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萬一孝大剪刀已到,愛無憂利劍向上瞬移,接著往上擋開了涂一誠的刀,而右腳同時一個巧妙的挪步,躲開了牛飛的劍,只有薛云的那一刀,他不得不閃身后退幾步,竟只是勉強避開。
這幾下動作,愛無憂雖用得巧妙之極,但也是非常的兇險。
可是,如此一來,愛無憂的腳法已有些亂,他根本來不及糾正,丁義天的短劍和游龍的短刀就已貼近刺到。
愛無憂從來沒有這么被動過,他有能力接住這兩招,但他卻沒有能力應(yīng)付跟進的大刀、長劍和剪刀。
‘飛天六蟻’的緊密配合,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愛無憂現(xiàn)在的實力根本不能擊敗他們。
退!唯有退!愛無憂并不猶豫,極快的向后飛退,卻猛然間,發(fā)覺已退到了山崖頂上。
怎么辦?
愛無憂想哈哈大笑幾聲,再一次詐一詐他們,看這種情況已是不可能。
愛無憂想再次使出他得意的那一劍,可是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飛天六蟻’的任何三個人加在一起,就足以擋得住自己的這一劍。
找機會!可‘飛天六蟻’已不會再給他喘息的機會。
愛無憂很恨!恨自己當初為什么不解決掉其中的兩個,恨自己要求得太過多,恨自己太過想做一步到位的‘飛天大盜’。
可是,現(xiàn)在恨什么已于事無補,六件兵器已再次聯(lián)合攻來。
“拼一拼!”哪怕有一線希望也是好的,愛無憂瞬間的一念就做出了冒險的決定,他猛的抽身拔地而起,卻在躍起有一丈高的時候,涂一誠和牛飛的刀、劍已到。
愛無憂沒有別的選擇,只有揮劍擋格。
可是,三件兵器相碰撞的那一刻,萬一孝的大剪刀仿佛早就等著似的,不偏不倚,剛剛好,就剪在了愛無憂的劍上。
劍已牢牢的被鉗死。
萬一孝的大剪刀鉗著愛無憂的劍就不放,運力著就往下壓。
而涂一誠和牛飛見此時機,心中暗自竊喜,刀和劍也趁勢往下壓。
愛無憂憑著經(jīng)驗臨空躲開薛云砍來的一刀的同時,急運內(nèi)力抽回了被鉗住的利劍。
然,他這躍起之勢就被壓落下來,卻又不得不匆忙間,用腳踢開了丁義天那刁鉆快速的一劍。
他知道游龍的短刀已繞旁刺到,愛無憂不加思索斜劃一劍,卻未料竟是撲了個空。
“糟糕!”心知游龍這一招是虛,卻已無可挽回。
游龍狡笑著飛起一腳踢在了愛無憂的左大腿上。
“別……!”涂一誠想阻止游龍這一踢卻已慢了一步。
“呼……”本已失去平衡的愛無憂,被游龍這一腳踢得橫歪著就飛了出去。
牛飛疾步到懸崖邊,伸手想抓住愛無憂的腳,很可惜,還是慢了一步,愛無憂飛出懸崖遠了一些。
萬一孝也是和牛飛同時到懸崖邊的,他沒有伸手,他用大剪刀去剪愛無憂的劍。
但,愛無憂卻拒絕了他的“善意”。
直往下墜的感覺,愛無憂從來沒有體會過,也從來沒想到過會在自己身上發(fā)生。
“要死了嗎?”
“不!不能就這樣等死!”
求生的欲望,使愛無憂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把橫著的身體擺成了頭沖里,腳沖外的姿勢。
閉著眼等死的人,不是絕望,就是想找死。
愛無憂沒有閉著眼,他在墜落的那一刻,就一再提醒自己要把眼睛睜的大大的,哪怕山風(fēng)吹得眼睛生疼,也不能眨一眨。
他在尋找那棵僅有的小樹,那是他僅存的希望。
小樹很小,但愛無憂還是能看到。
他伸直左手,去抓小樹,卻未料還是太遠,只是指尖碰到了一片樹葉。
愛無憂想象狗刨式的游泳動作向前劃幾下,可是,飛速下墜的身體卻不等他做出初始的動作,就已下落。
眼睛看著那一棵小樹,指尖只勾了勾,身體瞬間與小樹拉開了距離。
“天?。〗o我雙翅膀吧!”愛無憂內(nèi)心歇斯底里的吶喊。
唯一能借此減一減極速下墜的希望沒有了,愛無憂的心里幾乎一沉到底。
“怎么辦?……?”思緒有些亂的愛無憂,腦海里連續(xù)的追問自己。
“不能就這樣的死去!賭一把吧!”愛無憂瞬間又燃起了求生的欲望。
雖然墜勢控制不了,借力之物也無從尋找,但身體是自己的,以愛無憂的能耐,他完全可以控制下墜的姿勢。
只要在落地的一剎那間,用上所有內(nèi)力掌擊地面,再用劍刺在地面,憑借掌勁的反震力和劍的反彈力,是有很大的機會活下來的。
但是這樣,一旦不成,死得就會很難看。
沒有選擇就無需再選擇,怎么死都是個死,何必去在乎死的樣子呢!
