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過?
他什么時候住過,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廊晨剛想搖頭否定,就被楚柯?lián)屃讼龋f道:“他之前住過一陣子,但他睡覺打呼嚕,太吵了,所以我就把他趕出去了?!?p> 楚柯這謊話真是張口就來,他說完,還挑眉看了廊晨一眼,那一眼分明就是再說:
把你剛才想否認(rèn)的話,咽下去。
廊晨被他這一眼嚇得咽了口口水,當(dāng)即不敢亂說話了,將軍好兇?。?p> “這兩天你也是知道的,我睡覺淺,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就會醒,讓廊晨在我這睡,那我可真是不用睡了。”
廊晨靜靜地聽自家將軍誹謗自己,卻一聲也不敢吭,他睡覺什么時候打呼嚕了?
再說,他也沒在將軍跟前睡過覺??!
非九聽了楚柯的話,心里覺得十分有理,畢竟這幾天,她還真是知道,楚柯那何止是睡覺淺,那根本就是整宿不睡?。?p> 若是不遠(yuǎn)處還是廊晨的呼嚕聲,非九光是想想,就覺得糟心。
沒想到廊晨年紀(jì)輕輕,睡覺打呼嚕那么響。
說不定也是因?yàn)樘^勞累所致,當(dāng)下心里更是心疼了廊晨幾秒,年輕人要注意身體?。?p> 廊晨心里有有苦說不出啊,當(dāng)他看到非九那同情的眼神,瞬間欲哭無淚,將軍,你說什么不好,為什么要?dú)叽鬄t灑的形象呢!
“廊晨,這里沒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許是嫌廊晨在這礙眼,或是擔(dān)心他再說出什么不合適的話,楚柯當(dāng)即下了逐客令。
廊晨可憐巴巴的看了楚柯一眼,他才剛進(jìn)來啊,就把他趕出去了,再烤一會兒火不行嗎?
可在楚柯冷冰冰的眼神注視下,廊晨還是聽話的行了一禮,乖乖離開。
“是,將軍?!?p> 當(dāng)他走至門口,突然又回過頭,對非九說了一句:“小八,這幾日天氣不好,不如我們晚上一起洗個澡吧!”
這大冷的天泡個熱水澡,多舒服啊!
只是,還沒等非九拒絕,旁邊的楚柯就已經(jīng)沉著臉說道:
“要洗你自己去洗,別扯上小八?!?p> 這人怎么如此的沒有眼力見,居然還要拉上非九一起去洗澡,他也不怕楚柯把他眼珠子挖下來。
廊晨本是好心,可被楚柯這一吼,當(dāng)即趕緊一溜煙跑了,那架勢,就好像楚柯隨時會沖上來打他一樣。
廊晨是跑了,可楚柯那張臉還是陰著,非九看著,心里想:
這人怎么看起來比她自己都還緊張呢?
不過,軍營里有個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能幫她隱瞞,的確是挺不錯的。
若不然和其他人在一起待久了,難免會被懷疑的。
她又不能再使個障眼法,去和男兵一起洗澡吧!
屋里一下子就剩下兩人,外面又下著雪,不方便出行。
一時間,非九又無聊起來,可早上便是睡到中午才醒,她也不想再去睡,萬一晚上再睡不著,多難受??!
方才廊晨的話雖然讓楚柯生氣,但也給楚柯提了一個醒。
他轉(zhuǎn)過頭,臉色有些微紅,問道:“這天確實(shí)比較冷,你要不要泡個熱水澡?”
這話說完,楚柯那張臉又紅了幾分,畢竟他一個大男人,問小姑娘要不要洗澡,實(shí)在是不合禮制。
雖然非九沒覺得哪里不對,也不在乎男女大防。
“這樣天天下雨,下雪,確實(shí)是有些陰濕。”想到在房里待著也無事可做,倒不如泡個熱水澡,舒服一些。
“好吧,反正也沒事做,泡泡澡也挺好的?!?p> 聽她說好,楚柯手足有些拘謹(jǐn)?shù)霓D(zhuǎn)過頭,不太好意思看非九,他說:“那我去給你準(zhǔn)備熱水?!?p> 說完,也不等非九點(diǎn)頭,他就已經(jīng)跑了出去,沖進(jìn)漸大的雪景之中。
他今日穿了一身淺藍(lán)色的衣袍,上面只簡單的繡了些云彩。
不似京都公子穿的那樣華貴,可這樣一件樸素的衣袍,硬生生被他高大的身形,英俊的面容襯的有些仙氣,不染纖塵。
……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了,雪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猶如初夏時被風(fēng)吹起的柳絮,抬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明明天已經(jīng)接近傍晚,按理說應(yīng)該暗了些,可被這滿地的白雪照映著,天空卻如同白晝一般。
屋內(nèi),熱氣氤氳,微燙的浴湯里,相貌精致,皮膚白嫩的少女一臉滿足,她白皙軟嫩的臉蛋上被熱氣蒸出兩片紅暈,一頭烏黑及腰的長發(fā)肆意披散而下,猶如出水芙蓉,美的不可方物。
全身浸泡在熱水中,非九閉著眼睛,心情十分愉悅。
果然,在這冰天雪地里,泡個熱水澡最是舒服了。
內(nèi)室中靜悄悄的,唯有非九不時撩撥的水聲,閉上眼,非九安靜的聽著外面雪花飛舞。
而只有一墻之隔,坐在外面的楚珂,卻不似非九那般恬靜,不知是不是房內(nèi)火爐生的多了,他那張俊臉被悶得通紅,悶熱的就連手里拿著的兵書都看不下去。
耳邊不時傳來一陣水聲,一向自詡定力極好的楚珂卻忍不住呼吸一滯,眼睛不由自主的瞥了眼非九洗澡的內(nèi)室,怎么也靜不下心。
心里沒來由的一陣煩躁,楚珂干脆把手里的書一扔,大步往屋外走去。
一打開門,撲面而來的冷意,讓楚珂瞬間冷靜下來,那張通紅的臉也褪色幾分。
回頭把房門緊閉好,楚珂就站在房門口,雙手扶著圍欄,看著眼前的漫天大雪。
想到自己方才的窘態(tài),楚珂忍不住低聲笑了一下,原來所謂的坐懷不亂,不過是懷中人不是心中人。
在這樣大雪中待了一會,楚珂終于完全靜下心來,他倚靠在圍欄的柱子旁,看著緊閉的房門,充當(dāng)起非九的守門神。
也不知非九洗了多久,反正等水都有些涼了,非九才不舍得從浴桶出來,她的一頭秀發(fā)濕漉漉的,因?yàn)榘l(fā)量過多,所以極難擦干。
等非九從內(nèi)室中走出來,環(huán)顧四周,不見楚珂的人影。
“又出去了?”非九拿著柔軟的毛巾使勁擦了兩下頭發(fā),便把毛巾隨手搭在了一旁的衣架上,放任頭發(fā)自己風(fēng)干。
剛洗完澡出來,非九只覺得口干舌燥,房中極其悶熱,便走到門前,伸手打開房門想出去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