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不寧自顧橫劍,他于此卻有一份把握,而非強(qiáng)行出頭。
自幼在韓家中,除了研讀書經(jīng)之外,還有供奉指導(dǎo)武藝。
韓不寧家中講究文武相濟(jì),韓老爺子早年更是以文官身份投入軍旅,是上馬治軍下馬安民的能臣。
在與追隨太祖立國后被閑置的武將相比,韓老爺子這個能文能武的功臣自然受到重用。一來是太祖念舊,一眾武將兄弟的幫襯。二來則是本人不被那群酸腐文人排斥。這才能立于三朝不倒,依然圣眷素厚。
題歸正傳,在韓不寧出場后,山賊一方卻是陷入了沉寂之中。
當(dāng)然不是他們都被韓不寧震懾住,雖然觀之氣定神閑,但他此時的行為對于這些潑皮來說,卻是足夠惱怒。眾人只待等候老大一聲令下,就要將此人剁成碎渣。
唐大疤子卻是陷入兩難境地,李三處還未成功縱火,這天色不久又要見明了,關(guān)鍵是他的智囊羽扇書生不知去往何處。讓他連個商議對策的人都沒有。
他身側(cè)一位弟兄卻是按捺不住,站了出去叫道:“無名小卒安用我家哥哥出手?!?p> 話罷,只見此人手持連環(huán)刀揮舞著沖將了上去。
兩方陣營不過距離百米,一百五十步左右,幾個呼吸之間此人大刀已至韓不寧頭頂。韓不寧側(cè)身一閃躲過這當(dāng)頭一砍,此人復(fù)又改劈為斬,斜斜的殺了下來。韓不寧往前一個箭步,與此人錯身而開,同時右手拔劍,一條寒光閃過立即在此人脖頸開了一道細(xì)線。此時劍卻是還未拔出,只將將透出九寸,而山賊已倒地不起,其已是鮮紅噴灑,痙攣抽搐了。
韓不寧收劍入鞘,再拜言:“請?zhí)剖最I(lǐng)賜教?!?p> 雙方陣營具是死寂一般,山賊處自不必說,剛才還是等著命令手刃此人的忍耐而沉默,現(xiàn)在卻是像被人掐住脖子的死鴨子一般。還處于震撼莫名的狀態(tài)之中。
而村民一處則是此時場景與韓不寧平時印象的反差導(dǎo)致,眾人知這個貴公子是一名書生,只當(dāng)他略通武藝技擊之道,卻不曾想已到如此地步。在他飄逸、靈動的身手跟前,那山賊竟非其手下一合之?dāng)场?p> 唐大疤子臉色凝重的看著韓不寧,他知道這是一個非常扎手的點子,身手利落,殺伐果斷。卻又不知為何出現(xiàn)在這樣一個小山村中。
若叫唐老大知道韓老爺子在此事中的居功至偉,說不得便要破口大罵,這簡直是在“欺壓良善”了。
此時唐大疤子已是心生退意,不管說是自己這方只二十余兄弟在此虛張聲勢,還是眼前韓不寧的突兀出現(xiàn),再加之羽扇書生不見了蹤影,這些都使其不安。天色已然將明,再不走可就走不掉。
這次卻是敗了,唐大疤子不得不接受這個結(jié)果。盡管他知道后面將要面對什么樣的局面。
可對面韓不寧似是看出了唐大疤子的退意,他向后看了彥紹一眼。
彥紹此時正是思維停滯之時,不曾想平日里練習(xí)的招數(shù)竟是韓大哥剛才對陣的劍法。韓不寧仗劍殺敵的身影還映在他眼眶之中。卻復(fù)當(dāng)他注意到韓大哥意圖之后,立即明了意味。
彥紹將身子癱軟的李三如死狗一般拖入兩方陣前。
那李三見得對面兄弟,竟是痛哭流涕,嘴里大喊:“哥哥救我。”
在他看來,自家哥哥定然不會棄自己于不顧。不得不說,潑皮李三還真是感覺太過良好。
彥紹聞得此賊言語,不耐之下直接一腳踹去,李三自顧在地上蜷縮成蝦米狀,兩眼更是泛白,卻是驚喜交加下被一腳踹昏了過去。
唐大疤子看到此處,已知事不可為,連忙招呼弟兄準(zhǔn)備撤離。至于李三,再是救他不下了。
不說李三私自篡改自己的意思,竟然還借著他的名頭敲詐于人,最最主要的,還是此人做的事情都失敗了。
如若不然,眾兄弟又如何能落得這般田地,這廝簡直有辱盜賊兩字的名聲!
