行來,立于眼前,行了一禮?!氨O(jiān)軍,主帥,香豐城派人來降!”
降了?明珠與劉玄洛對視一眼!……他們是不是太草率了?不是給了他們?nèi)諉幔慨?dāng)晚便降了?
主帳之內(nèi),燈火通明
明珠立于一旁,看著地上跪著的幾名小將,手托著降書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