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余村

　　衙役很詳細的說明了一些事情，柳青云似乎又有了某種思緒上的聯(lián)系。衙役說道幾月前的事件，又提到消失的嬰兒，再加上這作案之人通邪術，又在余村。幾個信息串聯(lián)起來，他好像恍然想到了一些東西，他路邊撿到的小丫頭難說就是之前那對夫妻的也說不定。

　　說起余村，柳青云曾記得先師生前有個師兄，還是很照顧自己的師叔，因與先師道不同而返了山下，好像就住在余村里。他可是閩山派較為稀少的拜師入室弟子，閩山派歷來幾乎只有確定下一任掌門才會收幾個可行的徒弟，拜師后成為閩山派入室弟子。傳授相應的密學道術，也就是老祖的札記所記之術，最后根據(jù)自行的修道慧根等綜合情況來選吧下一任掌門。

　　柳青云忽然覺得，這柳師叔嫌疑似乎很大，要是還活著那就更大了，因為先師和柳師叔是兄弟關系，年齡相差不大，先師羽化時已經(jīng)八十有余，現(xiàn)在也過了近二十余年，若還活著一定是個白發(fā)蒼蒼的老朽才是。但說起長壽，最長也不過百年，可看這吃嬰兒的事情，似乎這行兇之徒必是在修煉某種長生之法。此法目前柳青云也就在老祖的札記里有代筆提過。是一種妖術，意思是以形補形之術，吃人也可補人，此邪術是妖魔所為。不過在這幾起案發(fā)中，用了“銀針傀儡”就可以看出，次行兇之徒必是一個修過道術的。妖雖也修道術，但以妖的本性若修道術，必是妖丹已成，因此也不必吃人補形。

　　“咕嚕咕嚕”柳青云的肚子餓的直叫，一想到出門連什么都沒吃，餓的慌。張大人雖然不知這些，但也算有了線索，在一旁激動道：“那師父，我們這就去趟余村如何？”

　　“算了吧，還是先去吃飯，吃完再去。”柳青云轉身對著張大人說道：“你不餓，我還餓呢?！?p>　　“對對對，吃飯，吃飯去，你這么一說，我也有些餓了?！睆埓笕穗S即命人：“去，去那醉仙樓，擺上一桌，快快快?！?p>　　柳青云知道今日也算是有了口福，醉仙樓的飯菜可是本地出了名的好，價格也是出了名的貴，在里面吃一頓，那好啊。張大人前去迎柳青云一起上了馬車，帶著一群隨從去往酒樓，現(xiàn)場也有衙役打整。

　　張大人是個很會享樂的，到了酒樓，菜還沒吃，就叫來了酒水大喝起來，似乎又把午后去余村的事給忘了。柳青云不甚酒力，只是小酌一口，四個徒弟畢竟曾經(jīng)也是鄉(xiāng)間市集里的，酒量不差，就和張大人多飲了些。案件雖然沒破，但至少也知道這兇手作案的手法，總比一點線索都沒有得強，張大人當然心里也就稍微放松了許多。

　　吃飽喝足，張大人似乎有點多了些，走了微有不穩(wěn)。柳青云雖喝的不多，但頭暈還是有點的。張大人一輛馬車，柳青云和徒弟們另外一輛馬車，直接向余村出發(fā)。余村比起今早的那個地方要遠得多，但距離閩山山腳到是不遠了。馬車一頓顛簸，柳青云帶著的這四個徒弟喝的有些夠嗆，酒量還不錯，能走也不說胡話，還會做事。天氣悶熱，半密閉的車廂里全是一股子酒臭味兒。

　　顛顛簸簸了好長一段，終于到了余村，柳青云第一個走了出來，實在是受不了車廂里的酒氣，終于下車能透透氣了?？吹接啻宕蹇诘囊粋€旗桿上，掛著一個破破爛爛的舊燈籠，村子的房屋大部分都是木頭結構，少數(shù)是黃土建成，路上人不多，村子里還算是有些人氣。

　　張大人酒醒的很快，下車后也看不出喝了酒。一陣冷風吹過，村子就在閩山腳下，上山有一股清泉恰好流過村子口，周圍綠樹成蔭，與一路風沙密布相比，實在好了太多，空氣也清甜濕潤很多。

　　路上沒耽擱太久，不過已是偏晚的樣子，中午酒樓一頓飯吃的久了些，秋季的天黑的比平日要早，柳青云說道：“看來今晚我們要住著了。”

　　張大人一聽這話有些不樂意，這地方看著一點不如知縣府，不過既然天色以晚，那也只好住下再說。那個本地衙役因為比較熟悉村子，便介紹張大人和柳青云一行人住到了他們村里一戶親戚開的客棧里。里院也大，客房也很舒適些。張大人住在東屋，柳青云和徒弟們住在西屋，衙役們則住在前院客房。