求生的欲望一旦燃起,哪怕一線生機也不愿放過。
當下,愛無憂提一口真氣,猛換姿勢,換成了頭朝下,腳沖上的筆直姿勢,直線飛快的往下墜。
卻在這猛然間,愛無憂看見了崖壁有一個山洞。
接著,他又看到一根繩子比他下墜更快的速度從洞口飛了出來,準確無誤的纏住了自己的腰。
“??”
“不!不是繩子!它是一根比拇指還要粗的藤條!”纏住身體后,愛無憂看清那是一根藤條。
藤條剛纏住身體,愛無憂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著向洞口飛去。
這個就不需拒絕了,管他是福是禍,先活著為最大。
剛到洞口,愛無憂就伸手想抓住洞口邊的石頭,想來一個倒翻站立起來,卻未料這力量實在大得驚人,還沒抓穩(wěn),整個身體就被拉著飛進洞里。
“哎喲!……”愛無憂竟摔得個狗啃屎般難看,連連疼叫數(shù)聲。
愛無憂一屁股坐起來,腦海里第一意識想到的就是:“得救了!”
愛無憂懷著欣喜又驚奇的心情,睜大眼睛想瞧一瞧到底是什么人救了他。
山洞太過黑暗,愛無憂除了感覺有一雙眼睛正緊緊的盯著自己,其它的什么也看不清。
管他呢,扯開嗓門喊兩聲不就知道了。
“是前輩高人嗎?”愛無憂不敢確定,誰能保證在深山洞里藏的一定是老人呢!
“是男的?還是女的?”也只有愛無憂這樣好奇的人,才會把剛才生死一線的事忘得那么快。
“是好人?還是壞人?”愛無憂的考慮不無道理,因為往往救你的人,也不一定會是好人。
“唉!算了吧!想那么多干嘛!救命之恩,也總得道個謝吧!”愛無憂暗自嘆道。
愛無憂正想解開藤條,這時,里面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說道:“娃娃!老夫救你一命,頭不磕幾個就算了,道個謝都不會嗎?”
自稱‘老夫’的,此人年紀肯定不小。
言語傲慢,此人脾氣絕對古怪,愛無憂立刻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
“叫我娃娃也就算了,要道謝也得等我解開藤條吧!”愛無憂心里嘀咕一句。
“你是不是認為我說話不通情理?”此人似乎是看出了愛無憂的心思,不冷不熱的問道。
“不!哪敢有此意,晚輩在此謝過前輩救命之恩!”愛無憂不敢再怠慢,把劍收起,藤條也暫且不去理會,急忙雙手作揖躬身說道。
此人又不再言語,待過得片刻,忽又問道:“誰把你打下來的?”
“飛天六蟻!”雖不知洞里的老者是誰,但這也不是什么不可說的,愛無憂不加思索就回答了。
“飛天六蟻?這幾個飛賊什么時候跑到這里來的?”
愛無憂不知這個老者是問自己,還是自顧尋思,卻也不敢冒然回答。
此人略一停頓,又道:“你跟他們有什么深仇大恨?”
“呃……這個……”
要說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愛無憂覺得也談不上。
如果拿了他們的四口箱子也算的話,愛無憂又不知從哪里說起才好,一時間,說話有些吞吞吐吐。
“娃娃!可別撒謊!惹惱老夫,我就一掌劈了你!是不是拿了別人的東西?”老者厲聲問道。
從老者剛才的身手,愛無憂知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測,如果真惹惱了他,說不準真會給自己來幾掌,這可不值當,于是立刻答道:“也就順手拿了他們四口箱子?!?p> “四口箱子!里面的東西很值錢嗎?是金子?銀子?玉器?還是別的什么值錢東西?”老者一連串的追問,似乎對這些東西也很感興趣。
老者這樣一問,卻把愛無憂給難住了,因為他只知其中一口箱子裝的是什么,其它三口箱子他都還沒來得及看。
如果說“不知道”,那肯定是不行的,愛無憂只好嘆息一聲道:“前輩,不瞞你說,箱子里的東西我還沒看過,但看他們不依不饒的玩命追殺,相信是非常值錢的寶貝?!?p> “嗯……!這還算說得過去,如果不是值錢的東西,這幾個賊偷根本不會在乎!”
老者似乎對‘飛天六蟻’甚是了解,愛無憂的回答,他并沒有任何疑慮。
“前輩分析的很是透徹!”
老者說的,愛無憂用腳后跟都能想得到,之所以這樣來一句,主要拍下他的馬屁,畢竟好聽的話誰都不會拒絕的。
老者并沒有發(fā)出任何受用的聲音,但從他抖手間,把愛無憂的藤條解掉,就能看出,他對愛無憂的好感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