此時在唐大疤子看來,最大的事情是考慮這之后如何去修復(fù)人心,既然此地不宜久留,那就及早撤走,畢竟遲則生變。
韓不寧卻是將唐大疤子等人,想得過于高尚、重情義了。
在另一邊,被村正派遣出來的馬濤趕著自家驢車正奔馳在官道上,縣城大門酉時就將關(guān)閉,若不盡快,恐怕非但求援不到,還得在城門口受凍一晚了。
焦急之下復(fù)又給驢兒甩了幾鞭子,驢兒吃痛,只得奮力奔跑。
終于在城門將關(guān)未關(guān)之時,打驢進(jìn)入,竟是直奔縣衙而去。
馬濤顧不得將驢車放好停當(dāng),直接架到縣衙門口,撲躍下車,腳步飛快地奔向鳴冤鼓,拿起棒槌,縣衙上空響起陣陣鼓聲。
……
“堂下之人所為何事。”
一名身穿青色官服、戴交腳蹼頭,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坐于高堂之上打著哈欠對馬濤言到。
馬濤站于堂中,第一次入縣衙自是緊張畏懼,然而自未時出村,至今已是兩個多時辰過去,村中情況危急,卻是讓他再顧不得許多。
他直言道:“稟告縣尊,小人乃是伏龍村人氏,名為馬濤。今日是得我村村正之命,特來尋求大人庇護(hù)。最近在白嶺峰盤踞了一伙賊人,行事猖狂,作惡多端。更是有賊人尋到村正家中恐嚇,說是要我們將上交給縣衙的稅糧全部交付他們,我家村正不從,賊人大罵而去,說是今日就要將我伏龍村夷為平地啊,懇求大人派人馳援!”說完自顧磕了三個響頭。
馬濤兒為人素來機(jī)敏,在出發(fā)前蕭立全更是教了他這一番言辭,他一路過來雖是趕路,卻也用心記了下來,只待這時全言道出。
在蕭立全看來他不確定這群山賊是否在今日會進(jìn)犯伏龍,不過只有千日做賊,哪里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不將賊人剪除,伏龍村民便一刻不得安生。
至于將救兵請來,卻沒有盜賊的蹤跡之時又如何解釋,蕭立全也早有腹稿。
白嶺峰原先就是躲避戰(zhàn)亂的難民修筑的,并非什么易守難攻之地。
以前村中也有幾位老人是從那上面下來的,聽得他們說起幾次。
蕭立全的兒子蕭然更是親自上去勘探過,對于嶺上山路卻也熟悉。到時只待救兵在村中歇息一晚,白日再使青壯跟隨助力,定能將其擒拿驅(qū)逐。
所以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唐大疤子這伙人的悲劇,哪里有剛到別人地盤就和地頭蛇打生斗死的,就算是過江龍也不行。由此可見李三確實誤事。
“賊人安敢如此猖狂!”
那縣官大人聞得此言,也是按捺不住的一拍驚堂木。秋季稅糧乃是國家大計,每年到縣上那可都是定額量數(shù)的。
伏龍村雖然是個小村落,但是縣中安排的秋收任務(wù)可都完成了,甚至獲得縣衙嘉獎過“甲”字。
哪里來的不開眼的東西,在這個關(guān)頭鬧事,縣官大人自是氣憤難耐。
在戶部考評之上,他已經(jīng)連續(xù)兩年得“最”,再有一年,只要期間不出差錯,就可升任別處知州,脫離這“如赴湯蹈火”的縣任了。
鑒于此處,立即遣人通知縣尉,使其召集鄉(xiāng)兵衙役救援伏龍村。
時慕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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