　　客棧生意不是很好，因此客房里落了少量的灰，少有一次就來那么多人同時住進客棧的情況?？蜅＠习遄匀婚_心的熱情款待，也因為那衙役是自家親戚，這等介紹生意也是萬分感謝。說起來主要還是這間客棧應該是這村子里最好的一家了。其他客棧都是很小，特別撿漏，基本都是兼任客棧，本是就是戶人家。

　　柳青云一時不困，沒事心猿意馬的繞客棧走了一走，天色已完全黑透，下面來了一個外鄉(xiāng)人到客棧住宿。此人很不尋常，走路一板一眼，很不自然，細看發(fā)現(xiàn)是個女子。女子身穿樸素粗布衣物，因衣寬松看不出身材，鞋子很臟，頭發(fā)有些凌亂，像是走了很久的路，手上又沒什么行李，獨自一人租了前院一間空客房，安安靜靜的進了屋，蠟燭也不點，沒了動靜。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脾氣，柳青云也就是留意一下，也沒多想。余村就在閩山腳下，又是必進之路，但柳青云幾乎都是路過，上一次進村應該是很多年前的，還是在先師健在的時候，因此早已記不清村子的模樣，只剩一點點印象。

　　早上吃了早飯，柳青云和張大人一起去村子里找到了村長，因為昨夜來的突然，沒去驚動，今日才來。村長記性還不錯，以前柳青云來過這里，現(xiàn)在盡然還記得，他熱情的問：“柳師父，許久未見?！?p>　　柳青云早就忘了當年的那些事，記憶模糊，迎合道：“老村長盡還記得，小生慚愧?！?p>　　村長已見白了發(fā)，還是有些精神，雙手握合，語氣平和的鞠躬說道：“大人今日拜訪，真是有失遠迎?！?p>　　張大人看了看村子，還是挺不錯的，昨晚也是有些疲憊，沒細看，今日一看，景色還挺不錯的，清凈。柳青云前去問道老村長：“不知村長還記不記得我先師的是兄弟在此一??？”

　　“知道，知道”話還沒說完，老村長連忙答道：“現(xiàn)在他可是我們?nèi)遄铋L壽的老者了，還特別精神，比起我們這些老朽好太多了，大家都說是因為在你們閩山得了些道行吧?！?p>　　“可否有勞老村長帶我們前去看看?！绷嘣七t疑了一下：“就我和張大人兩人前去拜訪?！?p>　　張大人一聽，不對呀，帶著那么多人，就我們倆去，要真是妖道，我們還活得了？他立馬跑到柳青云面前，靠近耳旁輕聲道：“師父，你不是再開玩笑吧，如果真被你猜中，就我們倆，怕不妥吧，師父您是有法力的，可我什么都不會?！?p>　　聽了張大人的疑慮，柳青云輕聲道：“如果真是妖道，要是我們帶這么多人去，那不就是告訴他，我們是在抓他的，到時他若施展妖術，你覺得帶再多人，又不會道法，又有何用處？”

　　此話也不誤道理，張大人想想也是，立刻命手下再在客棧原地守著，不要輕舉妄動，一起隨師父前去尋找那個道人。老村長在前引路，柳青云一路留意周圍，都很正常，但總覺得越往前走越有些不對，可又說不出來那不對。村子里的百姓正常勞作，也沒有什么異常，穿過村中的一大片菜田后，終于找到了柳師叔的住所。

　　柳師叔住的地方背靠閩山山腳，面向一條小河，風水不錯。老村長就引到這，不愿在前行說道：“平日這人不太喜歡被打擾，你們看，他好像在練功呢，這時候我就不打擾了，你們在此等候片刻再去拜訪，免得這糟老頭又開始罵人了?！?p>　　老村抬了抬手，指向柳師叔說道：“這糟老頭子，也算是修行得道之人，平日把，為人也挺不錯的，就是在他練功之時千萬別去打擾，否則什么話的說得出來，不久前還和隔壁一老婦吵鬧一番，也是因為此事吵鬧的，我還真沒少去做說客去調(diào)解?！?p>　　臨走前，老村長再次叮囑：“所以啊，你們也再門口耐心等待一下吧，千萬別再這時候去打擾，免得我又來調(diào)解。”面朝張大人恭敬的鞠躬別過：“張大人，老朽還有些事，如有怠慢還請多多包涵?！?p>　　大致粗看下，這所謂妖道也沒想象中那么恐怖，張大人看著此人還挺有點像師父一樣?？闪嘣茀s不是怎么想，看似柳師叔在院內(nèi)安靜打坐練功，實則沒那么簡單。他知道師叔的道行和先師算是不相上下的，若真是師叔所為，就憑借自己這三腳貓功夫根本不是對手。

　　說起來，柳青云詢問張大人：“第一次案發(fā)還記得時什么時候，也就是昨日衙役講的那件？”

　　張大人細細一想，已經(jīng)過去數(shù)月，至少還有些印象：“應是師父你回山的時候，我記得那日師父驅魔時，那等恐怖的邪物，可是把我嚇得七葷八素的?！?p>　　說到這，柳青云意識到，當時他歇腳的地方距離余村很近，小丫頭就是在哪撿到的，莫非真就那么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