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騙子和塔羅牌
“唔……”
好累啊，我在哪來著……
熟悉的天花板，哦對了我在家，昨晚加班太累了吧，精神都快失常了……
牧寧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從冰箱里取出昨天沒喝完的可樂，再煎個雞蛋，一頓簡易早餐就做好了。
“如果讓你重新來過，你會不會愛我……”
口袋里的手機開始震動，十年前火爆全國的音樂響起。
“喂，阿寧。”
“嗯，我在聽?！蹦翆幯氏乱豢陔u蛋，慢吞吞說道。
“昨天你加班處理的那位死者的尸檢報告呢？”
對方的語氣有些焦急，大概時間很趕吧。
“在我這，馬上拿給你?！?p> “好，你快點昂?！?p> 牧寧三兩口吃完盤中的雞蛋，將資料整整齊齊地放入公文包內(nèi)，拉開防盜門走出公寓。
外面陽光正盛，樹蔭下坐著幾個老人，他們身著背心，手持蒲扇，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聊當(dāng)年的往事。
瞇著眼抬頭，陽光暖暖地灑在臉上，真是平靜安逸的生活。
穿過熟悉的街道，左轉(zhuǎn)，直行，右轉(zhuǎn)……法醫(yī)鑒定中心大樓并不遠，步行也不過十分鐘的路程。
牧寧走進電梯，按下到十五層按鍵。
叮咚，第五層。
電梯門隨著機械女音的響起而打開，一個戴著黑白笑臉面具和高禮帽的男人走了進來，從他帽子下露出的幾縷金黃色頭發(fā)和棱角分明的臉型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外國人。
“幾樓？”牧寧瞟了對方一眼，禮貌性問道。
“先生，需要占卜么？”面具男子答非所問，面具下的藍瞳眼睛直勾勾盯著牧寧。
“不需要，謝謝?！蹦翆幨栈乜拷娞莅存I的手，冷漠地回答道。
這年頭騙子真是越來越猖狂了，都騙到這種地方來了，監(jiān)獄里面可是有錢也沒地方花的……
面具男子從西裝里面掏出一副塔羅牌，隨意地洗了洗牌后抽出一張，微笑著遞給牧寧：
“命運之輪，收著吧?！?p> “我說了不需要，謝謝。”牧寧的語氣已經(jīng)有些慍怒。
對方也不勉強，將卡牌收回牌堆。
叮咚，第十五層。
牧寧急忙走出電梯，他不想和這打扮奇怪的騙子再待在一起哪怕一秒。
嗯，待會就叫保安把你給趕出去。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將公文包放在椅子上，隨意地整理一下凌亂的桌面。
“阿寧，你終于來了，尸檢報告，快快快……”電話里那位胖胖的同事看到牧寧來了，連忙催促道。
牧寧應(yīng)了一聲，打開公文包。
“我靠，什么時候塞進來的？”
他嫌棄地從包里拿出一張卡牌，上面印著精美的圖案，正是面具男子要給自己的“命運之輪”。
同事也把臉湊了過來，看了看塔羅牌：
“這什啥玩意兒？你都三十多歲人了還整這些花的吶？不如老老實實找個女朋友結(jié)婚……”
“打住，打住！”牧寧從包中翻出幾張A4紙，一股腦地塞給對方，“拿著報告快滾，打車滾！”
同事接過報告，掃了幾眼，搖著頭急匆匆離去。
“都老大不小了，害……”
牧寧一口老血卡在喉嚨，抓起桌上的筆丟了過去。
“大胖你再亂說老子揍死你！”
“什么垃圾，”牧寧把玩了一下卡牌，隨手丟入腳邊的紙簍：“有這手速去做騙子真是浪費……”
……
滴答，滴答，滴答……
“馬上下班咯~”牧寧在座位上伸伸懶腰，盯著墻上的掛鐘的時針即將指到七字。
辦公室內(nèi)沒什么人，大伙該下班的下班該吃飯的吃飯，就剩牧寧這種因為昨晚加班而導(dǎo)致下班時間比平時晚一些的。
忙了一天的大胖走過來，把手搭在書桌隔板上道：
“阿寧，等下班咱們一起恰個飯不？隔壁新開一家店還不錯?！?p> “你今天不是值班么？”牧寧反問道。
“是啊，你下班的時候去吃，吃完我回來值班?！贝笈值?。
“唔……好吧。”
趁著說話的功夫他把桌上的東西整理好，夾著公文包就跟大胖吃飯去。
新開的飯館只隔了一個紅綠燈加兩條馬路，兩人一路邊走邊聊，很快就到了飯館。
這家店的店面不大，裝潢以暗色為基調(diào)，進門便是前臺，再往內(nèi)走就能看到幾張桌子，廚房則在更里面的地方。
“您好，請問需要吃點什么？”一位身著燕尾服的服務(wù)員道。
“這個，還有這個，”牧寧很快地在菜品后面的框上打好勾，將菜單遞給服務(wù)員：“好了，我就要這些?！?p> “我個人推薦‘命運之輪’，您看如何，康特先生？”
牧寧猶如觸電一般，點著手機的手指瞬間僵住，命運之輪？那個該死的騙子，還有康特又是誰？
他猛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卻是一臉懵逼的標(biāo)準(zhǔn)Z國男子臉，嗯，差一點就比自己帥了……
呸，那個騙子呢？
牧寧的雙眼焦急地掃視著整個大廳，騙子沒看到，倒是看到了大胖和服務(wù)員奇怪的眼神。
“阿寧你看啥？”大胖也好奇地跟著掃了兩眼，“沒有美女呀，桃花運不是你這樣找的……”
牧寧只得作罷，服務(wù)員收走菜單后簡單地和他為數(shù)不多的好友大胖講了講今天發(fā)生的事。
“懂了，也就是說有一個奇怪的騙子一直纏著你不放對吧?！?p> “差不多，煩死個人了?！?p> “確實，你下回再遇到他直接喊保安把他趕……”
如果讓你重新來過……
大胖手機的同款鈴聲打斷了他的話。
“等下，我接個電話哈。”大胖抱歉地看了一眼牧寧，拿起手機，“喂，媽，咋地了？”
大胖的臉色隨著通話時間逐漸變得難看起來，掛斷電話后他猛地站起身來：
“阿寧對不起，我爸出事了，今晚你幫我頂個班，抱歉！”
說罷他逃也似的離開，只留下牧寧一個人坐在原位刷著手機。
“看看外面……”
突然一個宛如耳語的聲音響起，牧寧下意識地抬起頭，看著大胖走出門口。
他的眼睛不斷瞪大，這是什么……
牧寧清楚地看到大胖在走出門口的一瞬間就消失了，就像電腦游戲里的人物穿過某個關(guān)卡時身形消失一般，而門口路過的人也像什么也沒看見一樣繼續(xù)各自走著路。
這，這……
“你看到的世界，真的是真實的么……”猶如惡魔低語般的聲音再度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